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两人还能够保持势均力敌的话,那么现在就一定是他落入下风了,因为血修罗明显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
本以超脱常人的肌肉和神经反应为傲的他,此时却在“兽化”典莽的多轮进攻下毫无防备可言,每一次都是那么迅速无影,每一次都是那么恐怖如斯,打击的力度丝毫不亚于他用尽全力所爆发出的力量。
但是他并没有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和对方的气势震怕,他从未畏惧死亡,只是像对待自己的兴趣爱好一样沉浸其中,兴许哪个下一击他就会驾鹤西去,兴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生命垂危。
“吼————!”这头凶恶的野兽朝他嘶吼道,朝他还没站稳的方向扑去。
血修罗一咬牙,立即向前抛去一把巨斧,巨大的斧在空中旋转,在大概转了百八十度的角后斧柄固定了方向,正巧朝“兽化”典莽将要到达的方向落下,巨大的冲击力会在一个普通人身上留下一道几乎毙命的伤口,更严重的话还会当场倒地身亡。
“兽化”典莽愣了一下,面目狰狞的朝上望去,此时那把巨斧正在他的上空盘旋,即将落下,他发出了一道深沉的嘶哑,没有任何闪躲的打算,举起手中的蛇矛,向后卸力,双手向前紧握交叉,算准方向后,瞳孔中寒光一闪,刹那间向前转动挥去,犹如带动了空气中的热量,以腾狼之势化为雄魂朝上空倾泻而去。
这一击,既考验武器的力度、硬度、使用者自身的力量,也考虑到了明确精微的算计,那几乎差之千里的距离,想在极短的时间内计算出挥去的杆与抛来的巨斧二者抵达碰撞时的距离和摩擦力度,无疑是件很难的事。
但这似乎对他不是一种很难的考验,反倒是小打小闹,更小巧的武器他也不是没有尖枪抵挡过。
事实果然如每个人所料,在两把武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后,巨斧在空中停顿了零点几秒,然后被蛇矛调转方位,朝另一个方向甩出,然后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这一切,被血修罗尽收眼底。
“呵……即使在失控的状态下也能把自己的武器用的来去自如吗?你真的已经失去意识了吗?”
失去了一把巨斧的血修罗无疑是失去了一份活下去的机会,本来就命不久矣的他现在已经定成了一个死局,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已经见识到了自己心中的强者。
“吼————!”野兽再次发出嘶哑的叫喊,他的体力见不到半点下降的趋势,依旧生龙活虎。
“呼————呵哈哈哈,来,斗争到底!”
“兽化”典莽从巨斧落下的方向袭来,丝毫不给对方去捡武器的机会,可他也没有想到,对方根本不想去拾取没有意义的武器了。
血修罗将仅剩的巨斧固定在右手,慢慢放松全身的肌肉,一股酸痛涌来,和那破裂流血的伤口一样遍布全身。
数秒过后,两人再次突击向对方奔去。
又是一阵看不见的刀光剑舞,利器之间的摩擦碰撞愈来愈剧烈,寒芒和冷光在交替中闪烁,鲜红的血在触碰间迸溅 刺耳的声音不时响起,接着是几道沉重的撞击,毫无模式的攻击好似能迸发出细小的火花,让人在远处看去更加热血沸腾,心也随着他们的碰撞颤抖起来。
体能、斗技、武艺、模式,在各式各样的攻击中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是常人眼中的盛宴,也仅是如此。
几分钟后,随着最后一击金属碰撞声的响起,血修罗的第二把巨斧也被“兽化”典莽击飞,失去武器的他来不及用血肉之躯防御,就被典莽一脚踢出老远的距离,落在地上翻滚几圈呜咽起来。
血修罗吐出一口血,浑身的疼痛让他的身体没有了直觉,尤其是胸腔及一下,疼痛表现的比身体其他部位更为明显。
“强者,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强者,来啊,杀了我,成全你!”
“兽化”典莽露出了他的牙齿,杀红了眼般的持着蛇矛朝他缓缓逼近,血修罗倒地用一只胳膊艰难的把自己的身体强行撑起,另一只手则捂着胸口不停的大口喘气,心跳近乎逼近极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听到了自己的那番话,“兽化”典莽的手劲似乎更用力了,看来他是真的想把自己置于死地。
“混蛋,不,野兽,你的名字叫典莽?”血修罗睁着不断下垂的眼皮,颤抖的说:“我承认这场决斗是我输了,你是比我强上许多的强者,你有资格斩下我的项上人头,他,是属于你的!”
说话期间,“兽化”典莽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高大的身影现在看来是如此的恐怖,他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能轻松带给他人死亡,他杀气腾腾,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蛇矛。
血修罗瘫倒在地,仰起头向上仰望,他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第一次见面时为什么他会那么大胆、那么自以为是的挑战他,他为什么不感到害怕?
他一生追求一个能让自己值得献出生命的决斗,现在,它就在眼前,结果,也正无情的摆在眼前,输也好,赢也罢,他理应无需怨言,但此时此刻,他的心思却在不断翻涌。
“呵强者,典莽,希望你也能在以后找到一个能与自己实力比肩的对手,然后,结果如你所定,以后的路也都如你所定而走……”血修罗面露自信的笑,流血的嘴角微微扬起,潇洒的说道。
蛇矛到达了它在上空的位置,一次呼吸,随着被切开的空气,毫不留情的朝他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