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就是顾荣了。”
皇帝注意到一言不发的男子,想听点别的东西。
“见过陛下。”
“你来说说。”
顾荣虽然一直都在怀疑是沈青南搞得鬼,但是在这种关头,他不可能将矛头指向顾家。
“这件事的确来得蹊跷,娘娘回府的消息从未传出去过,顾家上下也早就加派人手,按理来说,对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既能探听到消息,又能准确无误地加害娘娘,除非······”
“二弟。”
顾清野连忙提醒他别说错了话。
“除非什么?”
皇帝却有意逼问。
“除非这个人很清楚娘娘的行踪,且能够接近娘娘。”
“那你觉得,这个人会是谁呢?”
顾荣不自觉地朝着沈青南看去,顾清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我不知。“
顾荣低下头,皇帝的眼睛却准确无误地落在了沈青南的身上。
“顾侯,你这弟弟如此聪慧,也该到了为朝廷效力的时候了。”
顾清野来不及开口,皇帝便向顾荣问道:“功夫怎么样,可否愿意给朕当个御前侍卫?”
“陛下隆恩,我一定会誓死守卫陛下安全。”
顾荣本是打算考个功名,做个文官的,但此时顾清野失势,若是能帮帮他,做个侍卫又未尝不可。
沈青南自知皇帝已经生疑,正等着他再问话,皇帝却什么都没说。转而对顾清野吩咐道:“既然顾侯觉得能找出凶手,那朕就等着你的答复,不过,朕还是要提醒你,到时候可千万别因一己之私,放走这条大鱼。”
顾清野眉头早已皱成一团,他害怕这件事真的会和沈青南有什么关系。
等到皇帝走后,顾荣才紧逼着沈青南问道:“你说,究竟是不是你动得手?”
“二公子还要我说多少遍,这件事与我无关。”
“可那天,娘娘明明只吃过你院子里的东西,回来后便滴水未进,若说不是你,才是鬼话。”
“真的是滴水未进吗?二公子可是亲自问了娘娘才说的这话?”
顾荣低头:“至少你是有嫌疑的。我还没问你,那个药·····”
“够了,为今之计,还是先找到凶手才是最重要的。”
顾清野不想让沈青南再陷入另外一个风波。
“顾府就这么大,娘娘没有出过门,回来也就只有一天,只要好好排查,清点她吃过的、用过的,一定能有所收获。”
为了不惊动更多的人,皇帝先回了宫,顾云知因为身体不适,暂时留在府院里修养。
沈青南念着她无人说话,在床榻边陪了许久。
顾荣的贴身小厮朱官儿一直立在门前,静听里面的动静,等着报告给顾荣。
“娘娘,可好些了?”
顾云知只觉嘴里尽是草药的苦涩之味,喉咙嘶哑,想说句话都十分艰难。
她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愿意相信沈青南会下手害自己,可自己当日的确只用过她院子里的吃食,病从何来,谁也不知道。
沈青南见她眼里的犹疑,不禁解释道:“娘娘,你别担心,侯爷已经让人去查了,一定会有消息的。”
而后又继续问道:“你那天从后院离开后,可还曾去过什么地方没有?或者闻到过什么特别的味道,喝过什么人的茶?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事?”
顾清野从外走来,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在等顾云知开口。
“我从后院回来,就去了母亲那儿,一桌子饭菜,我一口未动,只喝了几口丫鬟们送来的红茶。
坐了大半日,我见天色已晚,便起身回来了,未曾再用过东西。”
此时顾荣送走皇帝后,回到了屋里。
“想查这个还不简单,去各个厨房和可疑的地方搜查,若真是下了药,总会有迹可循的。”
“那还有什么别的吗?比如闻见了什么不寻常的味道?或者用过什么新的东西?”
沈青南依旧追问,见顾云知还是摇头,心里不免焦急。
“侯爷。”
大成忽然出现在门外,看着顾清野,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说,这里没有外人。”
“属下找到了这个。”
只见他拿出一块布条,立面竟装着一抔土。
“这是属下方才在后院找到的,看起来像土,但其中参杂着不明药粉,我找人去辨认过,这种药很可疑,因而拿来给侯爷看看。”
沈青南上前,仔细辨认,竟然像极了紫砂散。
“哪里找到的?”
大成眼神闪躲,看了眼沈青南:“后院厨房里。”
大成所说的后院,就是沈青南和顾清野的居所。
沈青南心里一惊,看来动手之人的确很不简单,他不仅想到沈青南此时可能已经被盯上,还想借此将所有事推在她身上。
更要紧的是,此时此刻,他应该就在这府里。
“这下证据确凿,看你还怎么解释?”
顾荣满脸怒意,顾清野望着沈青南,心里只有不忍。
“侯爷,不是我。”
沈青南并不害怕,可一见到顾清野,心里却愧疚不已。
“属下找厨房里当事的人问了,说是大娘子当日曾嘱咐过下人煎药,前后整整用了四个多时辰,后来不知是送到哪个屋里去了。”
顾荣听到这话,劝说顾清野:“哥,现下已然证据确凿,就是她动得手。”
“好啊,说来说去,竟然是你?”顾夫人听说大成往这边赶,就猜想到有眉目了,赶忙前来。
“我就说你为什么一定要将云儿接回来,原来是早就做好了害她的准备。你到我们顾家,究竟有何图谋?”
沈青南欲哭无泪:“不是这样的。”
“那你怎么解释这药?”顾荣心里有气,但依旧存有一丝理智。
“这是······”
沈青南还未说完,门外忽然有人通传,说是思空师父前来,有话要说。
众人面面相觑,赶忙起身来到侧屋,才命人将思空师父请进来。
“不知大师所为何事?”
“我本想去给大娘子道谢,听说她在这里,觉知她因事牵连,特来为她做证。”
“大师要如何做证?”
“大娘子的那些药,是送给贫僧的。”
众人听了思空师父的话,才知道思空大师常年有胫骨之痛,是久坐后引起的,如今天又大寒,故而旧病复发。
沈青南知晓此病难挨,故而找了许多草药煎煮苦熬,想缓解他的病痛之苦。
“既如此,烦请大师将用药的部分露出来,让我们的人检查一番,才好知道你是不是在说慌。”
“二公子,你太过分了。”沈青南皱眉。
“大师是侯爷特意请来的,你怎能如此无礼。”
谁知顾清野抬抬手:“此事关乎娘娘安危,还请大师见谅。”
沈青南看着思空师父被带出屋门,觉得比自己受辱还难受,顾荣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担心事情会暴露,愈加要看清楚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