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不起谁呢?”
李玉梅扭过头朝着一个偷偷看向他们的小胖墩努了努嘴。
“前几天胡卫东被几个大孩子围着打,我上去就把那几个兔崽子给揍跑了。”
“胡先生说.....先生怎么说的来着?”
李玉兰见姐姐看向自己,翻起眼睛回忆片刻后便说道:
“先生说以后看见打架要远离,这叫斗闹场,绝勿近,然后报告给先生,让先生处理,以暴制暴不可取,逞一时之勇莽夫也。”
“哦对!先生最后还骂姐姐了。”
“这糊涂蛋还敢骂你!”
李宝玉瞪起了眼睛。
“他骂什么了?”
“是这么骂的,咳咳咳......”
李玉兰佯装大人把手背在了身后,迈着四方步走到李玉梅身前。
“李玉梅,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儿干!给你个活儿,明天开始你来当班长!”
“咳......”
反转来的太快,李宝玉一口气差点没导上来,真就是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呗。
“其实......”
李玉梅有些难为情的凑到李宝玉耳边悄声道:
“就是我找了几个排琴揍的那个小胖子,谁让那小子欠嗖嗖的拽我辫子,只不过后来看他喊的太惨,有点不忍心。”
“秀啊,没机遇创造机遇。”
李宝玉情不自禁的竖起了大拇指。
“老孟家基因真没在你身上浪费,绺子靠窑搭天梯的那一套你是活学活用啊。”
听到门外代表上课的摇铃声响起,李宝玉三人也不再闲聊,赶忙走进了座位里。
说实在的,老胡这人文采不错,据说他祖上还出过举人,就是忘性忒大。
上课前还要拿笔多记几遍课程才能把课顺利讲下来,好几次自己回了家才想起把儿子落在了学堂。
但你要是问他古籍经文,山川水脉,这糊涂蛋是一个字都忘不了。
不知何时,胡先生讲课的声音在李宝玉耳边化作了囫囵不清的嗡嗡声,就在李宝玉昏昏沉沉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
大街上兴奋的吼叫声突然传进了学堂,熊孩子们纷纷站了起来朝着窗外看去。
“红军要入城啦!红军要入城啦!”
胡先生经这么一打断,皱眉凝思了半天也没想起自己下面该讲什么。
“都在教室里待着,不许乱跑。”
“玉梅,看着点他们。”
“好嘞,先生!”
见胡先生走出了教室,李玉梅站了起来,昂首挺胸的站在了教案后恶狠狠的盯着一众熊孩子,教室里纷杂的声音再次安静了下来。
李宝玉则在一众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下跟在胡先生的后面走出了小学堂,只见学堂门口街头巷尾都围了不少人。
小学堂的校长张维寝看到李宝玉略一点头后便看向了墙上贴着的布告,帮一些不识字的百姓念了起来。
布告开头赫然写着,种花红军平津前线司令部布告。
本军奉命歼灭蓝军匪军,解放四九城、天津、唐山、张家口诸城市。
兹特宣布约法八章,愿与我全体人民共同遵守......
“好啊......”
小学堂校长张维寝扶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不由连连点头。
“想当年汉高祖刘邦率大军入关,就有约法三章之说,令行禁止下,百姓无不箪食壶浆拥军入城。”
“哈哈,诸位请看,这红军比汉高祖还多五章呢。”
听了这话,周围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了会意的笑声,开始各抒己见。
“来吧来吧,打完了仗,咱也过个好年,这粮食特娘的一天比一天贵。”
“是啊,在这么下去可不是好事。”
“城头大王旗变换罢了,谁都一样,能有什么区别。”
有人担忧,有人欢迎,有人沉默,一时间议论纷纷,甚至有争吵发生。
“哎呦,巡捕来了,快撤快撤!”
眨眼的功夫,人群做鸟兽散去,几名赶来的巡捕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吹着警哨四处追人,而是一副早已习惯的神色。
趁着手下撕扯布告的时间,领头的巡捕走到张维寝的身边神色尊敬的弯了弯腰。
“打扰了,张先生。”
“无妨......”
张维寝叹了口气,拍了拍面前巡捕的肩膀,缓声说道:
“孩子,这是大势,拦不住的,你要早做打算,做个老百姓也挺好。”
“唉......”
