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舟落在仙舟后,因为他又在仙舟消失了几十年,刚在仙舟露面,一时竟没人认识他。
如今仙舟上的炼丹师是镜流,奇巧店药铺的丹药每三日出售一次,门前排队的人流依然是络绎不绝。
江舟来仙舟也不是为了闲逛的,先回了丹鼎司一趟。
自从江舟担任司鼎后,丹鼎司上下被他清理了一遍,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王秘传成员,全被他清理一空。
在丹鼎司内建立了医师考核,考核通过的医师才能持证上岗。
现在的丹鼎司已经成为了仙舟上的一股清流。
在仙舟上的地位仅次于太卜司。
云霞紫府。
白露正在百无聊赖地炼丹。
丹房内忽然一道人影闪过,看清来人时,白露激动地原地一个小跳,跃了起来。
“你终于舍得回来啦?我还以为这丹鼎司的家你不要了呢。”
白露看着江舟,连炉子里正在炼的丹都不顾了,摇头晃脑地说道,
“自从你走了以后,连打牌的牌友都少了一位,不得劲,不得劲。”
江舟:“我看你就天天想着打牌是吧,怎么是你在炼丹,镜流呢?”
一听江舟提起镜流,白露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家镜流被抓起来了,目前应该被关进了幽囚狱。”
江舟眉梢一挑,这这么大胆子,敢在仙舟上抓镜流?
江舟只问三个字,“谁干的?”
白露:“镜流干的。”
“?”
“镜流抓了镜流。”
白露摊了摊手,事情是这样的。
你要问她是谁对谁错,白露也回答不了。
“这和仙舟高层的政见不统一有关,连景元都被革职了,如今整座仙舟上都是镜流说了算。”
就连她也被镜流关在了丹鼎司里,整天负责帮她炼丹,现在连跑出去玩都做不到了。
如果被镜流逮住了,比丹鼎司里那些老头子还狠啊。
白露现在彻底失去了自由,只能整天窝在丹房里炼丹。
江舟从白露口中听说镜流在仙舟上做出的一系列“离谱”至极的操作后,气的脸都黑了。
关押镜流?革职景元?
“反了反了。。。”
“她还反了天了!”
江舟重重地哼了一声。
实在是欠调教,太欠调教了!
“人家现在是罗浮神策府的将军,你只是一介丹鼎司司鼎,治得了她吗?”
白露无奈地摇摇头,遗憾地说。
“哼!”
江舟冷冷一哼,“莫说她是仙舟将军,就算她是联盟剑魁,看我不把她剑给折了!”
镜流这是上房揭瓦了要,必须要抓住狠狠地收拾一顿。
江舟心思一转,镜流黑化地这么厉害,如果卡芙卡这时候潜入了仙舟,碰上了镜流,绝不会落到什么好下场。
一道金光闪过,江舟已经消失在丹鼎司。
幽囚狱。
金光一晃而过。
江舟的身影出现在幽囚狱门外。
幽囚狱的看守将两把金戟一横,厉声喝问,
“什么人?”
江舟一抬头,开口道,“是我。”
“原来是司鼎大人,失敬。”
两名云骑立刻放下了金戟,这两位云骑也买过奇巧药铺的丹药,承蒙过司鼎大人的恩惠。
按理说没有十王司,将军手谕,一般人是不能进入幽囚狱的。
俗话说拿人手短,见司鼎大人要进幽囚狱,随便找了个借口也就放行了。
毕竟是司鼎大人,进去探个监啥的也是人之常情,两个云骑很好说话。
“司鼎大人一路慢走。”
笑呵呵地放江舟进去了。
如果卡芙卡被关押,铁定是被关在这里。
江舟身影一晃,很快就把整座幽囚狱搜了个遍。
金光一闪,江舟身影出现在一间普通的牢房内。
江舟眉头一皱,前方一个人被铁链锁住,低垂着头,衣衫开裂,从破开的衣衫上,可以看见一道道鞭痕抽打的痕迹。
血迹沿着裂开的衣衫往下滴落,溅在水面上,渐渐融于水中。
“景元?”
