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夺子!
厉景呈陷入深思。
宋谦是觉得极有可能,“她是恨你不假,但孩子毕竟也是她的,况且生过一个女儿了,心肯定更软。”
厉景呈手指一下下抚着酒杯杯沿,他清楚荣浅的性子,心里怀着恨,又是在那样的情况下离开的,“精神寄托?是恨我的寄托吗?”
宋谦收回手,人往椅背中靠,“她如果决定要生了,就把这个孩子跟你撇清了,有些女人不是这样吗?这是我孩子,跟你男人没关系。”他看眼厉景呈,笑了笑,“你也是这样啊,你也没承认过荣浅是你女儿的妈妈,所以说,一人一个,谁也别争别抢自己的。”
厉景呈冷哼下。
宋谦别过侧脸,“对了,如果是你儿子,你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宋谦吃不准厉景呈这话里的意思,“你是要呢,还是不要?”
“是我儿子,我凭什么不要!”
“这倒是有点难度了。”
“有什么难的,”厉景呈从烟盒内掏出根烟,“我们还没离婚,孩子就也是我的。”
“这样不好吧?”
“她既然能怀着我的孩子走,就该想到会有这天。”
宋谦抽口烟,又端起酒杯,两根手指捏着杯子,“对了,皇甫四少从南盛市败走,据说走得挺狼狈的,你下手挺狠啊。”
“他摆我一道,我就送他十道,前前后后加起来,让他滚出去算是轻的。”
“那可是皇甫四少为争继承位,跟家里签了生死状的项目,你要搞,搞得他妈真准啊。”
厉景呈眉宇间并未有丝毫动容,仿佛在听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打蛇打七分,对付皇甫这条专爱咬人的毒蛇,就得拔光他的毒牙才解恨。”
宋谦端起酒杯同厉景呈轻碰下,“那,你家老二呢?”
男人舌尖在嘴角内轻抵下,眼睛微微眯起,“我跟他斗了这么些年,明的不行,来暗的,谁都不着急。”
“你啊,”宋谦做出感慨的样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是毒蛇就是老狐狸,幸亏我跟你是朋友。”
盛书兰跟着小米糍从外面进来,厉景呈忙将香烟掐熄,“玩什么了,满头大汗。”
小米糍走过去,爬到爸爸的腿上,“看鱼啊,好多小朋友在一起。”
宋谦招呼盛书兰快坐下,“你也吃点东西吧,跟着这小不点累人。”
“我不饿。”盛书兰拿过水壶,杯口凑到小米糍嘴边,“喝点水,瞧你这汗出得。”
宋谦看眼,盛书兰对小米糍是很好,又深爱厉景呈,可他就是看不出一家人该有的其乐融融。
饭后,厉景呈和宋谦分道扬镳。
小米糍累了,回去的时候不肯坐安全座椅内,盛书兰将她抱在怀里,厉景呈便将车速降下来。
窗口隙开道缝,小米糍的头发吹散开,盛书兰替她理在耳后。
男人的目光透过内后视镜落向两人身上,盛书兰端看怀里的小米糍,倾下身在她额前亲了亲。
抬起头时,视线同厉景呈相触,她勾起嘴角,“你好好开车。”
他看得有些出神,这一幕,如若换了个女主角,是不是就能更加和谐?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子里闪了下,但很快就被厉景呈击碎,他在想些什么?
真是笑话。
他的眼里,他的心里,早就没有了荣浅。
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霍家。
莫希回家时,都快十一点了。
她蹑手蹑脚上楼,推开卧室门进去,居然发现霍少弦和橙橙都没睡着。
橙橙坐在床上玩积木,霍少弦在旁边陪着,听到动静,霍少弦抬头,“回来了。”
“嗯。”
“妈妈!”
