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嫂刘兰芝赶走的李宝玉刚一进里屋就被一道身影撞了个满怀。
只见李玉梅紧紧抱着李宝玉,叼着烙饼两眼放光呜呜道:
“大当家,你去哪别梁子了!我们一天都没找到你,说好去哪都带我们一起!咱的连旗儿是不是要越边了!”
“咳......瞎叫啥,叫七叔。”
顶着白巧巧一副看你咋编的模样,李宝玉尴尬的摸了摸鼻尖道:
“这不得给玉兰找了个练枪的地方吗,城里不方便,明天早点起,带你们摔旗子去听见没。”
“真的!小七叔,我终于能练枪了?”
这边还没等李玉梅说些什么,坐在火炉边拿着烙饼卷土豆丝的李玉兰一脸惊喜的扔下手里的吃食一并扑了上来。
两只油手说着就在李宝玉的身上摸索了起来,李玉梅也凑起了热闹,在李宝玉的布包里边翻边问着。
“小七叔,小七叔,旗子窑哪了?”
“连根柴火也没有,拿什么练呐。”
半晌,什么也没翻到的李玉梅瘪着嘴失望的坐在了一旁,李玉兰更是直勾勾的盯着李宝玉,想要跟小七叔个说法。
这些年姐姐李玉梅和五叔六叔跟着小七叔练把式多少都有些成果,包括在墙头上偷师的何雨柱,能把胡同里的好几个小子打的嗷嗷叫,可唯独自己没这个天赋。
小七叔说自己怎么练也都是歹徒兴奋拳,不如不练,护身而已,练枪更方便。
这句话可是让李玉兰期待了好久。
“让人随随便便就翻到了,那还了得,你们当那玩意是啥?杀人索命的东西,哪样能跟好玩沾边?”
“要不是今年乱的厉害,我哪敢让你们动枪,万一让嫂子知道了,我这辈子头一顿竹笋炒肉就得应在你们身上。”
李宝玉则一脸无奈的接过白巧巧帮他卷好的烙饼,一口咬了下去香的直点头,老娘和大嫂做的烙饼他一辈子也吃不够。
虽然现在还没到晚饭点,但是家里经常在吃完中午饭的时候给几小只留些吃食,下午回来的时候刚好垫垫肚子。
翻遍整个四合院也没有他家这么个吃法,下午饭?开什么玩笑,谁家现在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倒不是买不起吃喝,有了轧钢厂的稳定收入,四合院各家的日子倒也还行,没听说过把谁给饿死了。
而是这两年四九城附近红蓝两军打的激烈,商路艰难,城里粮食物价大幅上涨,金圆券法币都快变成废纸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洋竟然又重新流通了起来。
再加上种花家人惯有的豚鼠性子,院里人全都把钱换成了粮食藏在家里,好防备不时之需。
光是阎埠贵家,李宝玉就发现这老小子倒腾不少杂和面藏在柜子下面的地砖里。
“小七叔~”
李玉梅李玉兰姐妹俩跑到李宝玉身边抱着胳膊就晃了起来,喊的那叫一个肉麻。
“现在就给我们看看嘛~求你了。”
“胡闹,记吃不记打。”
李宝玉把胳膊抽出来在姐妹俩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两小只疼得直捂脑袋。
母亲梁玉烙的烙饼在手里,别说是她俩,就是亲媳妇儿拦他吃喝也得揍。
深知李宝玉脾性的白巧巧见他吃的香便又卷了一张递在了他的手中,李宝玉边吃边说道:
“上次你俩撺掇志仁偷拿你爷的盒子炮,差点没被大嫂吊起来抽,这么快就忘了?要不是我跟老四拦着,你们三那屁股还能要?”
“哦......”
姐妹俩想起上次的情景不禁打了个哆嗦,大侄子李志仁搁院子里跪了一晚上,小七叔说情都不好使,第二天早上站都站不起来。
要不是她俩还小,怕是结局也好不在哪去,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直到晚上吃饭也没敢出来炸刺。
二嫂孟红见自家闺女总算有点大家闺秀的文静样子了,不禁高兴的偷走老爷子的一瓶老白干对瓶吹了起来。
“诶?”
吃完晚饭,老爷子李秋海有些奇怪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家子,点着人头数了好半天。
“我说呢,吃饭的时候就觉得人少下了,老四呢?这些天老看不见他。”
大嫂刘兰芝和母亲梁玉对视了一眼,笑盈盈的说道:
“在秦家村的宅子里呢,说是厂里让他下乡搞搞采购弄点粮食。”
“我看呐,粮食未必能采回来,大姑娘倒是能给您采回来一个。”
“嘶......”
老爷子李秋海点起烟袋锅饶有兴致的看向自家老伴笑弯了的眼角,娘们几个这是有事儿瞒他呀。
“说说,这小崽子看上哪家姑娘了。”
“秦老汉家的呗,您忘了?”
大哥李宝禄笑呵呵的帮父亲回忆着。
“前些年咱们去收拾宅子,他家闺女领着老四满村跑,夜了也不回家,让您抽出鞋底子好一顿收拾。”
“第二天走的时候这俩小人儿哭的跟泪人似的,之后老四动不动就求我要回去住两天。”
“嗯,有点印象,我说老四这两年又不喊着要娶媳妇儿了,闹了半天是心里藏人了啊。”
李秋海眯着眼睛回想了半天,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两边嘴角上翘有点像大彪的好看丫头。
“闺女家父母都见过了吗?”
“见啦,等你发现,黄花菜都凉了。”
母亲梁玉没好气的拍了下李秋海的肩膀,自家老伴的意思她清楚,俗话说家有贤妻,丈夫不作横事,这贤字从哪看?自是要从父母身上看。
“上个星期老大一家子就带上东西去秦家了,小秦你也知道,心思虽然活套了一些,但也是个实干的人,地里苗子活了不少,打理的不错。”
“秦家媳妇儿是个持家的,家里家外干净利落,就是有点眼小,不算是啥大毛病,咱家穷的时候也这样。”
“闺女模样白净,看着也是个好生养的,比这个死丫头强,还响马呢,瞧那没出息的样。”
“娘~”
见母亲梁玉戏笑的指向自己,二嫂孟红打着酒嗝面色红润的抱住了婆婆的手臂。
“响马怎么了,响马也怕疼啊。”
“死丫头,又偷你爹的酒喝。”
母亲梁玉嫌弃的点了点二嫂孟红的额头没说什么,满嘴的酒气差点熏她一跟头。
梁玉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婆婆,而是这帮儿媳妇的亲娘,哪有亲娘逼着亲闺女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的。
这女人家生孩子就是在过鬼门关,自家男娃够多了,丫头不想生就不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秦家也应下了,定好日子当家的你带着老四再去一趟就行了。”
见老伴儿打理好了一切,李秋海点了点头看向老大李宝禄。
“那这事儿得抓紧,拖拖拉拉的不成样子,坏人家闺女的名声。”
“爹!”
二哥李宝荣笑嘻嘻的坐在了二老身旁。
“这事儿老四还不知道,小崽子想瞒咱们,到时候咱们也吓他一跳!”
“胡闹,多大的人了。”
李秋海绷着脸磕了磕烟袋锅子,看到儿女们有些可惜的表情后,淡淡说道:
“咳......先说好,这事儿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