江舟看到被绑在木珩上的景元,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景元抬起头,看清来人时,瞳孔顿时一缩,眼里闪过激动之色,嘴角微微抬起,
“师公,你终于来了。”
景元道。
“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别告诉我是镜流。”
江舟的语气里怒意已经绷不住了。
景元无奈地说道,
“师公,您别怪师父,小时候徒儿也被师父罚过,师父她老人家的严厉是出了名的。”
江舟一听,果然是镜流!
身上的怒意已经藏不住了,连监牢地面上的积水都被这股凌厉的气势卷了起来,化成一道龙卷,飞洒在牢房四周的墙壁上。
江舟抬起手,正要劈开锁住景元身上的铁链,景元忙道,
“师公莫急,仙舟如今是师父独掌大权,我现在是犯人身份,如果您折断了铁链,就犯了仙舟铁律,会被十王司通缉的。”
江舟手停在了半空,终究还是没有斩下去,
“你说。”
景元:“师公可知,我因何被关押在这里吗?”
江舟洗耳恭听。
景元道:“因为一颗星核。”
“仙舟上出现了一颗星核,最要命的是,这颗星核还扎根于建木上,建木已被封印了几千年,如果建木汲取了星核的力量迎来复苏,所有仙舟民将再次迎来魔阴身的爆发,对仙舟必将酿成一场大灾。”
“我极力主张封印星核,但是一向以仙舟为重的师父,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竟非要保住这颗星核。”
“她以联盟剑魁的身份,撤销了我的将军职位,自己顶替,并把我扣押了,随后在仙舟上封锁了一切有关星核的消息,所有人敢议论星核,统统押进大狱。”
江舟点点头,镜流的行为太过反常,
“你师父要那颗星核干什么?”
江舟问。
景元摇摇头,“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我怀疑她可能受到了他人的蛊惑,但蛊惑师父的人是谁却不得而知。”
江舟问:“那她鞭打你又是因为什么?”
景元苦笑一声,说出了实情。
原来镜流今天刚来过一趟,是为了带走另一个镜流。
景元趁机又提到了星核一事,本想凭自己的口舌劝师父回心转意。
没想到盛怒的镜流,不念旧情,将他鞭打了一顿,责令他今后如果还敢再提星核,休怪她不念昔日师徒情分!
“师公,您看,劝是劝不动师父了,是不是得。。。”
景元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嘿嘿”一笑。
景元得意思,江舟心里自然有数,既然说不管用,那就只能动手揍一顿。
这座仙舟上,敢动手收拾镜流的人,只有师公了。
江舟瞥了他一眼:“你看你现在都什么样子了,还一副嬉皮笑脸的,难怪会被你师父用鞭子抽,一会我让白露过来帮你看看。”
景元不以为意道,“些许皮外伤而已,不足为虑。”
“师公,景元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言外之意是,他已经竭尽全力依然搞不定师父,接下来他可以躺平了,由师公来接手。
江舟哼了一声,镜流既然是他内人,妻不教,夫之过,管好贱内,自然是他分内之事。
“我再问你,星核猎手那帮人,应该也被扣在幽囚狱,我怎么没看见他们?”
景元:“星核猎手和另一个师父,都被师父一人抓去了。”
江舟心中已经有数,看来想找到卡芙卡,必须先找到镜流。
只是不知镜流为何要把卡芙卡抓走,只能找到镜流问个明白了。
金光一闪,江舟已经消失在幽囚狱。
。。。
神策府门外,江舟已经化作一道金光出现,看也不看一眼门外的守卫,身影一晃便进入了神策府。
神策府洞天。
身穿云骑的镜流,目光幽幽地盯着另一个自己,
“你我本来就是一体,为什么不肯与我合而为一?”
身披长裙的镜流目光冷冷地看着她,“你放弃吧,你这个残忍自私的暴君!你在仙舟上犯下的种种恶行,永远不会得到我的原谅。”
“没想到我自己身上还有如此邪恶的一面,真是令我感到羞耻!”
镜流脸色“刷”得冷了下来,阎魔刀已经出鞘被她握在手中,
“你说什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仙舟,你敢说我有私心?”
