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源木,在记忆里面找到了一丝不合情理的地方。
源木虽然不觉得脑子是个好东西,但是大方向上还是正常的。
他从来不会在庙里的佛像前拍照和录视频,他觉得那样是对佛祖的不尊敬。
可是我记得画符的那天晚上,他说了一句话,他说他忘记录像了。
这句话里的关键词是,忘记。
也就是说他本来是要录像的,录给谁看?
“源木,你真的当我是你师父吗?”
源木看我突然严肃了起来,有点不知所措道:“是啊师父。”
“那我问你,画符那天,你本来是打算录像给谁看的?”
“秀秀姑娘啊。”源木不解道:“他们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也知道你来山上做什么。秀秀就拜托我录一段视频给她,她好回去给她哥哥看,让他放心。”
“然后呢?”
“我本来是不想录的,但是我看到你画符的样子后就后悔,这么精彩的画面,就算录一次像,佛祖应该也会理解我的。”源木仿佛还在回忆那天自己看到的画面。
我心里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但你最后不是没有录吗?所以……”
“所以我就跟她口述了!”
我两眼发蒙,看着源木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道:“虽然师父厉害的样子我没有拍到,但我用精彩的描述还原了当时的场面。”
源木一边说一边绘声绘色的表演。
“师父起符时的样子,用血画符时的样子,还有那个柳条扎进心脏取血时的样子……”
我捂头不再看他,难怪秀秀最后还要去纪念品店里买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其实就是为了最后的那个小巧的平安符的符套。
寺庙送的福袋体积有点大,只能挂在家里或者车上,不适合贴身戴着。
如果她不知道我在里面装了符箓,她完全可以当我的面换符套,可是她兜了这么大一圈,恰恰说明她知道。
我控制不住去想她回去后如何跟小花说的,或者她什么都没说。
但是有这个可能吗?
我看着群里的这些人,他们在给小花送礼物的时候是不是也看见了秀秀的平安符。
黑眼镜和张起灵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在看到那个符箓时会是何种反应,若是听到秀秀讲心头血时又会有何种解释。
张起灵话少,不会多管闲事,可能最多说一句,“戴着有用。”
但是黑眼镜会放弃卖弄的机会吗?
小花为什么会喝醉?
是什么话题让他们突然讲起苗村的故事,而我却成为了故事的主角?
尽管我曾和吴邪他们共患难过,但到底不如小花和秀秀之间亲密。
可现在他们对我的态度却比之前亲近了些,为了我还拉了一个群。
我相信秀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了小花,那小花呢?
当秀秀成为事件的主导人时,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小花在躲避。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让他感到为难了。
小花身上背负着很多东西。从他周密的行事风格中就能看出来,他不喜欢失控的现象出现。
我看着泄漏机密的罪魁祸首,此时还在兴高采烈的说个不停。
我陷入了自我反思,归根究底还是怪我,我要是大大方方的直接把符箓给秀秀,说是自己闲着没事画的护身符,让她送给小花就没事了。
这样源木就没有机会在秀秀面前做情景还原了。
有句话叫大大方方的是友情,小心翼翼的才是爱情。
我偷偷摸摸的干这个事,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有点颓丧,看着群里聊天的几个人。除了张起灵一直没说过话,剩下话最少的就是小花了。
此时群里的话题已经从小花生日聊到了星座,主要是秀秀和苏万在聊,可能是因为只有他们两个此时分别在厕所里蹲着。
秀秀:我觉得星座80%还是很准的。
苏万:星座书上说天秤座桃花运都很好,就是想结婚有点难。
胖子:你看这群里有结婚的吗?这跟星座没关系,干咱这行的,他就过不了普通的安生日子。
苏万:我是因为还没到法定年龄。
胖子:你信不信,你就是到了,你也结不了。
吴邪这时候出来开始科普星座的起源。
我知道天上的星辰分为三垣二十八宿,占星卜卦,算命风水等术数都离不开天上的这些星辰变化。
但他们口中的十二星座却是从西方占星学传来的,每个人出生时,都会对应在其中一个星座上,从而对应此星座的先天性格及天赋。但后天的成长环境,还是会塑造出不同的人,只是再不同也是在细节上的不同,人的性格类型大体不过也就那几十种。
外向的,内向的,外冷内热的,内冷外热的,敏感的,迟钝的,理智的,感性的,你总能找到一种对号入座。
吴邪最后总结道:“当你见到的人足够多时,你就会发现人的类型是有限的。所以星座这种东西,你信它就准,不信它就不准。”
我打开手机网页去搜索天秤座的特征。
【性情文雅,彬彬有礼。平易近人,富有社交能力。富有同情心,关键时刻总是支持弱者,反对强权。】
我点点头,觉得大体还是很符合小花的性格。
【天赋方面有着有着很好的审美和艺术才华。】
我回忆每次见到小花时他的穿搭,都很有自己的风格和品味,是有对美的鉴赏力,当然不排除是财富堆积出来的。
接下来滑到了感情特征的地方,手指便不由放慢。
【看似八面玲珑实际孤独无比,看似大小通吃,实际寻求宿命感,只对自己欣赏的人记忆深刻,一旦动情就会失去洒脱,陷入纠结。】
我支着下巴反复读这段话。
什么是宿命感?欣赏哪种人?纠结什么?
源木把头凑过来,“谈恋爱不能看这个。”
“那看什么?”
“你承认你想谈恋爱了?”他露出一副你动了凡心的表情。
我起身去找犍槌,出卖我的事还没有跟他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