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天气阴沉,审判军再度袭来,全面大战正式爆发。
咚咚的钟鸣接二连三的响起,响彻了整座村庄联合的上空,警报已响,人群瞬间躁动起来,在少数人的指挥下,非战人员果断撤离,主战队介入,立即进入戒备状态。
袭击如同狂风骤雨般毫无预料,这次审判军的进攻算不上突袭,在他们进军的同时,哨台的人员就已经发现了他们前进的身影,及时拉响警报。
经过了上次血的教训,审判军的攻击没能直接破掉村庄联合的围墙,但这只能暂时阻止他们的前进。
许天海、王毅狂等人迅速带人前往指定地区域准备作战。
他们的速度很快,即使有围墙挡在前面,但依然不能阻止。
没过多久,一根根火矢齐刷刷的飞去村庄内部,点燃了里面的部分可燃物,少数射在人的身上,箭矢刺入身体的疼痛加上火焰的灼烧,让村民们不断的躺在地上打滚。
哨台人员及时反击,同样取出弓箭进行射击,双方展开战斗,但火矢的却比普通的箭矢更具有威胁性,在马不停息的把烧起来的火焰扑灭的同时,还要不断提防着从其他地方再次射进来的火矢,一时间常年有些难以控制。
“他奶奶的,上次都没有火矢,这几天不见他们咋想出这法子了!”王毅狂大骂道,跟着其他人不断扑灭飞射进来的火矢。
“不,是我们没有想到,他们的想法很聪明,我们大意了。”江破竹回应道。
这时,轰的一声震响,像是什么东西炸开的样子,所有人纷纷朝着声音源头望去。
“啊————!”
接着几声惨叫,几个哨台人员似乎被箭矢射中,跌跌撞撞的从哨台掉了下去,有些摔断了腿,有些摔死了。
“不好,他们进来了!”王毅狂大喊道,转身对着身后的村民们扯着嗓子吼,“都他妈停别玩了!墙又被炸开了,那群犊子冲进来了,所有人!拿起武器,跟我冲!”
所有人反应过来,此时另一侧又传来几声巨大的爆炸声,所有人都意识到这面好大的围墙可能早抵挡不住了,审判军要进来了。
废墟、尘埃、尸体……这些来自烈性炸药爆炸后留下的杰作正成堆的倒在墙旁,审判军的先锋队齐刷刷的涌入村庄,发生令人窒息的骇笑,他们拿起刀,将刀剑指向前方的村民,朝他们冲去。
“王毅狂,那边的墙被炸开了个洞!”
“我知道,优先搞好咱这边!那边就交给其他队,其他人呢!怎么这么少!”
“他们还在路上。”
“我艹他妈的,一群玩意,你、还有你,你们先跟着我上,把那群先锋挡住,绝不能让他们进入居住区!”
“是!”
王毅狂提起砍刀,眼里充满着血丝,头也不回的直直朝着面前不断涌来的敌人奔去。
刀刃在他的手中逐渐有了鲜明的力量,显现出了寒芒的轮廓,那划破空气的刀尖不断闪烁,透露出来自死亡的恶意。
“想过去,除非我死!”
王毅狂怒目看向眼前的所有敌人,近在咫尺,在接触敌人的一瞬间,他的手臂似乎突然充满了力量,双手的肌肉和压迫感在一秒内不断汇聚,凝成沉重的一点,点于双手。
“喝!”怒喝一声,他操起刀朝着眼前的敌人蒙的一劈,刀尖直抵血肉,没有一丝停顿,轻而易举的划破了敌人的皮肤,又顺着皮肤狠狠的划了下去,留下了一道细长的口子。
伤口处血液迸溅,穿在他身上的衣服瞬间被从胸腔到腹部喷涌出来的血液沾湿,变成了暗红色的一团。
这个冲锋在前的人品尝到了来自对手的怒吼,王毅狂没有停下,从刀尖从他的身上落下的一瞬间又立即转动刀柄,紧握,将刀刃粗暴的插入他的腹部,鲜血吐出,染红了半个下巴。
见面前的这个人瞪大了眼睛缓缓倒下,王毅狂沉了口气,面不改色的将插进他腹部的刀猛的抽搐,把目光重新落在了马上跑过来的另一个人身上。
刀刃还在不断滴着血,王毅狂没有看去,在刚才那不到三秒的时间足够他干掉一个杂兵,为其他人的逃离和小队队员的到来争取更多的时间。
同时,因为自己的完美表现,审判军的注意力似乎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他松了口气。
从刚才开始,因为他们没有去管剩下的火苗,只留下其他队的人去一一扑灭,有些火苗一经灼烧,火势越来越大,有点难控制了,但还在外面不再有火矢飞进来,他们停止了从外对内的进攻,也许是为了不误伤的自己人。
不过现在这状况比之前好多了,毕竟谁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被烧没了。
“先抓住王毅狂!领袖说了要活的,谁抓得谁有奖!”