镜流同样冷笑:“你利用将军的身份,扣押自己的徒弟景元,你的私心还小吗?玩弄星核,你自己心中有数,你这么做就是在玩火自焚,只会毁了仙舟。”
“住口!不准再提星核的事。”
黑化镜流手中的阎魔刀已经横在了镜流的身前,锋利的刀锋似乎下一秒就会刺破镜流脖颈的肌肤。
“我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击败他,当我击败他以后,我会亲手了解这一切。”
“我只问你一句,与不与我合体?”
手中的刀锋再次向前蹭了一步。
镜流被刀抵住了脖颈,依旧丝毫不为所动,口中讥讽道,
“你怕什么?就这么想打败夫君?你不已经是联盟剑魁了吗,还要贪取我这点微不足道的力量做什么?”
黑化镜流心底依然没有十足的信心,为了击败江舟,她可以做到不顾一切,数十年拼命地苦练剑法,换来了联盟剑魁的身份。
现在她认为自己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击败江舟。
但依然存在翻车的风险。
如果可以把另一个镜流吸收了,她击败江舟的可能性将超过九成。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另一个她给吸收了。
黑镜流声音一寒,“如果你不跟我合体,今天我就杀了你!”
镜流一惊:“你敢!?”
黑镜流:“有什么不敢,摆在你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你今天别无选择,要么与我合而为一,要么。。。死!”
镜流看着她眼中流露的杀意,不像有假,这个疯子!
“我不同意!”
这时,洞天里传来一句冷喝。
听到这个声音响起,两个镜流同时一惊,一个是满脸惊喜和感动,苦苦等待了那么久,夫君终于出现了,另一个更是闭上了眼睛,她何尝不是苦等了许久?
当她眼睛再次睁开时,满眼都是炽热的战意,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持剑男子。
江舟:“三天不打,你敢上房揭瓦?我看你是反了天了,连自己都敢杀。”
“你敢杀了她,我先杀了你!”
身穿长裙的镜流满眼里都是欣喜和激动,江舟一回来就护着她,没有偏袒那个讨厌的镜流,莫名有种得宠的感觉,心底更是窃喜不已。
镜流“呵呵”冷笑出声,“既然你来了,那就不用麻烦了,我等了那么久,只为了这一天,只有击败你,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联盟剑魁!”
江舟也能感觉到自己离开的这些年,黑镜流身上的变化,浓烈的杀意和身为剑魁的强烈气势,整个人就如同一柄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利剑,彷佛看她一眼,那锐气便能把人的双眼啄伤。
“这两年看来本事长进了不少,难怪敢说大话。”
“不过你图谋星核,还处处隐瞒消息是什么意思?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来让我听听。”
镜流:“等你赢了我再说吧。”
“明日上午,星天演武大会,我会邀请七舟将军,云骑元帅齐赴仙舟,共享盛事。”
“在明日上午的擂台上,我会亲手击败你,你好自为之。”
说完,镜流冷笑一声,消失在洞天内。
看着消失的红眼镜流,另一个镜流不禁扑进了江舟怀中,满眼担心地望着他,
“夫君,我。。。”
如果她当初没有用阎魔刀逼出另一个自己,就不会给江舟造成那么多麻烦,也不会让仙舟多出一个可怕的暴君。
明日在众多仙舟高层面前,众目睽睽下,万一夫君败给了她,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镜流心底也开始自责起来。。。
江舟摸摸镜流的白发,笑道,“输给她,我还怎么做你师父?”
江舟这句话让镜流一下就对他有了信心。
彷佛天塌了,江舟也能帮她撑起来。
江舟问:“对了,镜流,你知道那群星核猎手被带到了哪?”
镜流不满道:“怎么,一去就是几十年,回来不关心我,反倒去关心别人?”
江舟苦笑一声,“我只是比较担心她们的下落,我要先确保她们的安全。”
镜流:“星核猎手可不是什么好人,夫君,你怎么跟他们牵扯到一块了?”
江舟:“里面有我的一位故人,我答应过要照扶一二。”
镜流不疑有他,告诉了江舟卡芙卡和刃的下落。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一闪即逝,江舟已经消失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