莫希大步过去,伸手抱过橙橙,“在家乖不乖啊。”
“乖。”
她将橙橙放回床上,“我先洗澡。”
“酒吧的事,你还是交给别人吧,这样你自己也吃不消。”
“我看吧,也得找个信得过的人。”
莫希去更衣室找来睡衣,然后径自进入洗手间。
她将门反锁,试了下,确定打不开后,这才走进去。
伸手将淋浴打开,连衣服都没脱,她就站在下面。
恒温的水飞洒在头上,莫希双手捧住脸,衣服很快全部湿透,包裹住她单薄却玲珑有致的身子。
泪水被稀释,既苦又涩,她没敢哭出声,只是咬着唇肉哽咽不止。
头发耷拉着脸庞,粘的难受。
莫希脱掉衣服后冲个澡,用浴巾裹住,她来到洗手台前,紧紧盯着镜中的自己。
目光落在锁骨往下处,一抹红紫色的吻痕清晰而讽刺地印在那。
莫希狠狠掐了把自己,她真是糊涂得要死了。
孙佳麟抱住她的那刻,她居然没有剧烈挣扎。
她双手再度捂住脸,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眼睛哭得有些红,她用冷水敷了良久。
走出洗手间,莫希一边擦头发,一边掩饰着,她没有穿睡袍,穿了件带领子的上衣。
霍少弦倚着床头,抬起的视线慵懒而略显疲惫地落向她。
莫希禁不住心虚,走得每步路都觉如履薄冰,她来到床边,霍少弦手握成拳敲了敲前额。“橙橙今晚精神真好。”
“下午睡过了吧?”
“睡了三小时,晚上当白天用了。”
莫希坐向床沿,霍少弦倾过身,“我把你擦吧。”
她着急避开,“不,不用。”
莫希掩起神色间的慌忙,这三年来,霍少弦眼底的犀利和坚持被温柔了些许,他最爱的应该是橙橙,对她不再那样冷漠,不理不睬,三年时间,两人相敬如宾,没有如火如荼的恩爱,却也如一般人过日子那样平淡安稳。
“酒吧里还好吧?鱼龙混杂,你爸前两日也说,不适合你一个女人。”
“我也不是第一年打理了。”莫希希望有自己的生活时间,她上半身往后靠,同霍少弦一样靠着床头。
橙橙坐在床上,这本该是温馨和睦的氛围,莫希却突然想到孙佳麟。
他追了她几年,但她心里只有霍少弦,结婚后,更不会和他纠缠。
可是……
今晚,当她被孙佳麟压在包厢的墙上,他突如其来的吻那样炽烈狂肆,他亲着她揉着她,那是霍少弦从没有给过她的激情。
莫希当时真懵了,她知道,有些事连开始都不能有,她应该极力推开他。可当孙佳麟埋在她胸前,撕扯她衣服的时候,她居然全身都软了。
她是女人,渴望爱情的同时,也渴望丈夫能给她火一般的激情。
孙佳麟咬着她的耳垂问她,“这种感觉,你尝过吗?给我,我能让你享受更多……”
从莫希一瞬间的犹豫间,就被孙佳麟抓住了软。
这个女人,她需要激情的滋润。
抱着爱情不能活一辈子,莫希怔怔盯着女儿的后背,孙佳麟的那把火,烧得她全身瘫软,她即便爱着霍少弦,即便这三年中,霍少弦是真把她当成妻子,真想跟她好好过。但是,为什么她就是越来越贪心,她要他的心,要他像爱荣浅那般爱她,要他激烈,要他亢奋,要他……
莫希眼角忍不住涌起温热。
她嫁给霍少弦的时候,想得多好,她就想当她妻子,不管他心里有没有荣浅。她如果能始终抱着这个念头,那她跟霍少弦也能过得很好,可是,三年了,不长不短的时间,能改变多少事?
得到了,就会期许得到更多。
她想要霍少弦炽烈的爱,她没错。
最后那刻,她还是将孙佳麟推开了,孙佳麟没来强硬的,只是噙了抹笑看她,似乎把她全部看穿掉一样。
以前,她无懈可击。
如今,他有机可乘。
霍少弦掀开被子,“你先睡,我陪着橙橙。”
“你睡吧。”
“我明天不去公司,可以陪她睡懒觉。”
莫希抬起双腿钻到被子里去,她丢开毛巾伸手抱住霍少弦,“我爱你。”
男人俯身在她额前亲吻,“晚安。”
厉景呈知道有颂颂的存在以后,自然会千方百计弄清楚他的身份。
荣浅几乎很少带颂颂出门,保姆买菜就在小区门口,有时候也是荣浅顺道买回去的。
她似乎不想颂颂曝光在人前。
鉴宝师的工作并不好做,她资历尚浅,很多大的拍卖行很难进去。荣浅只能寄希望于一步步踏踏实实走。
这天,她接到电话,那边安排说有个客户让她过去看件宝贝。
荣浅换上衣服后直接从家里出发,照着对方给的地址找过去。
是家五星级酒店,荣浅并不觉得奇怪,很多客人去各地淘宝,买完东西自然是下榻酒店的。
来到客人所在的房间前,荣浅按响门铃,等了半晌不见开门,她伸手轻叩,门却忽然开了。
荣浅走进去,“请问?”