“都一起上,他招架不住!”
类似的话不断在他的耳边传来,他呵呵一笑,抬手斩了那个近在咫尺的敌人,双手随意一挥。
“呵呵,来啊,一群窝囊废,让老子看看你们的实力!”
从缺口处涌进的审判军越来越多,更多的敌人不断朝着王毅狂的方向奔去,他们挥舞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怒气冲冲的杀向他。
在另一些王毅狂看不到或顾不到的地方,那些想着趁乱前往居住区的人,好在都被小队的其他队员拦住了,他们的战斗力虽然比不上九赤耀阳几人,但因为人数优势,短时间内还是能招架得住。
血液在无止间的挥砍中飞溅,寒芒在不经意的停顿间闪烁,无数人,无数审判军,倒在了逮捕王毅狂的旅途中,其他审判军踩踏着他们的尸体,再次奔向他。
王毅狂的额头上逐渐流下了豆大的汗水,流淌过他布满血的脸庞,流到他的嘴中,或是流到下巴,滴落在地上。
他承认,从刚才到现在,他已经有些累了,刚才的战斗让他明确感受到身体的机能和反应有些跟不上节奏,也许是他的神经反应太快的缘故,但这不能给他愚笨的身体带来借口。
在思考德同时,王毅狂一个没反应过来,一个人突然冲向前,直接抱住了他的腰死不松手,其他人看准时间打算一拥向前,王毅狂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咬牙反转刀柄,狠狠的砸向这个人的后背。
一下,两下,他还是不松手,眼看其他人就要冲过来了,王毅狂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汗液夹杂着血水流进了他的一只眼睛中,他有些睁不开,那些被划破的伤口,还还有上次还在愈合的伤口,好像在那么一瞬间全都裂开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差点跪下。
“呃!”
一下重击,在他摆脱身前这个人的束缚时,不知是谁悄无声息的来到了他的背后,给了他后背猛地一击,王毅狂的意识差点昏倒,但好在他那还算是有些倔强的身子在那一刻硬撑着他重新站起来,用尽全部的力气转身给了身后那个人猛烈的一斩。
果真如他所料,在他的身后除了那个人还有其他人,而且数量还不少!
除此之外他还注意到,因为涌进来的审判军越来越多,小队那边的防线虽然还在支撑,但从远处看去,依然守的很吃力,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去,审判军的进攻一轮又一轮,后面还有几个人拿着弓箭在射,看样子很快就要崩溃。
“呵,辛苦了。”王毅狂突然止不住的大笑道,接着抱紧还在束缚他的人,膝盖朝着他的肚子冲去,他清楚的听到这个人传来一声“呜咽”,再加上刚才的那几下重击,说明他也快不行了。
“废墟,我他妈真废物,竟然让一个小喽喽拖了我这么久,他们应该已经全部撤离了……”
抓紧时间,王毅狂再次猛踢几脚,这个人终于支撑不住撞击,直接暴毙身亡。
解决了一个,他突然感觉身体轻快多了。
“再坚持五分钟,五分钟后退守居民区!”
他向后几步冲着小队喊道。
回过神来,他看着倒在身边的审判军尸体,已经逐渐堆积成了小山的模样,这些都是他的杰作。
从他们进来开战到现在,打了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不,应该快一个小时了,这么久的时间,人的身体的确不适合长时间的战斗。
王毅狂明白,他不是那种喜欢一心只想着厮杀的暴徒,他需要休息,就是现在。
而紧紧只需要那平常都不注意的五分钟。
“刀……钝了?”
