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
回去的路上,荣浅坐在副驾驶座一声不吭,厉景呈心情不错,荣浅看着倒车镜中的影像,手掌狠狠握拢。
厉景呈手伸过去攥紧她手掌,荣浅挣扎下,男人握锝更紧,荣浅动作激烈,似乎被他牵住手就跟沾了病毒一样。
厉景呈朝她看眼,手里力道微松,荣浅收回后两手死死交相扣住。
厉景呈打破沉寂,“回去后,订婚的事你说还是我说?”
荣浅冷笑下,“厉景呈,你别告诉我这样做,又是为了帮我。”
“荣浅,我得到了你的人,我很满足,我更愿意以后都能替你排忧解难。”
荣浅从还给她的包里找出手机,几十个来电显示都是霍少弦打来的,荣安深也有好几个,她握紧手机,脸靠向车窗。
厉景呈笑了笑,“或许,你求求我的话,我可以替你隐瞒这件事,你等霍少弦回来后,你们还是恩爱的一对。”
他心里其实有十成的把握,霍少弦和荣浅都是有爱情洁癖的人,这次,他们之间是彻底完了。
回到荣家,佣人快步引着两人往客厅里走,一边激动地高喊道,“老爷,太太,小姐回来了。”
荣安深整夜没合眼,眼里布满血丝,看到两人进来,他双眼霍然一亮,“浅浅!”
声音里,竟已有了哽咽,怎么都控制不住。
顾新竹脸上依旧是那样端庄慈爱的笑意,她三两步迎上前,“浅浅,你去哪了啊?可把我们急死了,你爸报警,警察说……”
厉景呈看眼身侧的荣浅,她并未扑上去厮打,也没有质问,冷冷用一句话噎住了顾新竹,这话,可谓是平地起惊雷,“爸,我和厉景呈要订婚了。”
尽管有把握,但厉景呈没想到荣浅会这么快开口。
荣安深怔了片刻,“浅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荣浅精疲力尽,“爸,我和霍少弦两个人再纠缠下去的话,会把彼此拖死的,我不要再爱了,我好累,至于订婚的事你们商量吧,越快越好。”
说完这席话,她转身上了楼。
“这是怎么回事?”荣安深这回只能问另一个当事人。
厉景呈照‘实’回答,“我是在她妈妈的墓前找到她的,她当时哭的很伤心,我就把她带去了酒店,原谅我没有跟您知会声。荣浅心里很痛苦,我说我喜欢她,我们可以订婚……”
荣安深无奈地叹口气,话中满满都是疼惜,“终究过不去这道坎啊……”
厉景呈回去后,荣安深来到荣浅的房间,她整个人闷在被中,荣安深坐向床沿,“浅浅,订婚的事太突然了……你又了解厉景呈多少呢?”
“爸,这不也是您希望看到的吗?”
荣安深照着她被中的脑袋拍了拍,“你是我的女儿啊,我要看的是你幸福,可你和少弦……”
“爸,”荣浅打断他的话,霍少弦三字,已经成了她心里再也没法触及的痛,“我和厉景呈在一起了,对谁都好。”
“真的想好了?”
荣浅没再开口,想?谁给她想的权利了吗?
三天后。
厉景呈带了聘礼来,也算正式定亲,荣浅安静地坐在沙发内,荣安深皱着眉,“你那边的亲戚都不出席,这怎么行?”
“伯父,等荣浅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举行婚礼的时候,我一定会给她个盛大的婚礼。”
一旁紧挨荣安深的顾新竹眼里溢出嘲讽,他还真当厉景呈对荣浅多认真吗?不过是玩玩罢了,自然不会通知家里人。
荣浅听这些头疼的厉害,“爸,订婚就选在这个周末吧。”
“这么快?”
再不快,霍少弦就要回来了。
荣浅想,她到底不够勇敢,也不舍得霍少弦面对那样的场面,到时候她的心该有多痛啊?
荣浅无数次猜想过她和霍少弦的婚礼,他们也讨论过,毕竟是彼此相爱,隆重与否都不重要,可霍少弦不干,说是爱她,就要给她最好的。
只不过他们谁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订婚这天,风和日丽,挥去了连日来的阴霾,天气格外舒畅,荣浅并没有请她的朋友,在她心中,她从来没把这一场盛宴当成她的订婚礼。
尽管男方的亲戚都未到场,可这一场强强联姻,热闹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地点选在南盛市最好的酒店,荣浅看着荣安深和厉景呈不住在席间敬酒,全场的香槟玫瑰据说都是从法国空运来的,弥香扑鼻。
顾新竹就坐在荣浅身边,趁着桌上的人不在,她含笑端起酒杯,“来,浅浅,妈祝贺你啊,找到个这么好的未婚夫。”
“我今晚就要搬出去了,以后家里的钥匙你用不着再辛苦记着。”
顾新竹并没动怒,笑了下,“瞧你说的,你妈不在了,我当然要替你爸管好这个家,也管好你。”
不远处,厉景呈敬完酒后举着杯子朝她笑了笑,他们订婚的事尽管没有弄得满城皆知,可霍家那边不可能不知道。
荣浅只盼着这订婚宴赶紧结束。
却不知,酒店外面,一辆炫黄色跑车呼啸而来,无人能拦,他并没按着规定来到停车场,而是将车直接甩在大门口。
霍少弦拍上车门,酒店保安出来,“先生,您的车——”
“走开!”霍少弦照着他胸口猛地推去,他直直往里头闯,越来越多的保安出来拦阻,霍少弦这会就犹如红了眼的狮子,谁拦他谁倒霉,他挥开伸来的手,大步闯入会场内。
他推开门的力道过大,再加上成批保安跟在后面,一下就吸引了里头所有人的目光。
霍少弦修长的腿快步往里跨,一名侍者正好经过,霍少弦抄起个酒杯砸到墙上,荣浅抬了抬头,呼吸几乎凝滞在喉间。
“荣浅!”
霍少弦眼里布满血丝,神情颓废,但仍掩不住他那股气势,他怎么都没想到好不容易赶回来,迎接他的却是荣浅和厉景呈订婚。
厉景呈放下酒杯,越过人群来到荣浅身侧,荣浅全身犹如被钉在椅子上,连起身的意识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