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吕布这厮当初搬空了董卓jiān贼搜刮国库筑成的湄坞,又被他手下一个叫秦旭的小王八蛋劫掠了邺城和徐州,恐怕至少五十万石在城中等你等去取呢!”来人见韩广似乎有些意动,连忙夸大其词,将数目翻了一番还多,并且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说道,却没有注意到韩广听到此话之后眼中惊喜之意背后那抹戏谑之sè。
“没想到这秦主簿小小年纪,竟然还有这等本事!当真对咱老韩的胃口!”韩广听完此话,猛的一拍巴掌,语带喜意的说道。之前不管秦旭怎么说临淄不缺粮食,都有些王婆卖瓜的嫌疑,韩广虽然相信临淄肯定不缺粮食,但多是不愿意抹了秦旭的面子,此刻听了连吕布的敌对势力都这般肯定的话语,哪还能不惊喜非常。再加上此人所说秦旭之事,本意是存了抹黑秦旭的打算,但却忘记了面前的这人可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而是黄巾贼首领!
“韩宗帅此言何意?”来人也终于发现韩广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而且刚刚话中的意思非常明显的表示出对秦旭的异样,疑问道。
“哦,咳咳,没什么,没什么!”韩广假意咳嗽了几声,将此人的问话一笔带过,说道:“先生你有所不知。不是咱老韩坐地起价!在没有见到粮食之前,就算临淄城中粮食再多也不是你我的,说之无用。就你所说的那什么定金,咱不懂是啥意思!但有一条,就那么点粮食可真不够咱们兄弟的卖命钱!”
“哼!不就是粮食么?”来人嗤笑一声,在帐中踱了几步,说道:“既然韩宗帅如此说,余也不好再加推辞,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只要你们大军到了临淄城,我便差人将答应给你们的十万石粮食送至军前,韩宗帅意下如何?”
“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韩广佯作思量,说道:“只是韩某到现在也不知道先生的身份,仅凭那已经投靠了徐州官府的老张作保,几句话就想让我等兄弟去送死,却是有些轻慢了吧?莫非先生你也是徐州之人么?”
“徐州!哼!”来人下意识的反驳道。似乎徐州根本不放在这人眼中似的,冷笑道:“韩宗帅!此次之事,你拿粮食,我出口气而已,用得着这般谨慎么?也罢,你刚才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既然你等已在途中,便是告诉你们也无妨,余来自济北国!”
“你是曹cāo的手下?”韩广早就在韩伊和秦旭的口中得知此事有曹军搀和在内,此时听到来人确认之语,也禁不住大吃一惊。曹cāo!六个月前刚刚击败了去兖州找活路的青州黄巾别部,收复了东郡治所濮阳,却是难得对黄巾没有行杀戮之事,反而放归青州,正是在青州黄巾心中威势正盛的时候,震慑力那是相当的强。
“不错!余该说的话也都说了,韩宗帅这回可以放下心来了吧?到时候你等从西,我主公从北,两军夹击临淄城,就算这吕布有通天之能,也难以抵抗!”来人语带得意的说道。
“果然妙计啊!若是你家主公在攻破临淄城后对我等反戈一击,却也是省了你等不少功夫啊?”就在来人以为韩广听到这些,必然欣然答应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帐中地图后面传来。
“你怎么知……不对,帐后何人?韩宗帅,余不是这个意思,我家主公又怎么会对盟友下手!”这人心思不设防之下,刚刚说了半句,脸sè顿时大变,看韩广变得狰狞的脸sè,连忙语气慌乱的说道。
“你家主公一向不是有对盟友下手的习惯么?而且不久前还有前科!此时说这些话,不是徒然令人发笑么?”秦旭笑眯眯的从地图后面出来,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面孔,语带戏谑的说道:“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卫先生!”
“秦……秦旭?你如何在此?”来人大惊失sè,不仅仅是因为秦旭说破了曹cāo的算计,更多的是对秦旭的愤怒。
难怪之前秦旭听此人说话有些耳熟,来人正是秦旭的老相识,曾经在兖州陈留曹cāo夜宴之时吃过秦旭大亏,被气的晕厥丢丑,而且对秦旭的未婚妻之一蔡琰心怀叵测的卫却卫伯道!
“卫兄,别来无恙啊!”秦旭冷然盯着眼前这个青年人,淡淡的说道:“你卫兄敢离开兖州到我青州境内,yin谋诡计设计我家主公,秦某又如何不能出现在此?”
