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跟你们讲道理不成,那就要给你们讲物理了。”
王卷心中冷笑。
面上,他一脸严肃拱手对李盛吉说:“陛下,草民有一言想要进谏。”
“妹夫,你尽管说。”李盛吉表现得很好说话。
“草民觉得,这晋国,应该做出一些改变了。”
“胡说八道!”
不急王卷展开说,便有人站出来极力反对。
李盛吉不让丞相谭伯用说话,摆手示意他退下。
“妹夫,你且说说,何处需要改。”
“父皇临走前说了,这晋国,有一半属于你们王家。”
“而现如今吧,不管是李氏皇族还是你们王家,真正说的算的,也就你和我。”
面对李盛吉的坦言,王卷急忙摆手:“不不不,陛下您误会了!”
“我家真正说的算的是我们族长爷爷!”
“草民真就是想晋国好,不是在行使老皇帝给我们王家的特权。”
“行行行。”李盛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催促王卷说:“妹夫,你觉得咱们晋国应该做出哪些改变,尽管当着朕和文武百官的面说吧。”
“草民领旨!”王卷礼貌地抱了抱拳,然后转身,背对着李盛吉,俯视着文武百官。
面对随时准备喷自己的谭伯用,王卷缓缓开口:“咱们晋国,之前的国本便是九品家族制度!”
“以我之见,当云国不如往日,两界通道与我晋国乃至与侠西诸国共享,那我们就不能继续抱着陈规陋习继续走下去了,我们晋国就要拿出一个大国应有的担当,我们需要做出一定领衔势的改变!”
此言一出,文武百官尽皆皱眉。
议论纷纷一阵后,丞相谭伯用站出来拱手问:“驸马爷,请您名言!”
“九品家族制度,配合着地方的布政使司、州府、县城三级管辖制,加上帝都的绝对实力,虽然勉强形成一个平衡,并可以在战时快速组织出规模化的力量,反击外敌!”
“可同时吧,这样的制度也容易养出富可敌国的家族,以及割据一方的藩镇!”
“六大王族,各位布政使司,又都有临机专断之权!”
“一旦帝都一个不查,让某些野心之辈暗中积蓄力量,你们想过那般后果吗?”
王卷所说的这些,确实没人想过。
不是谭伯用他们尸位素餐,只是他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晋、云两国之间的局势变化。
而作为亲自斩杀云道墟的参与者,王卷比晋国任何人都能敏锐察觉到云国不再是晋国的生死大敌,反而有可能通力合作,并在未来彻底融合为一。
这样一个必然结果对应的就是侠西一统。
只要侠西一统,那么晋国所需面对的外敌就将由天堑阻隔。
中州、东荒、北园、南岭,相互之间都必须靠传送阵连接,彼此之间并不存在临河博弈。
这样的局势背景下,除了海防外,那晋国朝廷的目光就要转移到内部了。
“驸马爷的意思是,要我们搞好民生,防止内部生乱?”谭伯用皱眉抱拳上前请教。
“民生固然是要搞好,但作乱的主体不会是普通散修、底层家族。”
“我刚才已经说了,真正有力量有潜力做乱的,是割据一方的藩镇,是富可敌国的豪门、世家,乃至王族与皇室中的藩王。”
此言一出,王卷几乎等于指着满朝文武的鼻子说:“你们,或者你们背后的势力,将来都可能有犯上作乱的苗头!”
这下子,谭伯用等文武百官完全坐不住了,他们一个个站出来狂喷王卷。
“陛下,驸马爷这话包藏祸心啊!他是在挑拨我们君臣、帝都与各地的关系啊!”
“陛下,臣听说云国那位女帝和驸马交从甚密,他还曾是云国二皇子、三皇子的老师,这是不是他和云国早就串通好的?想坏我晋国根基!”
“是啊陛下!先皇去到灵界,生死未卜,这边驸马在这就要动摇过本,此子不可留,请陛下斩他狗头!”
“这朝堂上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
一个个或栽赃陷害或以死相逼的文武百官激烈发言。
李盛吉这位刚刚登机不久的年轻皇帝一个头两个大。
他觉得王卷也是多事!
你不就是打了群传送殿的不开眼的小罗罗吗?
有啥的,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吗?
瞧你现在,捅了马蜂窝了吧?
咱们怎么办,朕公然袒护你,怕是这朝廷瞬间便是一堆辞职不干活的人啊!
想到发愁处,李盛吉不禁揉着额角,看向王卷,他很想劝阻。
可王卷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自己修为用不了多久就要达到化神巅峰了,到时候,他是要带着整个王家去到灵界的。
可修为不达化神巅峰去到灵界,两界通道这一关都可能过不去!
那王家那些普通族人,一定是要继续呆在人界的。
这样的话,那王卷和族长爷爷他们去往灵界后,王家就需要处于一个较为安全、稳定的环境内。
只有这样,王家族人才能源源不断的修炼出化神巅峰,前往灵界,为灵界的王家不停输送新鲜血液。
因此,王卷一定要让侠西这边处于大一统,一定要让这个大一统的国度尽可能的避过一些大坑!
所以,不管谭伯用他们说什么,不管李盛吉是何立场,他王卷想做的事情,没人可以阻拦!
看着李盛吉望来,想要开口,王卷先一步出声:“陛下、诸位大人。”
“我刚才说的那些,会有些挑拨离间的意思。”
“在下不否认。”
“但草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为了草民自己,都是为了整个晋国,乃至整个侠西!”
王卷先用这身正气震住现场,然后他缓缓转头,目光和每个人对视。
文武百官,包裹谭伯用、李盛吉他们,都能从王卷的目光中看到一种名为“无所畏惧”、“大公无私”的东西。
而他们,缺少这些东西。
所以,当王卷展现出这一面的时候,出于本能,他们所有人默然聆听。
“我是在动摇过本,但诸位需知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谁又能确定,我所主张的新东西,一定不如旧的那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