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嫂孟红兴奋的不能自已,屁股上就跟长了钉子似的,激动的扭来扭去。
李宝玉却是整个人都麻了。
激动个屁啊!
手里这副牌有四个九万,四个九筒,四个九条,以及两个八万。
这天胡七对的牌型。
是人能摸出来的?!
他毫不怀疑,这就是老爷子在搞针对!
果不其然,还没等二嫂孟红说话,母亲梁玉就先丢出来了一张九万,二嫂孟红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谁家麻将里能有五张九万!
掌堂香在心里疯狂咆哮着,恨不得拿出刀来,把这张九万剁成十八段。
四嫂秦淮茹眉头微颦,思索了片刻,也跟出来一张九筒。
李宝玉心里猛的一抽。
得,五张九筒出现了......
三嫂顾丫紧接着把手里的九条打了出来,然而二嫂孟红却是迟迟未动,所有人都目光疑惑的看向了她。
“打呀二嫂?”
娄晓娥和李念云面露好奇,二人悄悄走到了浑身僵硬的二嫂孟红身后。
当看到这牌型后,二人脸上的激动一闪而逝,紧接着就是噗嗤一声。
她们赶忙捂住了嘴巴。
拼命压抑着嘴角不停向上抽搐的弧度,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同情。
李宝玉和二嫂孟红却把目光默默的投向了老爷子,满脸的一言难尽和悲愤。
这还玩个屁啊。
奈何老两口的脸都笑开花了,看向李宝玉的目光里满是打趣。
李家哥几个见气氛诡异,也纷纷凑了过来,看起了热闹。
好家伙,一见桌上有五个九万,九筒和九条,李家哥几个都哄笑了起来。
这牌打的,跟见了鬼似的。
二嫂孟红下意识的瞥向了李宝玉,眼里的威胁之色不言而喻。
她可不是轻易认输的人。
你不是?
我是啊!
李宝玉眼皮一跳,艰难的挤出一丝微笑,还没等二嫂孟红反应过来,小犊子一个翻身,逃也似的溜下了桌子。
开什么玩笑?
就咱俩这嫩蚂蚱还能斗过老家雀?
他能换,老爷子就不能换了?
父子俩换到最后,桌子上多出半套麻将,就是周润发来了也得被削成人棍。
赌这一字。
对李家人来说,是血淋淋的教训,老爷子明摆着是要借牌教子。
“哎呀!”
“爹!”
见自己的天胡七对无法挽回,二嫂孟红神色气恼的冲着李宝玉的背影挥了挥拳头,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随后,她泄气的将牌面推开,嘴唇微瘪,又是惋惜又是嗔怪的颤声道:
“您就逗我们吧。”
“就不该让您上桌。”
“这不是欺负人嘛。”
母亲梁玉不禁笑弯了眉眼,老爷子悠哉悠哉的再次点起了烟袋锅,写满了笑意的眼角皱纹又深了几分。
“这才哪到哪?”
“小犊子是有点本事。”
“可你想指望他?”
“还差着远嘞。”
“瞧那没出息的样......”
母亲梁玉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
“我看你才是个没出息的,大过年的吓唬儿子玩,多大岁数的人了......”
“我那是教......”
