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很快，第二个想活下去的人就来到了金玉烟的面前，他是一位道涅镜的强者，跟随了金玉烟多年，可这种忠诚在生与死的抉择之中，显得如此的脆弱不堪！
随即，他对着金玉烟使出了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术法，也许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伤害金玉烟，也许是因为心里十分愧疚的缘故，总之在攻击过后，他便一言不发的被心无子传送出了黑色光幕之外，转眼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对不起！”紧接着，第三个人来临，一样的道歉，一样的纠结，一样的复杂，一样的愧疚，一样的软弱的攻击，就好像他们本身的软弱一般，最后一样的被心无子传送离开！
但至始至终，金玉烟还是保持着沉默，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一个、十个、百个，以及五百个的行天宗弟子，皆是选择了离开这里，选择了攻击金玉烟，选择了离去。
看着这一切，心无子的心中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快感，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欣赏某个制作精美的皮影戏一般，毕竟皮影戏只能看到影子，永远看不到真正物体！
“不要去怪他们，宗门之中本就无法去确定某个人真的忠诚，也没有人会真正的忠诚，他们也只是遵从自己的选择而已，所谓的绝对忠诚，那只不过人们幻想的产物罢了……”看着满脸愤意的卫呈，金玉烟神色自若的传音道。
“也不要指望他们会在出去后会想办法救我们，他们如此的爱惜自己的性命，岂会自不量力的与圣尘镜的心无子一战，走了就走了，不要多想，不要在意，这就是我们与他们，不同的……本心！”金玉烟眼眸微动，再次承受了一个弟子的攻击。
直到最后，初步估计这一次行天宗的人，至少离开了一千人左右，也就是此次出征的三分之一的数量，他们的离去自然是对维持阵法有了不可忽视的影响！
尤其是那二十四位岁月修炼者也走了五人，如此巨大的影响，直接就使得剩下的十九位岁月修炼者，以及传递力量的行天宗弟子再次吐出了一口鲜血，气息一下子就虚弱到了极致。
还有柳心言也是如此，神色苍白之中，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就算是帮助柳心言维的金玉烟，也是有一丝喘息和疲乏！
但金玉烟却继续的坚持着，甚至她将自己的圣尘镜修为，全部都笼罩在了整个黑色光幕，仿若失去了一千多人的空缺，全部被她硬生生的填补了一般，俨然使得其余的行天宗弟子有了一丝放松，至少，不是那么痛苦了！
看到这一幕，已经满足了内心的心无子，也懒得与金玉烟多说什么宗主之道，他冷笑一声，眼眸一动，再次操控冥幽生杀阵，将其吸噬血雾的速度提升了一些，按照他的估计，原本的半个时辰，在行天宗人数大减的情况下，应该有了大大缩水！
“一刻，最多只有一刻，这一刻过后，这残留的所有行天宗弟子，以及这个金玉烟，都会死在这个冥幽生杀阵之中……”
“而到时，我再下命令让那青衣子自爆，那么天凡宗的增援绝对会受到巨大的损失，如此我便有了空隙，能够在这个人界全身而退……”
“且只要我有忘心法，哪个界去不得？哪个界组不成新的势力！”心无子暗自想着，眼中如同看到了未来的曙光！
“墨迁宗？哼，小小的墨迁宗岂会是我的追求，待我稳定了情势之后，我要用忘心法一举冲破圣尘镜，成为了新的主宰，再用无上之力，创造第十界，与道梦和玄天道等人平起平坐，我能够看得到，那一天的到来！”
“呵呵哈哈哈哈！”此刻，心无子的陡然仰天狂笑，然后他的目光再度看向了行天宗的各位，只是他的眼中，充满的邪意，其轻声喃喃：“而你们，就成为我登上顶峰的第一批祭品吧！”
忽然，就在心无子说话之间，在那十九位岁月修炼者之中，修为最弱的那一位，似在这冥幽生杀阵的强大压力之下终于坚持不住，只见其直接噗呲一声，吐出了一口腥红的鲜血，随即整个人便从上空慢慢的向下落去！
所幸卫呈及时发现，在紧要关头，顺利的将其接住，并用修为护住了才他的心脉和元神，这才保住了这位弟子的性命！
“开始坚持不住了吗？”见状，心无子嘴角上扬，依然自语：“剩下的一刻时间，你们会慢慢的被拖入绝望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而现在只不过是开始罢了！我就看着吧！看你们在绝望之中，如何挣扎？如何带给我趣味？！”
仿若在应征心无子的话语一般，一息之后，便又有一个人倒下，只不过此人不是岁月修炼者之意，而是传递力量的修炼者之一，但他比面对冥幽生杀阵的岁月修炼者要好些，因为他只是力量使用过度，从而导致了昏厥！
