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正的说来,其实李傕也算的上是个有大能力、大魄力的人物……
在军事上,被汉末世人所公认,作为将来三分天下有其一的东吴势力创始人的孙坚,在战事掌控上就远远不如李傕;而且李傕还曾经凭借着少数兵力,在中牟大破过同皇甫嵩齐名的,在讨伐黄巾战事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朱儁,也足可见其军事才能。
而政治上,李傕也不是白痴,在手控长安之后,在董承等人的调和之下,虽然也同其老主子董卓那般行欺压天子之事,掌控朝纲,但终究在“度”上掌控的很好,最起码在韩遂马腾掀起战事之前,明面上并没有同天子及朝臣关系闹的太僵。
而在长安被四家联军奇袭攻破之后,能暂时抛却同郭汜之间已然生出的巨大嫌隙,将已经掌控在手的底牌——大汉天子放心的交给郭汜,毅然决然的将断后的事情揽下,亲自登门固守以安军心,使得西凉军败兵虽然在仓惶败逃的情况下,仍旧保存了相当的实力。足可见李傕之能。
不过话说回来,再有能力之人,在遇到一个极端缺少大局观,时不时有私心作祟,面和心不合的盟友时,估计也会生出几分无力回天之感,就比如现在的李傕。
“什么?天子和朝臣都丢了?丢哪了?”李傕是知道自家这老搭档虽然人品欠奉,但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眼下在李傕率领士气几在低谷的西凉败兵,死命拖住已然攻破长安的四家联军追击的步伐,好容易等到郭汜用计驱走了颜良,夺了潼关,赶来同郭汜会和,打算依照之前打算,过武关去宛城再行图谋的李大司马,却是在见到了郭汜之后,便听到了这么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消息。
“这……小弟怎生得知?”郭汜其实也是郁闷的紧,飞熊军没有令人失望,在付出了几乎全军覆没的代价之后,终于如愿以偿的夺下了潼关,打通了去往宛城的通道。可还没有等郭汜笑出声来,便突然得知了此番天子同朝臣“莫名失踪”的消息。当即便让郭汜几乎气晕了过去。天子,那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李郭二人保命的最后一张底牌了。倘若天子在手,依旧挂着大汉臣子的各路诸侯说不得在欲有所行动前都得思量一下,毕竟倘若天子因此有了些许闪失,不管最终胜败如何,至少一个大不敬或是挑起战端,致使天子蒙难的罪名就先要背上了。可现在,天子和朝臣,竟是在被西凉败兵团团包围之中,就这么不翼而飞了?现在李傕要解释,又让郭汜上哪给他找这么玄奇事情的解释去?面对李傕的问询,一时难以想出解决办法的郭汜,也只能装傻充愣了。
“你……!哼!便是当真一点线索也没有么?”尽管李傕见郭汜这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恨不得当即就杀了这个丢了最后的保命“底牌”之后,却还犹如没事人一样的西凉军二号人物,但郭汜毕竟是夺下了潼关,李傕便是有心要算后账,也要顾及一下手下西凉败兵的感受,也只能强忍着怒气,只希望郭汜至少也要给自己一个哪怕只是能说的过去的解释也行啊,至少也能暂时圆转过去,由是问道。
“唔,大兄这么一说,某到是想起来了。”郭汜本来看出了李傕的想法,也打算随便编个理由先糊弄过去,毕竟现在虽然得了潼关,但距离在长安城中的十余万四方联军只有不到三十里的距离,倘若纠结于内乱,怕是才正遂了曹**等人的意。不过就在郭汜就欲开口之时,突然一个人名莫名的出现在了郭汜脑海之中,秦旭!当时作为疑兵的秦旭消失的古怪,本就是让郭汜心中犹疑不已,而且在破了潼关之后,也没有发现有秦旭的影子在,这时候想起来,的确古怪的紧,说道:“小弟离长安之前,大兄曾对某说的那个在长安东门外委为疑兵的秦某人,在某一路赶来潼关之际,却是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似的。某撒出无数的探马,也没有寻找到这人所率领的一万大军的踪迹,最是可疑!不过也没有道理啊,好歹是一万余人,就算是飞了,也得留下些爪印不是,可这些就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莫不是传言那秦旭曾经靠仙法,之前不过带着四百残兵大破那曹孟德的四万精锐,而此番率领一万余的我军降军,又用了这种神鬼之术不成?”
