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中元和奚玲有事在身,简单的聊了一下,就和李东仁去了别的桌。
我们不是很熟,别人不可能在我们面前谈事情。
这个道理我们也懂,所以没有强求。
从茶楼离开后,我们去了项世林跟我们说,他所在的那一条街。
这条街叫中兴街,看起来很平常,周边的建筑有二十多年的历史了。
这种街道算不上老,但也不是现代的商业街,往往是最吸引鬼的地方。
我们来这里的时候是下午的五点,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在人多来往的时候,鬼魂也是最多的。
毕竟鬼和人一样,大多数喜欢热闹!
只不过放眼看去,街上的鬼影不多。
这种反常的现象,在有道士存在的街道,只能是这一带的道士,有对孤魂野鬼整治过。
孤魂野鬼没犯错不该被伤害不假,可不代表不能驱赶。
说到底,不是什么道士都能够喜欢和鬼待在一起。
在不伤害鬼的前提下,可以把他们赶去别的地方,亦或者是本身让鬼害怕,使得鬼大多不敢在此多待。
因此,凭借这种小小的现象,并不能说明项世林对这一带的孤魂野鬼不好什么的!
我们没有逛这条街,找了个能坐的奶茶店坐坐。
此次过来,我们是没有跟项世林打招呼的。
我不清楚他有没有暗中打探我们的行踪,可我没有告诉他来了,现在直接去找他,明显有些不合适。
宗琳道:“来都来了,不跟世林说一声,要是他知道了,岂不是会误会我们?”
我说道:“我们来到这里,已经足够让他误会的了,既然已经来了,就看看吧。”
说完,我点上一根香烟。
宗琳道:“我看你这一次有些认真,你和世林都是我认识最早的朋友,也曾一起生死与共,你应该知道我现在想什么。”
我吐了一口香烟,道:“没有人希望不好的事情发生,职业使然,我会想很多,我希望你和澹台原谅我。”
宗琳认真道:“和你一起这么久,你认准的事,几乎都没有出过错,所以这一次我才会害怕。”
我无奈笑了笑,道:“我不是神,也会有犯错的时候,谁知道呢?”
宗琳陷入了沉思,半响后,认真的说了一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可能未必能站在你这一边。”
我说道:“遵从自己的内心走。”
宗琳蹙了蹙眉,直视我的双眼,道:“你真的变了。”
我洒然一笑,道:“是变得帅气了吗?”
没待宗琳说话,澹台舒北突然开口,道:“变得很无情。”
我看了看宗琳,道:“你也这么觉得?”
宗琳认真的点头。
我默默的掐灭了烟蒂,目光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路人。
没错,我是变了。
我承认!
作为经常在自己身边的宗琳和澹台舒北,她们要比我清楚自己的变化。
三人没有再说话。
十分钟后,我看着外面的街道,道:“穆笙啊,你为什么没走呢。”
闻言,宗琳和澹台舒北齐齐往我看着的地方看去。
澹台舒北没有阴阳眼,正常情况下看不到孤魂野鬼。
宗琳在看过去后,瞬间就站了起来。
她会这么激动,是因为她和我一样,看到了正在街道上出现的穆笙!
穆笙确实是鬼,也确实是一个不为常人所见到的鬼,但是她的举止还保持着为人时的样子。
她死了有好些时间,说她不习惯做鬼,我是不相信的。
往往习惯了作为鬼后,还保留着活着为人时的举止,这种鬼是最迷恋活着的时候的。
这个就是执念!
我不清楚到底是项世林不舍得让穆笙离开,还是穆笙让项世林不让她离开。
可以肯定的是,无论哪一种,穆笙都不想离开!
宗琳比我接触鬼的时间要长很多,这种简单的心理推敲,她是懂得的,所以才会这么激动。
穆笙貌似没有发现我们,随着往前走,很快就脱离了我们的视线。
宗琳有些生气,但奶茶店里还有别的人在,她不敢大声说这些事。
在这里可能有人会问:你不是看不懂鬼的真实面目吗,怎么肯定那个鬼就是穆笙,而不是别的鬼变化的?