可他的倒下就如同引起了连带效应一般，仅仅只是几十息的时间，在剩下的两千多行天宗弟子之中，便陆续有上百人直接昏厥了过去，且这种情况没有结束，还在继续发生着！
看着这些倒下的弟子，金玉烟眉头紧皱，虽说留下来是他们的选择，但她更不希望弟子们死在这里，所以在这一刻，她咬着牙，挺着阵法莫大的压力，俨然做出一个决定，其再度传音道：“所有的行天宗弟子，全部攻击我，全部离开这里！”
此言一出，剩下的那些弟子再次愣在了原地，他们不敢置信，仿若也不原意置信，其中反应最快的卫呈，更是立刻回道：“宗主，不行！”
“什么不行！”金玉烟神色坚毅的反驳道：“你们和先前走的那些人不一样，他们只是想着自己能活命，所以才不顾一切的离开，而你们是在我的命令之下离开，只是遵守了我这个宗主的命令，你们离开后，还是行天宗的人，这一点，绝不会变！”
“宗主！”
卫呈似想说些什么事情，但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金玉烟打断了，她十分认真严肃的说道：“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你们速速离去，若有异议，便视为主动退宗，且从此不得重新入宗！”
一时间，所有的行天宗弟子皆是沉默了起来。
而金玉烟却是爆发出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居然直接阻断了十八位岁月修炼者的岁月之术，立刻就让他们和传递力量给他们的行天宗弟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样看起来，金玉烟应该是想单靠自己的力量与柳心言的岁月之术，就撑住了冥幽生杀阵的发动！
可明显的是，她的娇躯在颤抖，甚至还有一丝丝血色从她的体内冒出，直接染红了她的紫衣！
“还不快走！！！”金玉烟见到弟子们一动不动，陡然大吼道。
但行天宗的弟子们却是依然的沉默，他们看着金玉烟的背影，眼露悲意，可几乎没有一个人主动踏步！
直到……
“哼，你要老子走老子就走，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不就是行天宗弟子的身份吗！老子不要了，要死要活，老子自己决定！”突然，那十八位岁月修炼者的其中一位，神色一变，然后在一众人的诧异之中，向前飞起，竟是主动施展岁月之术，替金玉烟分担了压力！
“你！”见状，金玉烟语塞。
然而还没有等金玉烟多说什么话，便又有一位修炼者从甲板上飞起！
“行天宗而已，哼，老子还不干了！”
“哈哈哈，在下偏偏要死在这里，谁能阻止？”一位道玄镜的修炼者大笑道，然后也是飞起。
“从此我便不再是行天宗的人，金玉烟，你管不着！”
“没错，谁也管不着！”
岁月修炼者，一时间，在一种令人费解的情绪中，集体飞向了空中，并一起施展了岁月之术。
许是受到了他们的影响，那两千人也是在相互对视之中，咬了咬牙，然后完全不顾金玉烟之语，重新帮那十八位岁月修炼者传递了力量！
“宗主，贪生怕死的人刚才已经走光了，而我们，是陪你一起死的！”某个修炼者说道。
而正是这一句话，让所有行天宗的弟子，包括卫呈，包括金玉烟，都有了一丝强烈的感触，更有了一丝心灵上的沸腾！
“你们！”金玉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但也许，她什么也不用说！
“哈哈哈……”卫呈大笑，说道：“宗主，有些事情，你阻止不了的！”
语毕，卫呈也释放了自己全部的力量，用以抵抗阵法的压力。
直到这时，金玉烟才觉得自己错了，因为刚才，她也自私了一次。
“好！”想通了的金玉烟，压住情绪，看了一圈一众弟子后，陡然说道：“竟然如此，那我们就一同死在这里吧！”
“好！”
“好！！”
“好！！！”
三个好字震耳欲聋，直接席卷了整个黑幕空间!
只不过听到这个字，上空的心无子却是露出了一丝嘲讽之意，其冷冷说道：“可以，那我大发慈悲，成全你们吧！”
此言一落，一刻钟的时间来临，冥幽生杀阵终于到了真正发动的时刻，但感受到巨大的生死危机，金玉烟和一众行天宗的弟子，神色却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如同在……迎接死亡！
但，就在冥幽生杀阵快要发动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柳心言和金玉烟都熟悉的声音，蓦然从某个方位，传到了此地！
“岁月，天地亿世成沧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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