一抹身影从浴室出来,对方穿着白色浴袍,衣摆落至膝盖处,头发还是湿的,荣浅定睛细看,脸色骤变,扭身就想走。
厉景呈长臂按住门板,将门彻底关上,“找你来,是让你看宝贝的,你以为是什么?”
“这笔买卖我不做了!”
厉景呈大步往里头跨去,“你要不怕我出去乱说,砸了你好不容易竖起来的招牌,你现在就能开门离开。”
荣浅握向门把的手顿住,她旋身走向厅内。
“东西呢?”
厉景呈指了指茶几上的一个锦盒。
荣浅在沙发上坐下来,厉景呈在她对面,发梢的水珠淌入颈间,顺着浴袍领口往下滴。
她将盒子打开,看到一枚扳指。
荣浅怎么可能不认得,那是沈静曼当初送给她的,说是厉家的传家宝,她走得时候自然没带走,留在了帝景。
她将锦盒合起,放回茶几上。
“怎么,估不出价格?”
“这东西您又不会卖,估价有意思吗?”
真好,您都用上了。
“这是我妈的东西,他让我找人看看,这是不是一块好东西,若是赝品,让我当场就砸了。”
荣浅闻言,不得不再度拿起来,那时候,她懂得还不算多,但依稀也能知道好坏,她将扳指放在掌心内,仔细观看。
这一下,才知道真的不简单。
“扳指在春秋、战国时期最流行,是一种护手的工具,用以扣住弓弦,防止擦伤手指,按着成色来看,怎么也是明朝之前的东西,而且是玉中最好的一种,属于上上品。”
厉景呈搭起长腿,浴袍往上牵扯下,“据说,这东西是某个得宠的妃子留下的,辗转到厉家后,成了传家宝。”
“是,它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
“那你就是认可这是块好东西了?”
荣浅将锦盒放回去,“您还想让我估价?”
“我问你个问题。”
“请说。”
“既然是这么好的东西,送出去了为什么有人不要?”
荣浅知道他存心刁难,“可能是东西太贵重,受不起。”
厉景呈轻笑两声,拿过茶几上的酒杯浅漾下,荣浅见状,站起身来,“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先回去。”
男人见她转身就要离开,厉景呈神色间阴鸷下去,她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令他心生恼怒,男人倾身将酒杯重重掷向茶几,“你以为我让你过来,是想纠缠你,妄图旧情复燃?”
“厉少,我没这样看得起我自己。”
她脚步动了动。
“荣浅,那个宝宝是我儿子吧?”
荣浅猛地僵住,垂在身侧的手掌握了握,然后转身看向他,“厉少,您开什么玩笑?”
“我开玩笑?”厉景呈笑出声来,“那你说,他跟你什么关系?”
“这是我的私事,不用您操心。”
“**心也不会操到你头上去,但你要藏着我的儿子,你至少也应该先问过我同不同意。”
荣浅扯动下嘴角,“你儿子?”
厉景呈一瞬不瞬盯紧了她,“如果不是,你还能跟别人生儿子不成?我查过,那孩子就跟你生活在一起,也不可能是什么亲戚家的。”
她怔怔站在那,厉景呈抬眸看她,以前的荣浅,是从来不会穿成这样的。
她现在都是以小西装居多,米白的颜色,干净利索,衬得身条那叫一个正和好。
“厉景呈,你看到一点点苗条,就说是你的儿子,我若开口问你,我想见女儿,你会同意吗?”
