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宁一带许荣荣回屋就把她带到了楼上的房间,随后跟着战司令进来的人,落座在客厅,全神贯注地听战熠阳这次去到潞水镇、遇到许荣荣的经过。
战熠阳把这几天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只是省略了昨天晚上李大全对许荣荣图谋不轨的事情,说成了许荣荣半夜的时候想去找他,半路上他们偶遇了。
战司令听完,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那个李大全……他虽然对荣荣有非分之想,但好歹是救了荣荣性命的人,你来看着处理。但是那个救了荣荣的老中医,我们要好好感谢人家。”
“我知道。”战熠阳点头。
“荣荣现在,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吗?”叶子安焦灼地看着战熠阳,“我们对她来说,是陌生人?她会怕我们?”
“怕不至于。”战熠阳的口吻中夹杂着无奈,“但一时间,她无法像以前一样和你们相处,现在她很怕接触陌生人。”
“那你呢?”战亦琳也问,“大嫂她……记得你吗?”
战熠阳:“只是有模糊的印象。”
“……”一时间,一屋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但是他们也很清楚,虽然许荣荣对战熠阳只有模糊的印象这种情况很不理想,但是相比于许荣荣完全不记得他们,战熠阳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了。
半晌后,谷忆旋偏头看向闵世言:“医院的事情,给荣荣安排得怎么样了?”
“所有的专家都联系好了。”闵世言看了战熠阳一眼,“只要把荣荣送到医院去,她马上就可以接受治疗,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要看荣荣自己了。”
战熠阳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我们还是改天再来看荣荣吧。”叶子安站起来说,“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去看她只会把她吓到。不如等她情况好一点,我们再一个一个去看她,就算她记不起来,我们也可以让她重新认识我们。”
谷忆旋认同叶子安的话,也站起来和战司令告辞。
很快地,纪凡逸和闵世言夫妻离开了战家,战亦琳和陈浩然去处理何大叔和李大全的事情,战熠阳上楼去看许荣荣。
二楼。
天宁把许荣荣拉回房间的时候没有关门,战熠阳一上楼,就看见了房间里的母子两。
许荣荣坐在chuang上,天宁趴在她的身边,翻着一本婚纱照的相册。
“妈妈你看,这是你和爸爸在海边拍的。”天宁指着相册上的一张照片,语声里满是兴奋,“那个时候,我就在你们旁边!”
许荣荣目不转睛地看着婚纱照,心底又涌起了淡淡的熟悉感。
照片上,蔚蓝的海水和细软的白沙当她和战熠阳的背景,他们的身后是一大片翠绿的热带植物。而她,整个人靠在战熠阳怀里,笑得安心又甜蜜。战熠阳站在她的身后,双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眉宇之间有一股难掩的英气。
这张照片上的他们看起来……很幸福的样子。
“妈妈,”天宁满含期待地看着许荣荣,“你记起来了吗?”
许荣荣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天宁,歉然摇了摇头:“我记不起来。”尽管感觉很熟悉,尽管每一张照片看起来都似曾相识……但是,她就是记不起来。
天宁的眼底有一抹失望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地,他又笑逐颜开:“没关系,我们继续看!”
许荣荣点点头,又看了几张照片之后,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天宁,突然问:“天宁,你是不是……长高了?”
天宁愣怔了片刻才眨巴眨巴眼睛:“妈妈,你记起来我以前的样子了吗?”
“不是。”许荣荣指了指下一张照片上的天宁,“这正照片上,你还没有现在这么高。”
天宁的脸上绽开天使般的笑容,点头承认,“我真的长高了!我有听奶奶和姑姑的话,吃很多饭喝很多牛奶,这样就可以长很高。等我长到和爸爸一样高的时候,就可以保护你和爸爸了!”
许荣荣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天宁顺势依偎到了许荣荣怀里,稚嫩的声音里多少带着撒娇的意味:“妈妈,我好想你……”
许荣荣愣怔了一下,只是觉得天宁软软的声音像一只毛茸茸的猫爪,轻轻挠在了她的心头上,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把小家伙抱住了。
天宁脸上绽开满足的微笑——在这个世界上,对他而言最温暖的,永远是爸爸妈妈的怀抱。
战熠阳就在这个时候坐进了房间,天宁一见到他就离开了许荣荣的怀抱:“爸爸!”