道理很简单,这里不是穆笙活着的时候常来的地方,当地的鬼很难会变化她的模样。
而且项世林就在这条街,他这么深爱穆笙,又岂会让别的鬼来冒充自己的爱人?
再有就是,她的出现,没有让别的鬼感觉奇怪,反而还有些习以为常的忌惮,更加说明她不仅没有伪装,而且经常出现在这条街道!
宗琳压下愤怒,压低了声音,道:“世林那么爱她,只要她坚持要离开,世林肯定会照她说的做的!”
我点上一根香烟,道:“给世林打电话吧。”
宗琳迟疑了一下,道:“现在?”
我点头。
宗琳早就想给项世林打电话,听到我这么说,立马就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宗琳说了我们到了蜀中的事,说着骂了两句娘,让项世林赶紧过来见我们。
如果不是在外面,估计她早就在电话里质问,为什么穆笙的阴魂还在世上了!
挂断电话后,宗琳说:“世林让我们去嘉信饭店,他有事,脱不开身。”
我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接近下午的六点。
冬天的夜晚来得很快,天一下子就黑了。
我们叫了一辆车,直接去嘉信饭店。
到了饭店门口,有个男的在等我们。
这个男人有接近五十岁,中等身材,一脸慈祥,脸上有轻微的道气,看起来有些儒雅,不像是消灾驱邪的道士。
男人主动迎向我们,满脸笑意,道:“你们就是项舵主的朋友吧,欢迎欢迎,舵主无法脱身,实在是抱歉,让你们大老远过来,还搭车过来,在下赵良才,你们称我老赵便可。”
我摆了摆手,道了声没事,疑惑道:“世林怎么谋得了一个舵主的位置,不知是在何地办事?”
赵良才顿了顿,抱歉一笑,道:“哈哈,瞧我这记性,项舵主说了,他还没有跟你们说这件事,我说你们的关系这么好,怎么会不知道呢。”
宗琳有些着急,道:“老赵,世林就在里面是吧,带我们进去。”
赵良才笑逐颜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请。”
宗琳走了两步,感觉我和澹台舒北没有跟着走,不解道:“干嘛不走?”
赵良才也一脸疑惑,讪讪一笑,道:“怎么了,是否是赵某有什么地方说错了?”
我面露不喜,道:“有朋自远方来,我这位朋友应该亲自接送我们才是,我们自己来了,他却在上面不下来,呵呵。”
宗琳道:“不是说了嘛,世林有事在身,来都来了,你在意这么多干什么。”
赵良才一脸歉意,自责道:“今日之事,舵主确实有所不是,唉,都怪我,舵主要派人去接你们的,是我一时忘了。”
我说道:“堂堂一个相师,在这里装疯卖傻,前辈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此话一出,宗琳和赵良才愣了愣。
赵良才疑惑,问:“王公子,你是在说我?”
我面色冷漠,道:“我没有说你,而是在说一条狗。”
赵良才道:“王公子真风趣。”
我说道:“澹台,废他一条腿。”
话音一落,澹台舒北翻手就摸出了一枚飞镖,出手就打向赵良才的右大腿!
赵良才哪里料想的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大腿已经中了飞镖,厚厚的裤子抵挡不了凌厉的飞镖,破口处很快就冒出了鲜红的色彩。
“呃啊~”一声,赵良才差点儿单膝跪倒在地。
赵良才悲痛的抬起脸,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嘴角一勾,洋溢出一个坏笑,道:“老狗,是不是很舒服。”
说着,过去用手在他的脸上拍打了几下。
赵良才这回看着我的眼神变了,从和善到无辜再到现在的满眼杀意。
我讥笑道:“老狗,你就不吠几声?”
赵良才气得脸上的肉都抽了起来,一巴掌就朝我扇来,同时骂道:“我干碎你祖宗十八...”
十八代的“代”字还没落下,宗琳过来一脚,就把他踹飞了两米。
赵良才楞是不哼一声,挣扎着要站起来,但挣扎了几次,还是没能站起来,双手辛苦的撑着身子,怒不可遏的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