巡捕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谢先生教诲。”
直到下午散学,白巧巧来接李宝玉三人,街头巷尾还时不时有红军的地下党贴着布告,有时候明明有巡捕看到,也装作视若无睹的模样。
几人回到四合院,李秋海与几个儿子也在谈论着红军入城的事儿。
母亲梁玉和三嫂顾丫喜悦的笑容直到吃饭也没停下来过,只因红军入城的同时也意味着李宝华马上就能回家了。
“诶,对了。”
老五老六狗头鬼脑的蹭到了二嫂孟红的身边悄悄问道:
“二嫂,早上中院闹什么呢?”
一说起这个,二嫂孟红的杏眼登时就瞪了起来,咬牙切齿的生气道:
“闹什么,何大清那个窝囊废跟着一个寡妇跑了,丢下自家孩子,养别人家的孩子去了,柱子去保定找人连面儿都没见到,就让寡妇给撵回来了。”
大嫂刘兰芝皱着眉头叹气道:
“你说雨水又瘦又小的,没娘没爹的他咋忍心呢。”
“鬼迷心窍呗!”
没有继续去听嫂子们骂何大清,老五老六蹭下饭桌跑向了中院想要看望一下何雨柱。
谁知一进中院,哥俩便看见何雨水在屋檐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何雨柱赤红着双眼骑在许大茂身上一顿老拳,打的许大茂是连连求饶。
身形干瘦的许伍德站在一边急的直跳脚却不敢上手帮忙。
何大清跑了,这傻柱子是彻底没人管了,瞧这双眼通红的狠劲,自己上去也是送菜。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何雨柱这身形块头打死老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快来人帮忙啊!”
“要出人命啦!非得等人被打死吗!”
然而中院后院的男人们都是轧钢厂的熟练工,今天轧钢厂赶制着蓝军的工件,这个时候还没下班。
贾东旭倒是上了手,却被热血上头的何雨柱一把就甩了出去,但凡许伍德一起帮忙也不至于这样。
“许伍德你那两个眼珠子出气用的呀!”
“傻柱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
“你就是个扫把星!”
“我儿子要被你伤了!我......唔......我......唔......去死......唔......赔钱......”
贾张氏气急败坏的将儿子扶起,各式难听的话张嘴就骂了出来,院里的女人听得直皱眉。
回过神的贾东旭捂都捂不住自家老娘的那张破嘴,再也顾不上去拉失去理智的何雨柱。
“都让开!”
就在中院乱成一片的时候,老五老六哥俩举着两柄满是恶臭的拖把跑了过来。
眼睛都快瞪出来的四合院众人见状连滚带爬的向着四周跑去,唯恐跑慢一步。
正所谓拖把蘸屎吕布在世,拖把蘸尿张飞咆哮,一向鬼灵精的哥俩才不会顶着受伤的风险去帮忙,看许伍德那损样也不是会主动出钱看伤的人家。
只记得挥拳的的何雨柱只觉一块滑腻的布状物兜头砸了过来,然而浑身热血充斥到麻木的他恍若未觉。
紧接着又是一块腥臊的布状物砸了过来,这时何雨柱才感受到一股浓烈的恶臭顺着唇齿鼻腔直冲头顶,扩散到整个人的肺腑,怒火瞬间消失。
五脏剧烈的收缩感使得何雨柱急忙翻滚下许大茂的身体,还没跑几步便爬在地上成喷射状开始呕吐,短短几秒几乎要把心肝肺都呕了出来。
只留下许大茂在地上疼得来回打滚却无人帮忙,溅了一身的屎尿属实把人都恶心到了。
许伍德见这状况,没想着继续胡搅蛮缠,谁让自己儿子嘴贱呢。
万一惹得傻柱缓过神来,这愣劲儿再次上头,何大清不在他们一家被打死都没处说理,随即扶起许大茂忙不迭的向家走去。
“李宝贵!李宝山!”
大嫂刘兰芝怒火冲天的声音在哥俩身后响起,哥俩浑身一抖,拖把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完犊子了......”
当夜,哥俩彻底领教了半宿什么叫皮鞭抹三七,消炎又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