“嗯。”战熠阳收拾了一下散落在床上的相册,“天宁,你先下楼,我有话要和妈妈说。”
天宁听话地点头,蹦蹦跳跳地下楼了,还顺手给战熠阳和许荣荣关上了房门。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战熠阳和许荣荣。
许荣荣依然坐在chuang上,茫茫然望着战熠阳,而战熠阳站在床边,柔和的目光落在许荣荣身上。
此刻许荣荣的目光对战熠阳而言,是熟悉无比的。七年前,她用这种目光看他的时候,总是能把他撩|拨得心痒难耐。
七年后的今天,也一样。
可是为了不把许荣荣吓到,他只能克制住自己的心念。
也许是见战熠阳太久没有开口说话,最终许荣荣打破了沉默:“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
战熠阳坐到许荣荣旁边,认真地看着她:“你想不想记起以前的事情?”
许荣荣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想。”
实际上,在今天之前,许荣荣只是想知道脑海中那个模糊的人影是谁。后来,她知道了那个人是战熠阳。可是因为战熠阳,她好像有了更多模糊的印象,比如今天在门口等她的那些人,她都觉得很熟悉。所以她想把以前的事情记起来,想知道她以前过着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战熠阳很郑重地告诉许荣荣,“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许荣荣沉吟了一下,好像已经懂得什么了,用一种不太确定的口吻问:“看了医生,我就能想起以前的事情吗?”
战熠阳点点头:“对。”
许荣荣像是做出了重大决定一样决然:“好,我去。”
战熠阳笑了笑,轻轻把许荣荣拥入怀里:“别怕,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片刻后,许荣荣点点头:“嗯。”她并没有深思熟虑过什么,只是单纯地相信战熠阳的话。
熟悉并且无比怀念的身躯就在怀里,鼻端满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如果说战熠阳完全没有心动,那是假的。
衔住许荣荣的双唇的时候,战熠阳自己都意外了一下,许荣荣更是直接愣住了,僵在战熠阳怀里,手足无措。
战熠阳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本着仓促把许荣荣放开,只会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想法,他不管不顾地吻了下去。
许荣荣的滋味一如既往的美好,还是战熠阳记忆中的香甜娇|软,战熠阳吻着吻着,动作就慢慢失|控了,双手紧紧箍着许荣荣的细腰,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许荣荣什么都忘了,所以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任由战熠阳占着便宜。
但是她这样的反应在战熠阳看来,像极了她七年前的那中青涩,让人又疼又爱,生怕把她弄伤却又不想放手。
不一会,许荣荣就感觉到战熠阳喷洒在她身上的呼吸愈发炙|热和急促,她的双颊迅速被他的炙|热烧红,变得滚|烫起来。
战熠阳吻得忘情,正挣扎在理智和渴|望之间的时候,许荣荣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
他一愣,松开了许荣荣——早上她没吃多少早餐,中午的飞机餐又没多少,到现在……她确实应该饿了。
许荣荣彻底囧了,红着脸低下头:“我饿了……”
从战熠阳的角度看下去,可以看见她挺翘的秀气的鼻尖和略微红肿的双唇。此刻,她那两片薄薄的唇瓣像是抹了唇蜜一样,饱满晶亮。
战熠阳忽然有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满足感,拇指抚过许荣荣的唇边,顺便抬起了她的头:“起来,我带你下去吃饭。”
许荣荣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她看见战熠阳的眼底有浅浅的笑意,而笑意底下那是……满足?
她还没想出个答案来,人已经被战熠阳拉起来,带下楼了。
两人到楼下的时候,正好碰上刚要上楼的梁淑娴。
梁淑娴看见战熠阳和许荣荣,笑了笑:“正要上去叫你们下来吃饭呢。”
很快地,一家人在餐厅落座。
天宁理所当然地坐到了许荣荣旁边,像看桌子上那些美味的菜肴一样看着许荣荣,时不时蹦出两个问题。战司令和何惠兰夫妻也一样,时不时就看向许荣荣,问她菜合不合胃口。
这样的场面许荣荣多少是有些不适应的,但幸好,天宁的目光是单纯无害的,而长辈们的目光里满是关切和善意,许荣荣不怕,也很快就适应了,甚至可以回答长辈们的问题。
战熠阳坐在许荣荣旁边,眼底有一抹浅笑——许荣荣这样的反应,这是个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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