“不给你见小米糍,和那是不是我儿子,没有直接关系。”
荣浅嘴角轻颤下,“我最后告诉你,那孩子跟你没关系。”
她转身便想离开,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掏出张名片,“这次鉴定所要的费用,你可以打到我卡里。”
厉景呈胸口起伏下,“何必这么麻烦,我现在就给你。”
他起身走向床头柜,拉开其中个抽屉,拿出一叠钱后走到荣浅跟前,那叠钱丢到她脚边,荣浅看了眼,捡起来,“谢谢。”
“你外公家资深厚,怎么舍得让你这样抛头露面,即便荣家繁荣不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居然为赚几个小钱,随随便便就进了男人的房间。”
荣浅背对着他,眼里一刺,她收拾起情绪,“厉少,我进你房间之前并不知道是你,不然的话,金山银山我也消受不起。麻烦下次再有这种‘好’事的时候,你也可以照顾照顾我的同行们。”
她扬了扬手里的钱,“你既然出手阔绰,我就不客气了。”
荣浅往前走了两步,厉景呈的声音再度从她后面传来,“厉太太,如果我真有个儿子在外面,请你务必交还给我。”
放屁!
她嘴里冒着这两字,只是没说出口。
厉景呈看着荣浅往外走的身影,没有阻止,他倚进沙发内,同她见面只为孩子,不会有过多的寒暄和……
男人收回神,目光落到那个锦盒上。
来到停车场,荣浅将钱装在包里,厉景呈知道了颂颂的存在,依他的性子,哪里会善罢甘休。
她看眼内后视镜,手不由抚向颈间的链子,遮掩的效果真好,至少从来没人发现过下面的伤痕。
何暮跟林南知道了颂颂的存在后,已经说过好几次要见他。
荣浅趁着有空,便约了她们在外面。
林南抱着小家伙爱不释手,“肉呼呼的,瞧瞧这小屁屁,瞧瞧这脸。”
“真可爱,多大了啊?”
荣浅看了两人一眼,这才开口,“两岁。”
“这孩子,是谁的啊?”林南藏不住心里话。
“我的啊,是我儿子。”
“瞧你这太极打得。”
“他真是我儿子。”荣浅坚持。
林南白她眼,“废话么,不是你儿子还能跟着你啊,你一大美女,带个儿子,多那啥啊。”
几人在一起吃着饭,说了些学校里面的事,林南跟何暮都有了男朋友,说是改天都要带给荣浅看。
吃过饭回去,荣浅让颂颂坐进安全座椅内,自己则开车慢慢往家里方向而去。
到了小区门口,几辆车在排队进入,忽然前面的车熄火,荣浅按了几下喇叭,都不见对方有动静。
不得以下,她只好打开车门锁,人走下去站在车边,“喂,出什么事了?”
她敏感的很,后面车门被打开的声音第一时间传到她耳朵里,荣浅回神望去,只见颂颂已经被一个男人抱出来,孩子吓得瘪着嘴就要哭,荣浅吃惊,“你是谁?”
一辆宝蓝色的跑车随后驶来,就停在荣浅的边上,厉景呈悠闲跨下长腿。
荣浅眼眸微眯,“这样公然抢人,就不怕我喊保安吗?”
厉景呈走过去,欲要接过颂颂,荣浅猛地从男人手里使劲抱过孩子,颂颂吓坏了,哇地哭出声,“妈妈,妈妈——”
厉景呈心里陡然被击中下,说不明的滋味蔓延出来,有苦涩,有酸甜,有激动,还有愤怒。
荣浅不住安慰怀里的宝宝,“颂颂不哭,妈妈在,不怕啊。”
“你还有什么话说?”厉景呈逼近。
她往后退步,背部抵着车身,“我从没说过,他不是我儿子。”
“那你倒说说,你跟谁生的?”
“反正不是你。”
厉景呈被气得牙关紧咬,行啊,喜欢往自个身上泼脏水是吗?“你这样替两个男人都生过孩子,霍少弦知道吗?”
“他自有替他生孩子的人。”
“把孩子给我!”
荣浅抱紧颂颂,“厉景呈,你觉得这个孩子有可能是你的吗?他才两岁,我走得时候如果怀孕了,孩子怎么着都要三岁了,你算不过来吗?”
男人仔细端详着荣浅怀里的孩子,颂颂长得很结实,个子又高,这会伏在荣浅肩膀处动也不动,有些孩子,三四岁的时候看着都像四五岁了,厉景呈是真没看出来她说得两岁体现在哪。
“出生证明呢?”
“我不会给你看的。”
厉景呈眼皮轻跳下,他原本以为,即便荣浅回来,还是他过他的,她过她的,丝毫不会有纠葛,可命运就是这样,兜兜转转,他和荣浅这两条才解开的线又缠在了一起。
她抱住颂颂退到车门前,“厉景呈,这是我跟别人的孩子。”
他站在原地,她的这种话,他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未被狠狠得刺痛到,厉景呈双手抱在胸前,“是么,那,那男人长什么样?高的还是矮的,瘦的还是胖的,还是个即将垂暮的老头子?”