“等等!你说什么?我军降兵?哎呀……”李傕虽然也想到了天子和朝臣的消失,八成和郭汜所言那秦旭突然消失或许有联系,但却是没有郭汜那么多神神鬼鬼的想法,直到郭汜提起秦旭所率领的就是之前被曹**收服的万余降兵时,李傕却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猛地一击手掌,深叹一声说道:“为兄已经知道那天子和朝臣是如何被那秦某人劫走的了!这秦某人好诡的算计,不愧是连那曹**袁绍那等豪杰都吃过他大亏的人物!唉!既然天子已失,我等再无保命之物,想必那长安城中的曹**袁绍等人在知道这个情况后,会马上发兵来此,我等还是速速前往武关才是!”
“大兄,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和小弟说说啊!那突然消失的秦某人又是如何做到顺便劫走天子的?”郭汜在李傕赶来之前,已经被这个问题困扰许久了,眼见李傕竟然只听自己说了几句话便明白了事情的根由,也顾不得李傕的催促,依旧梗直了脖子问道。这事情搞不清楚,依郭汜的脾气,怕是连饭都吃不下的。
“哼!你也曾言那秦旭带的是我军降军,衣服甲胄一如我等,加上我军新败,撤出长安,本就因军心涣散,行军不成队形,拖拖拉拉足有数里之长,若某是那秦旭,只需暗伏一地,待阿多你经过时混入军中,当时必然是人心惶惶,只求保命之下,谁又能注意到身边同样甲胄之人的异常来?”李傕也深知郭汜的脾气,尽管此时李傕一心想要尽快过潼关奔临武关,但还是强行耐下姓子解释说道:“难怪某出长安时曾远远见一队我军装束的兵马自潼关方向,径向北门而去,当时还只当是贤弟你有别样的诉求,却不料某看到的,或许就是那秦旭的疑兵,真真是……唉!”
“那,那我等现在如何办是好?”本来郭汜之前在怀疑秦旭是用了些神神鬼鬼之术才在数万人眼前,生生的救走的被严加看护的天子及一众朝臣时,还只是有些终于解释得通的轻松感,但听了李傕的分析之后,没来由的却是心中闪过几分惧意。听说这秦旭年纪不满双十,但坑袁绍、败曹**、逼陶谦、慑袁术之事郭汜也多少知晓了一些,可越是知道秦某人并非用什么秘法,而是纯粹的依靠计谋才达成如此“大事”,郭汜是自愧不如,甚至还有些后怕!那倘若有如此之能的秦旭,目的并不是救援天子,而是要针对他郭汜的话,那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
“天子丢了便丢了!且让那秦旭得回便宜!我等还是依照原计划,经武关,去宛城!就算没有了天子在手,凭借宛城之坚,我西凉兵甲之锐,足可据守以抗四周之敌!况且听说张济有意同被曹**、刘表驱赶至淮泗之地的袁绍之弟袁术结盟以求互助,我等前去,却正好有用武之地!”李傕侧目看了郭汜一眼,说道:“宛城地处中原腹地,城池高厚,物阜民丰,不管是东进豫州,亦或是谨守门户,皆是易守难攻之所,而为曹**、刘表之徒觊觎已久。说不定张济正亟需我等前去相助呢,倘若得利的话,说不定在我等得豫州之后,还能同那秦旭所封的徐州一较高下,报今曰之仇!”
“大兄高明!”郭汜虽然明显发觉自己同李傕的关系似乎有越来冰冷的趋向,但不得不说李傕的这番推演,的确算的上是目前来说西凉军最好的出路所在,也只好强压住心中对李傕这幅高高在上发令的姿态的膈应,认可了李傕的谋划。
而就在此时,长安城中,不管是一副悲乎哀哉模样的曹**,疑惑是之前面如金纸,摇摇欲坠的袁绍,以及错愕不已的马腾韩遂等各方势力之主,在经过最初的怔懵之后,却是不约而同互相打量了对方几眼,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臣等参见陛下!”
对天子的突然出现,和秦旭的“起死回生”,曹**等人也实是错愕不已。而且实在是难以接受自己等人费劲了心思破了长安,也没有达成的“事情”,却是被故意安排作疑兵在城东晃悠了一圈的秦某人最终得了“好处”去。可此时说什么也晚了,尽管李傕郭汜逃出了**,天子同百官再次同临长安,已经代表着此番勤王之事可以“圆满”的划上了句号了!众人虽不心服,但眼下也只能纷纷向着大汉的最高统治者,虽然只有年仅十三岁的刘协躬身行礼。
“众位爱卿平身!卿等此番勤王救驾有功,朕心中甚是欣慰,之后自然各有封赏!”面对眼前黑压压跪成一片的四家联军,这等从未有过的高高在上为世间至尊的感觉,令年幼的刘协激动的满脸的兴奋,难掩颤抖的在国舅董承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来,强作出一副成熟而威严的模样,沉声散布着属于天子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