见到老爷子的脸上浮起憋屈之色,屋里顿时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就连陈雪茹抱在怀里的小书文也唔呀唔呀的咧起了嘴巴。
在几个儿媳妇的强烈要求下,老爷子最终还是被老太太撵下了麻将桌。
伴随着胡同里的鞭炮声愈发频繁,大哥李宝禄等人也在院里放起了烟花。
李玉梅姐妹带着欢呼雀跃的四小只站在了屋檐下。
随着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屋里打麻将的人也都走出了屋子。
抬头仰望着星光如雨的夜空,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起了幸福与满足的笑容
夜风寒冷,李宝玉毫不在意的用熊皮大氅将吸着鼻子的白巧巧裹进了怀里。
见老爷子和老太太就在身边,白巧巧下意识的挣扎了起来,脸上满是羞涩。
奈何李宝玉的怀抱似火炉一般,温暖中充满了让人眷恋的味道。
白巧巧耳垂微红,最终还是彻底依偎进了李宝玉的怀里。
趁人不注意,她仰头轻啄了一下李宝玉的脸颊,而后嗖的缩回了大氅里。
她紧紧抱着李宝玉那滚烫坚实的胸口,把脸埋在里面,当起了害羞的鸵鸟。
留意到这小两口的幸福模样,大哥李宝禄不由得傻笑了起来。
将后面的烟花彻底点完,他快步走到屋檐下,同样撑起了身上的大衣,试图裹住大嫂刘兰芝。
然而却被啪的一声打了回去,大嫂刘兰芝脸颊微红,没好气的低声嗔骂着:
“都当爷爷的人了。”
“知不知羞。”
烟花与鞭炮爆炸的声音掩盖住了大嫂刘兰芝的话语声,大哥李宝禄佯装没有听懂的样子。
他哈哈大笑着再一次将大嫂刘兰芝强行揽进了怀里。
任由媳妇儿神色气恼的在他怀里掐扭着,直到最后轻抚上了他的脸颊。
曾经青涩的胡茬。
不知何时,竟覆上了点点白霜。
一切都恍如昨日。
五彩斑斓的星光在脸上闪烁辉映,看着四周依偎在一起的儿子儿媳妇,老爷子李秋海揽住了老伴梁玉的肩膀,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骄傲。
曾经的煎熬,曾经的恐惧,曾经的疲惫,生逢乱世的荒诞与残酷,尽数随着烟花飞逝消散。
而这一生的意义,尽在此刻。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酒斟时,须满十分......”
母亲梁玉轻轻斜靠在老爷子的肩头上,眼角洋溢着温馨的笑容,她轻声呢喃着,似乎也在回忆着曾经。
片刻后,一声轻咦在她口中响起。
“欸?”
“老五老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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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内,娄晓娥面容呆滞的仰望着屋顶,眼里满是绝望。
“宝贵......”
“我妈常跟我爸说,人的烦恼都来自于这个小东西......”
“我终于明白这句话了......”
“区区两三寸的烦恼根而已,切了它吧,切了,我就舒服了......”
听着媳妇儿略显平淡的话语声逐渐变得咬牙切齿,老五李宝贵汗毛一竖,赶忙坐起身来,哭笑不得的将娄晓娥揽进了怀里。
耳边的安抚声毫无意义。
相反,愈发让人心痒。
这能看不能用的感觉,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娄晓娥的心头来回蹿动。
娄晓娥像个孩子一般,不甘心的在床上扑腾着叫嚷着。
然而并无任何卵用。
最终,在烟花谢幕的声音里,在老五李宝贵的怀里,生无可恋的泪水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与此同时,在老六李宝山家中。
“媳妇儿,你别冲动!”
“这玩意现在真的用不成!”
面对媳妇儿李念云的步步紧逼,老六李宝山犹如一个无助的少女紧缩在床角,死死的抓着自己的裤腰带。
“老娘说能用!”
“它就能用!”
“用不了,就切下来用!”
李念云虎眸微瞪,攥住了老六李宝山的衣领,用力扒了下来。
伴随着衣扣崩开和布帛撕裂的声音,无奈凄惨的咽呜声久久不散。
夜色深沉。
床头上丢满了凌乱的衣服,然而李念云却是面无表情的躺在了老六李宝山的肚子上,眼角缓缓滑落一行清泪。
幽暗中,一双虎眸固定在了某个地方,脸上也逐渐泛起了狠色。
“宝山,这玩意不要也罢!”
“要要要!!!”
老六李宝山面色惨白的捂住了小玩具,赶忙将媳妇儿揽进了怀里。
简直就是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