“快上！”
“快上！”
察觉到李志义的意图，安桐狠颜厉色的指挥着大孩子们向李志义扑去......
等李志礼带着妹妹们跑来时，李志义早与这群大孩子扭打在了一起。
尖锐的叫骂声此起彼伏，推搡撕扯间更是尘土飞扬。
别看这些大孩子都比李志义大，可这时候的孩子普遍营养不良，身高体重偏低。
自小不缺吃喝的李志义自是要比他们更加壮实，力气也更大，眨眼的功夫便轻松放翻了两个大孩子。
地上痛哭哀嚎声响起的同时，其余大孩子纷纷脸色畏惧的倒退了两步。
本就是在街头坑蒙拐骗的小无赖，哪里见过李志义这种下手狠辣的小孩，招招都往人的鼻梁和胯下打。
安桐更是脸色难看，这是他头一次碰到敢跟他们动手的小孩，心里的无所适从让他生出一丝莫名的害怕。
见这几个无赖崽子怂了，周围几个看热闹的窝脖不由得发出了阵阵嘲笑。
面对四周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群，自尊心严重受挫的安桐等人，被深深的羞耻与愤怒所包围，看向李志义的眼神也逐渐泛起了狠色。
“就这？”
“这就是八旗子弟啊？”
看到弟弟妹妹来了，李志义面色得意的对着呼吸逐渐粗重的安桐几人勾了勾手指，嘴里更是啧啧有词的嘲讽道：
“拳无空出手无空回，犯了招架便有十下。”
“动即生法有感皆应，声东击西贵在知变。”
“撞身靠打挨肘膝胯，用腿打人全凭连环。”
“我七叔教我的时候，说这是打架的常识，八旗子弟连这点常识也不懂？”
“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就凭这几下王八拳，也敢在爷的山头别梁子？”
“活腻了吧孙贼！”
看着李志义这嚣张的神态和语气，路边的几个窝脖面面相觑，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一起上......”
“爷我就不信他能把咱打死！”
无法忍受羞辱的安桐几人，咬着牙冲李志义齐齐扑了上去。
即便鼻子被李志义打的鲜血四溅，也狠着一股子劲儿，死也不退。
见这情景，李玉竹和李玉菊疑惑的看向了李志礼，语气带着些许担忧的询问道：
“志礼哥。”
“七叔教过我们这些嘛？”
“我们怎么不记得。”
要知道四小只除了睡觉，向来是形影不离，李宝玉教过的东西，其它三小只不可能不知道。
李志礼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将路边的两块烂砖头塞进了挎包里。
“这个笨蛋记混了，这几句是六婶教的，七叔只教了我们三个字。”
“无下限......”
话音未落，李志礼便拎着挎包冲了上去。
而此时。
双拳难敌四手的李志义，正被四个犯起狠劲儿的大孩子死死的压在了身下，即便他脸色憋的通红也无法挣脱束缚。
在愤怒的嘶吼声中。
这几人抓头发的抓头发，抱腿的抱腿，掰手指的掰手指。
不管是哪一方都用上了吃奶的劲，皆显得狼狈不堪。
就在满脸是血的安桐想要抓住机会给李志义一个狠狠的教训时。
李志礼那装满了烂砖的挎包，裹挟着风声横空便甩了过来。
十成十的力道将掰李志义手指的大孩子直接就打翻在了地上。
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地上的大孩子捂着手臂，身体好似虫子一般扭来扭去，疼的连气都喘不上来。
紧接着，面无表情的李志礼便挥着犹如流星锤般的挎包，向着神色惊恐的安桐狠狠砸去。
噼啪一声，挎包的系带崩断。
李志礼手中一空，握着什么都没有的系带，一个趔趄摔在了一个小无赖的身上。
脚下发软的安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沉重的挎包擦着他的发梢呼啸而去......
李玉竹和李玉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扑了上来，冲着另外两个大孩子的肩膀，毫不留情的狠狠咬下。
伴随着痛呼惨叫与犹如小野兽般的嘶吼，血印隔着衣服顺着两个小姑娘的嘴角处缓缓渗出。
“哎呦喝......”
这一幕给路旁的窝脖看的直牙酸咧嘴，就好像这两口咬在了他们的身上一般。
“滚开！”
两个被咬的大孩子也憋着一股子气，顾不得身下的李志义，抬手将李玉竹和李玉菊给甩翻在了地上。
就在他们想要反手抽向李玉竹姐妹时，不远处阎埠贵的厉喝声骤然响起。
“干什么的！”
“都想进局子了不成！”
阎埠贵带着老师们都跑了出来，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惊出一身冷汗的安桐急忙招呼着还能动弹的大孩子，如鸟兽般四散奔逃。
“小逼崽子！”
“你给我等着！”
“狗娘养的......”
眼睛通红的李志义嘶吼间想要追上几人，可最终还是被阎埠贵等人给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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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归来的李宝玉一进家门，便感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坐在灶台旁边的老爷子放下烟袋锅，不动声色的冲着李宝玉等人使着眼色。
察觉到爷爷的表情不对劲，走在李宝玉身后的李玉梅汗毛一竖。
也不管发生了什么，转身便想要溜出房门。
只可惜晚了一步。
拿着几身衣服的二嫂孟红迎面走了过来，一把扣住了李玉梅那惊恐的天灵盖，将其给带回了屋子。
屋里，除了四嫂秦淮茹在灶台上熬粥蒸窝头的声音外，再无其他声音。
空气都仿佛凝固了起来。
大嫂刘兰芝面沉如水的搅拌着碗里的药膏，看到李宝玉等人回来也一言不发。
三嫂顾丫则在桌前，一脸心疼的揭开了李志礼手臂上渗血的纱布。
五嫂娄晓娥......
哦对，她被赶回娘家了。
说实在的，后半夜在一进院子的地窖里幽会，差点被二嫂孟红当贼打，这一点李宝玉对老五李宝贵是直呼牛批。
“嘶......”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看着浑身狼狈的李志义李志礼和李玉菊，难得老老实实的坐在条凳上一动也不敢动。
李宝玉险些乐出了声，然而却被大嫂刘兰芝那幽幽的目光给逼了回去。
“疼不疼......”
还没等李志礼摇头，三嫂顾丫就沉下了脸色，又气又恨的恼火道：
“疼也活该！”
“切肉片切自己身上的肉！”
“你的脑子呢？！”
“你咋不把自己一起煮了呢！”
看到李志礼手臂上的伤口，李宝玉眉心一跳，顺势看向了其他人。
“七叔......”
李玉菊冲着李宝玉呲牙一笑。
得，这个牙掉了......
李宝玉眼角一抽。
最后看了看鼻青脸肿，身上还有牙印的李志义，李宝玉有些头疼的捏了捏鼻梁。
“你们终于把校长室给攻下来了？”
“老胡还活着吗？”
“胡说八道什么呢！”
“还不是你们这些大的带的！”
大嫂刘兰芝怒气冲冲的戳了李宝玉一下，拿着药碗给李志礼涂起了药膏。
“这四个小犊子跟人家打群架去了！”
“什么玩意？！”
“打群架？”
这话就离谱，男孩我信，女孩......
李宝玉下意识寻找起了李玉竹的身影。
“七酥......”
就在这时，母亲梁玉拉着一瘸一拐的李玉竹走进了屋里。
看到李宝玉，李玉竹眼眶通红，可怜巴巴的撇下了嘴角。
小巧的鼻孔里赫然堵着两小截被鼻血染红的卫生纸。
李宝玉：“我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