他盯着砍不出力气的刀刃自言自语,不,不是刀钝了,是因为他没力气了。
此时的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体布满敌人鲜血的他,宛如一个屠宰场的屠夫,猎物本应望而生畏,但他们却疯了般的奋勇向前。
“很好,有胆识,但是,你们终究改变不了你们的身份,你们必将输……”
他的眼睛一次又一次的张开,有很快合上,有些困倦,但又不能倒地就睡。
以前或许是幸运,这次如果倒下,就没有人会杀破重围来救自己了,这一次,他得学会自救。
“呼……哈,很好,五分钟已到。”他心里想着,面前的敌人依然不断涌来,但与刚才不同,他们的眼神中多了份恐惧与畏惧,王毅狂的愤怒在他们的心里深深的留下了烙印,而面前这个被鲜血和尸体灌满的男人,即使身体衰竭,却也依然恐怖,令人望而生畏。
“呵……”王毅狂看着他们的表情冷笑道,然后转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携刀离开。
其他人愣住了。
“你们愣着干啥,快上啊!他就要跑了!”
“你咋不上!就在这说风凉话!”
“他应该快不行了,咱们现在咋办?追上去?”
“不,不用了,他已经杀了咱们五十多人了,他估计活不了多久,先保存实力,去那边汇合再说。”
“要不要叫骑手过来?”
“叫他们?叫他们来笑话咱是吧?”
“呵,先锋换位了,他们反倒成了护卫队了,啧,行了,叫上弟兄,赶紧去汇合!”
王毅狂拖着伤口跑向居民区,每一步他都很小心,生怕自己绊倒或突然意识昏迷,他并不喜欢那种感觉。
现在,他浑身伤痕累累,他应该立即接受治疗,不能再剧烈运动,否则那些被包扎的伤口全都会彻底撕裂,甚至口径会增大几倍!
到时候他整个人就彻彻底底的废了,好点的话下半辈子呆在轮椅上过日子,坏点的话今天就得就在这里。
而他,选择了自己想选择的那个选项。
“王毅狂!”小队的其他队员注意到了他大喊道,王毅狂没有回应,只是简单的做了个手势,其他人立马领会。
“别管他们,走!”一个人吆喝道,果断撤退。
墙体的缺口处人流量逐渐变小,已经很难再看到有人从那里面走进来了,而再他们抵挡的同时,一部分审判军依靠人数优势穿过了他们的防线,朝着居民区跑去,他们不能去追,只得一个劲的防守,将那些侥幸跑进来的审判军全部斩杀。
而此时,留在他们面前的,还有一百多名审判军,他们却只剩下了六十余人,加上还活着躺在地上**的,还有近七十余人,这是个很值得高兴的数值,他们将伤亡比例大大缩小,说不定庆祝时会少一些人的哭泣。
“他疯了,他要留下来殿后,悄悄他那狼狈样,他根本做不到!”一个队员大喊道,刚才王毅狂黑出他们的指示是让他们撤退,剩下的交给他自己。
“他想去死?”
一行人边跑边说着,对于王毅狂的行径,他们无疑觉得他疯了,现在连刀都拿不起的他居然想去同时对抗对方百余人,就算是体力状态最佳的他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不行,我也留下来,绝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死!”
“你说得对,要死一起死!我也留下!”
几个人的意见达成了一致,他们不顾王毅狂的反对,纷纷留下来陪死,如果王毅狂还能听到的话,估计回吐出血来。
“胡闹,你忘了当初他怎么说的了?这是命令!”一个比较理智德人骂道,不停的指责他们,“你们觉得王毅狂是那种喜欢寻死的人?你们难道觉得他这时候脑子不正常?别整你们那些心思,他让我们离开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现在去送死是想先气死他吗?况且还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让整个轴乱套!”
其他人被他说的沉默下来,他的话的确不无道理。
“现在别整那么多没用的,服从知识优先,况且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难道不想叫他们了?想让他们一辈子孤独?王毅狂虽然是个莽夫,但他不傻!明白?”
他叹了口气,阴着脸说:“既然明白了,那就走吧,保存体力,准备一会的战斗。”
…………
望着他们离去,王毅狂的心里好受了不少,当他回头看去时,他发现审判军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与他交战的那群人却不见了。
“呵,一群sb。”他咧着嘴骂道。
审判军朝他冲来,人数似乎又少了一些,应该是刚才被调走了。
他们举起武器,嚷嚷着,怒吼着,咒骂着,张狂着,冲过来,眼神中除了身后的居民区,还有他的项上人头。
那个男人屹立不动,单纯的望着眼前的风景,战火摇曳,一片废墟,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感到如此的无能为力。
在敌人踏进王毅狂方圆三十米范围内,他微微一笑,身体放松下来,手里的刀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