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瞿佐再也不敢小瞧云婵。
只是,他怎么都无法相信,看着柔柔弱弱的女人,身上也没有任何修炼术法的气息,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变得这样厉害?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来想这些,云婵破了他的术法……都不能说是破了术法,而是直接毁了!
幻琴被桑湛一剑穿成了两半,坚韧无比的琴弦也被剑气震断,算是废了,横笛就更惨,禁锢在内的恶灵被云婵全部收走,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横笛。
这可是他炼制了十几年的心血啊!
眨眼之间,就全没了?!
瞿佐无法接受,不死心地继续吹响横笛,想要将那些恶灵再次召唤出来。
可他的笛声没了阴气与恶灵的加持,吹出来的曲调尖锐刺耳,反而将大殿上原本被控制了神智的人给惊醒过来。
大家的感觉就像是睡了一觉,还做了一个噩梦,浑身酸软无力,头也隐隐作痛。
只是,脑子才刚清醒过来,就听见了那无比刺耳的笛声,大家纷纷叫嚣:“停停停,快别吹了,就这,也好意思称为节目?”
“……”
瞿佐一脸挫败,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一屁股坐回了身后的座椅上。
“哎呀,瞿将军也不必如此难过,咱们都是武将,吹的不好听也是可以理解的,你的心意我们领了,还是喝酒吧!”
霍金一边揉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打趣瞿佐,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异常和瞿佐有什么关系。
他只当是自己刚刚的酒喝的太急,所以现在才会脑袋隐隐作痛。
可当着天禹国的人,他就是疼死,也不能表现出来。
高位上,东方易渊也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但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疑惑。
好端端的,怎么会感觉昏昏欲睡?
最奇怪的是,他一直压在心底,从来不敢轻易碰触的情绪,那会居然会如此强烈的浮现出来。
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视线隐晦地在殿中扫视一圈,发现,很多人的状态似乎都不太对劲。
但大家却都在极力掩饰,不能在天禹国人的面前失态。
云婵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不过,她刚刚吸了太多阴气,这会又有点想睡,桑湛才不管失态不失态的。
看到云婵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桑湛本想直接带她回去,可云婵不放心,眼下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完,他们要是走了,万一瞿佐再做点什么,可就没人能阻止他了。
于是,桑湛只能让云婵靠着自己,先凑合地睡会。
见到所有人都醒了过来,敖弘虽然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失败了,可现在显然也不是深究原因的时候,连忙淡笑道:“瞿将军哪会什么音律,他就是想逗大家一乐,确实,是真的难听。”
“是吧,瞿将军,你以后可别再碰这些乐器了,瞧瞧,好好的琴都让你给弹断了,真是糟蹋好东西。”
霍金又是一顿嘲笑。
但好歹,算是把局面微微稳住。
敖弘心里很清楚,今晚的事,就算大家一时半会没有察觉到什么,但明天之后,一定会慢慢回过味来。
再说,桑湛和云婵可是什么都知道。
这两人都如此厉害,只怕,这一趟要无功而返了。
“霍将军所言极是。”
敖弘顺着霍金的话,又说了瞿佐两句,这场风波便暂时过去了。
敖荨因为还戴着耳塞,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醒过来,大家看见她竟然趴在椅子的扶手上睡着了,眼神纷纷变得怪异起来。
“不好意思,公主她不胜酒力,让大家见笑了。”
敖弘解释一句,便过去将敖荨扶起来,提出告退。
这种情况,他提出告退,也属实正常。
东方易渊见云婵也困的不行,太后看起来更是心不在焉,便爽快同意,吩咐礼部的人把他们送到宫外的驿站安置。
至于和亲事宜,明日再谈也不迟。
桑湛把云婵送回幽兰苑,又去了一趟驿站,亲眼看到敖弘他们各自进了房,没再出来,他才重新回到幽兰苑。
今晚,瞿佐受的打击不小,相信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不敢再做什么过分之事。
况且,经过今晚,瞿佐对他和云婵已经不敢像一开始那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后面再想做什么,也就不敢再那般肆无忌惮,做之前得掂量掂量,是否有那个本事……
桑湛回去的时候云婵已经醒了,正在吃晚棠给她煮的夜宵。
“怎么样,他们是不是老实了?”
“嗯,今晚应该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见云婵吃的香,他也坐下,陪着她吃了点。
“你吸了那么多乌七八糟的东西,还难不难受?”
“不难受啊。”
云婵闻言,就知道桑湛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明白过来,那些对于普通人会致命的东西,对于她却是最好的补品,再不济,也是能帮她提升实力的食物。
最多就是一次性吃多了,会感觉撑,需要时间来消化而已。
况且,她感觉现在都不用她自己消化,肚子里这俩崽崽就帮她搞定了。
云婵放下筷子,跟桑湛解释了一通,直到把他说明白了为止。
桑湛听她说完,这才安心不少。
“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
吃完夜宵,云婵看到桑湛眼睑下淡淡的乌青有些心疼,本来他还有几本折子没看,云婵耶不让他看了,拉着他上床睡觉。
结果,一沾枕头,他立马就睡着了。
再强大的人,身体也不是铁打的。
一忙起来就不吃不休,这个坏习惯,必须得改。
他改不掉,她就帮他改!
……
第二天。
桑湛起床时,云婵也跟着起来,她昨晚吸了那么多阴气,这几日的精神都不会差,所以便决定跟桑湛一同进宫。
这样,宫里有什么消息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桑湛见她确实状态不错,便也就由着她了。
进了宫,桑湛先去了早朝,云婵没有回东宫,而是去了中雍宫。
太后的年纪大了,昨晚经受了那么一遭,也不知道对她的身体有没有造成什么损害,还是要去看一眼才会放心。
云婵刚到中雍宫,就看见卫瑾眼睛红红的从太后的寝宫出来。
这么早,她怎么在这里?
云婵心底咯噔一下。
难道太后出事了?
她一把抓住卫瑾:“怎么了,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