“韩宗帅!他,他是秦旭,是吕布军的人啊!”卫却见到了秦旭的面,顿时慌了神。秦旭的名字现在在兖州几乎都成了一种禁忌了。不说之前在陈留就令曹军文武上下大失面子,之后更是在满军上下皆以为吕布在劫难逃之际,力挽狂澜,以两千残兵正面击破了曹军四万jing锐,好容易在荀彧等人和卫家财力的支持下勉强维持,也令兖州上下元气大伤,曹军声望更是在兖州大族之中几乎降到了冰点。
也是由于那几乎颠覆了所有人世界观的一战,曹军上下对于吕布军,或者说对秦旭甚至都生不出战心来!后来又听说袁绍和公孙瓒这两个本来是吕布在青州最大的麻烦也撒手搀和了,才在程昱的牵头下,不得已行此借刀杀人之计,意yu将吕布困死在青州这个泥潭之中。甚至在陶谦的傻儿子陶商弄出那个不伦不类的对秦旭的江湖追杀令之时,程昱还上书曹cāo说这是天赐的好机会,正好可以掩盖这不太光彩的计策。到吕布陷入对黄巾疲于应对之际,曹军也大致应该补充好了战力,正好可以借曹cāo有征伐他州黄巾的名义,乘机入境,一举将吕布抹杀!
可这思虑周密无比,堪称天衣无缝的计策,都已经进行了大半了,怎么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秦旭突然就冒出来了?卫却胆战心惊之余,真有点无语问苍天的无奈感。
“我当然知道这位就是青州牧府少府,左将军府秦主簿!”韩广此时在卫却的一番“认证”之下,特别是在秦旭说破了曹cāo针对自己的计谋之后,愤怒之余对投靠吕布军一事更是坚定。此番听到卫却所说,冷笑着回答道。
“难……难道韩宗帅你……你莫不是投了吕布不成?”卫却毕竟也是久在商场,又因为其兄卫兹的原因很得曹cāo看重,之前不过是突然见到了永远不想再见的秦旭有些心神失措,此时稍稍静下心来,哪里还想不到这之中的猫腻!只不过就算是卫却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秦旭竟然“窃取”了曹cāo的“创意”,非但没有用那非人手段来剿灭黄巾,反而是也生出了劝降之举。
“卫兄当真是慧眼如炬!”秦旭笑道,只是这笑容落在卫却的眼中,却成了秦旭对卫却,甚至对曹cāo的蔑视。
“秦主簿!这厮带来的五十名护卫已经全数拿下!”秦旭话音未落,仿佛是越好似的,陷阵营副统领牵招进帐大声说道。
“将那些人安顿好,一会连同这位卫先生装入露天囚笼,一路带去临淄便是!”秦旭看了眼神sè慌乱的卫却,嘴角微微一勾,吩咐道。
“秦旭,你这竖子!安敢如此欺我!”卫却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就如那ri在陈留宴上,被秦旭轻飘飘的几句话气的晕厥之时的感觉;若是真如秦旭所言那样,一路坐着露天的囚车大摇大摆的前往临淄,那不仅仅是他卫却蒙羞,甚至连整个卫家甚至曹cāo,也会被他卫却连累的没了面子,铁定要沦为他人笑柄了。当下强撑的越来越重的眩晕感,怒道。
“我欺你?”秦旭慢慢的踱步到卫却身边,见这卫却摇摇晃晃yu倒的样子,秦旭凑近卫却的耳边冷笑着小声说道:“若只是曹cāoyu断我军活路,不管是当初撕毁盟约悍然夹击也好,借用青州乱象用这等群狼噬虎之策也罢,就算是用再yin狠的计谋我都不会说什么!但是你卫却,千不该万不该被我看出你要打昭姬的主意!所以,你注定要悲催了!来人,请卫先生去他该去的地方!”
“秦旭!我誓要杀汝!”卫却被涌进来的先登营兵士夹着向外走,俊雅的面容此刻已经扭曲不堪,两眼通红声嘶力竭的大喊道。
“随便!”秦旭不在意的冲卫却挥了挥手,心中想的却是这次肯定能搏蔡琰一笑,没准这就是个提早摆脱处级干部的机会啊!
“秦主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听了卫却的一番话,得知曹军在济北国已经整装待发,韩广纵使是这十万黄巾的宗帅,也有些头皮发冷。毕竟之前曹cāo仅凭数千军众就打败了青州黄巾别部数万人的战绩,在同气连枝的青州黄巾之中流传的太过骇然,纵使知道吕布军军力极强的韩广也有些心有戚戚焉的问道。
“好办!”秦旭看向被先登营兵士拖走,犹自不断蹬腿挣扎的卫却,胸有成竹的说道:“就当没有见过这位卫先生,照常行军至临淄便是!若是曹军当真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自然有他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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