荣浅回嘴,“反正不是你。”
厉景呈不想同她废话,要将孩子强行带走,荣浅眼里露出戒备,“小米糍从小跟着你,你不会不清楚,我如果突然出现,告诉她,我是她妈妈,并一定要抢她走,她会是多么得惶恐和害怕?他们都还是孩子,厉景呈,别把这种强取豪夺的事也弄到孩子身上。”
男人并未有丝毫的心软,他看眼颂颂,小宝宝犹在哽咽,身子一抽一抽的,厉景呈示意旁人先回去。
他如今已经百分百确定,颂颂就是他儿子。
既然如此,也不急在这一时。
厉景呈倚向身侧的跑车,荣浅弯腰将颂颂放回安全座椅内,她拍上车门就要离开。
男人抬头望向那幢小区,档次并不高,只能算中等,再看荣浅开的车,还是三年前在荣家的那辆。
他有些疑惑,荣浅的外公那样富裕,不可能给不了自己的外孙女一个上等的生活。
但转念一想,说不定人家只要自力更生呢?
荣浅坐进驾驶座内,心在这一刻还是慌张的,厉景呈方才差点就真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抢人了。
她发动引擎,将车驶入小区内,视线透过后视镜盯着颂颂。
回到家,保姆听到声音,过来迎她。
荣浅抱紧怀里的颂颂没有松手,“接下来这段日子,你就带颂颂在家,或者,只能到楼底下,千万别出小区的门,买菜和购物这种事都交给我。”
保姆犹疑地看眼,点点头,“好。”
厉景呈回到家里,小米糍冲过来抱住他的腿,“爸爸,你去哪了呀?”
“爸爸就出去趟。”
他抱着小米糍来到沙发前,她腻在厉景呈的身上不下来,“好累哦。”
“做什么了这么累?”
“玩呀。”
厉景呈让她好好坐在自己腿上,小米糍在家并没别的玩伴,除了盛书兰,“你说,爸爸再给你个小弟弟,你要不要?”
小米糍想也没想,摇摇头,“不要。”
“为什么?”
“不要不要就不要!”小米糍踢动双腿,厉景呈没想到她对这个问题如此敏感。
“小弟弟很可爱。”
小米糍双唇颤动,眼里面似乎即将要有泪水流出来,她缠住厉景呈的脖子,“我不要小弟弟,呜呜呜呜。”
“好好,”厉景呈忙轻声安抚,“我们不要弟弟。”
话虽这样讲,厉景呈心里却明白,独生子女太孤单了,如果小米糍有个弟弟陪她,娇惯的性子说不定也能收收,还会懂得照顾别人。
接下来的十来天,保姆带着颂颂几乎都没出门,荣浅回家时经过菜市场,停好车进去。
刚下过雨,满地的积水,她拿着购物袋进去,经过家禽区,一股恶臭袭来,荣浅只是皱皱眉头,买了菜后便立马离开了。
以前的她,说夸张些,谁告诉她菜市场里卖黄金她都相信。
如今,她去得多了,还能知道跟菜贩讲价。
吃过晚饭,她坐在床上读资料,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起。
这号码是新换的,她看眼来电显示,是串数字,也未细看,就这么接通了,“您好,我是荣浅。”
“我知道你是荣浅。”
她听出对方的声音,荣浅正襟危坐,“厉景呈,有些话我不需要跟你说第二遍,颂颂真不是你儿子,我发誓!”
“你的誓言还能听吗?”厉景呈不屑一顾,“是不是我儿子,我心里清楚。”
“随便你怎样想。”荣浅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荣浅,难道你不想见女儿吗?”
荣浅大惊,从床上坐了起来,“这话什么意思?你肯让我见吗?我想,我想见她。”
她做梦都在想。
“我以为你压根就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厉景呈打断她的话,“我对你所谓的母爱不敢兴趣,后天,把儿子带出来,在中和公园见面,到时候,我也会把小米糍带着,你要错过这次机会,下次就再也别想了。”
荣浅握紧手机,目光不由看向床上的颂颂,厉景呈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荣浅多多少少能猜到。
但她,舍得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