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钟跃民眼里,黎援朝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不管是心计还是背景,都站在了同龄大院子弟的顶端。
这家伙从没亲自跟人动过手,可没人对他有过一丝不服气,即便是性格难驯的钟跃民,以及他身边的伙伴。
“妈的,真的假的?!”
“黎援朝也不敢招惹?”
“这娘们什么背景啊!”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在性格上同样自傲的袁军眼里满是狐疑,不是他不信宁荣,而是这件事对他来说简直离谱到可笑。
“她……”
宁荣轻嘶了一声,眼里闪过迟疑。
“这边不是说话的地方。”
“去我那,咱回去说!”
此时已然到了下班的时间,四周人流逐渐多了起来。
钟跃民见这里不是唠嗑的地方,便带着众人赶回了大院。
“老钟!”“跃民!”
“快点啊!就差你了!”
“来了来了!”
在袁军等人的催促声中,钟跃民端着洗好的水果跑了出来。
众人围坐在茶几前,带着对姐妹二人的莫大好奇,齐齐看向了宁荣。
宁荣挠着脸颊说道:
“她们姐俩是什么背景,我还真不清楚,我比他们高一届。”
“张晓京倒是跟她们同班,不过这家伙在大学,你们想知道啊,得等他回来。”
“嘿!”
郑桐拿起苹果狠狠的咬了一口,冲着宁伟嘟嘟囔囔的说道:
“你丫倒是说点你知道的啊!”
“就是啊!”
在众人不满的催促声里,宁荣皱眉思索了好半天,才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想起来了!”
“电影院放林海雪原的时候,我那票还是张晓京给的。”
“他跟我说……”
“李玉梅要带着小弟们搞什么团建,一起去看林海雪原。”
“你们知道,这姐们搞了多少张票吗?张晓京说完,给我吓了一跳啊!”
“……”
众人默不作声的撸起了袖子,见此宁荣也不敢继续卖关子,赶忙说道:
“五百多张票啊!”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众人面前比划着。
“足足五百多张票,这代表着什么,这姐们的小弟可不少啊……”
“卧槽!”
“这……这是团伙吧?”
“她这是要起义啊!”
“黎援朝身边可凑不齐这些个人啊,怪不得你丫说他不敢招惹这姐们呢。”
“换谁也不行啊!”
屋里顿时喧闹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的眼神里,写满了震惊与兴奋。
“五百多号人!”
“这姐们凭什么啊?”
钟跃民不由得倒抽凉气,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仿佛就在他面前。
“凭什么?”
宁荣嘿嘿一笑,回想起民兵训练时候的场景,他满心感叹的说道:
“这姐们的性格,跟黎援朝完全不一样,放在过去,那就是称霸绿林的豪……”
“豪匪!”
“对,是豪匪!”
宁荣本想赞叹一声豪杰。
奈何一想起李玉梅那凶悍蛮横的作风,这个“杰”字完全说不出口。
他接着说道:
“再说身手,不是我吹,咱哥几个对上李玉梅,基本就是白给。”
“学校里纠缠她妹妹的就不说了,一个人把几个大老爷们打进厕所那是常事。”
“当初民兵训练的时候。”
“实训战场拼刺,她们排长让李玉梅带人去打穿插。”
“结果这姐们。”
“带着一个班的小弟,硬生生打穿了我们半个连,兴致上来了,干脆敌我不分,就为了过过手瘾。”
“好家伙!”
“你说的这是女人?”
郑桐听的脸都绿了。
“你说的这是人?”袁军整个人的表情都懵了。
“废话!”
宁荣没好气的瞥了二人一眼。
钟跃民颇为感叹的摇了摇头,玩世不恭的笑脸这时也收了起来。
“老宁啊,老宁……”
“得亏你来的及时。”
“这姐们我确实惹不起。”
“不过,我倒是真想认识认识她,巾帼不让须眉啊……”
他倒不是害怕李玉梅。
只是大院子弟最好面。
因为拍婆子,被一个女人堵住,打到毫无还手之力,那可就跌了大份了。
传出去,别说他钟跃民,就是他们整个院的弟兄也得抬不起头来。
“惹不起?”
宁荣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拍着钟跃民的肩膀,语气戏谑道:
“钟跃民,你搞错了吧?”
“老子今天可是救了你的命,告诉你,这顿酒,老子吃你十顿都不为过。”
“十顿?”
“嘿,你小子怎么还讹人呢?”
“嘚着贼了啊!”
“吃俩苹果得了!”
不等钟跃民说话,郑桐和袁军等人便在一旁打抱起了不平,屋里顿时响起了众人嬉笑怒骂的声音。
“听我说完!”
“听我说完!”
宁荣神色得意的站起身来,抬手压制众人的同时,大声解释道:
“李玉梅是李玉梅。”
“李玉兰是李玉兰。”
“但凡他钟跃民今天拍的是李玉梅,老子不仅不着急,还得拍手叫好。”
“丫顶多就是被李玉梅堵在墙角揍上一顿,算个屁事。”
“我至于吗!”
“连滚带爬的往下奔?”
“他钟跃民算哪根葱啊!”
听到宁荣的话,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钟跃民指着宁荣大笑道:
“得,老宁!”
“十顿就十顿,但你丫要是说不出个四五六来,这十顿得换成你请。”
“就是啊!”
“我看行!”
众人纷纷拍手起哄,不过宁荣却没有一丝底虚的样子,反而阴恻恻的笑了起来。
“我说,钟跃民。”
“你不会觉的,李玉兰手里那个左轮就是个摆设吧?”
“真当她不敢往你身上打?”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宁荣,面露震惊。
“什么意思?”
“她她她……”
“她还真敢往人身上打不成?”
郑桐结结巴巴的反问着。
要知道。
李玉兰开枪的时候,他正好被打出了人群,滚到了李玉兰的脚边。
那震耳欲聋的枪声。
仿佛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我宁荣,还不至于为几顿酒哄你们,但凡我假一个字,这颗脑袋,哥几个拿去当球踢。”
“隔壁院的冯志,现在看见枪就尿裤子,这事你们都知道吧?”
众人闻言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就连钟跃民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宁荣指着门外认真道:
“那小子只是看见枪。”
“还没看到李玉兰。”
“但凡他看见李玉兰,那裤兜子里可就不止是尿了……”
紧接着,他便将李玉兰在民兵训练时,和冯志赌命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在这之后,李玉兰实弹射击的成绩。
“不说手枪,步枪。”
“哪怕是轻机枪。”
“这姐们都不用瞄准,拆装完后,只用三颗子弹,全凭感觉校正。”
“五号头靶,六号胸靶,八号抛物引线靶,枪枪中靶。”
“这成绩,放到今年全军比武的赛场都能拿到第一……”
钟跃民的脸色越听越白,袁军郑桐等人也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几乎让人窒息。
“跃民,十顿酒……”
“换你一条命,不亏吧 ?”
宁荣语气戏谑的拍了拍钟跃民的肩膀。
“不亏……不亏……”
众人随着钟跃民一齐摇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