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瘤村老曾经跟李大善人一起下过石室,熟悉里面的机关,他把陈金红藏进了那口棺材里,放在石板底下,然后假装什么没发生从里面出来。”
“出来后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在之前拉扯的过程中不小心破了一大块,有一颗纽扣也不见了。”
“黑瘤村老当时也没多想,尸都藏得那么紧,这辈子怕是都不会见天日,却没曾想竟然真有秘密被翻出来的那天!”
“其实前几天听到我们放出的消息,说在尸体身上找到了凶手的证据……因为心虚,当时他就乱了,想来小黑屋这边找,又耐着性子观察了两天,刚好趁着昨晚我们的人换班的时候,他逮住个空子溜进去,结果就被抓住了。”
自然,这换班也是故意安排的,故意留一条空隙让鱼钻进来。
不然,别说是鱼了,苍蝇都休想钻进这密不透风的网中。
“嗯,真是应证了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杨若晴摇头晃脑的给这件事做了个总结。
自古色字头上一把刀,不管是夜壶佬,还是黑瘤村老都是咎由自取,自取灭亡,死不足惜。
等待他们两个的,将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牢狱之灾。
而陈金红呢,虽然死的憋屈,但却不能引起人的同情和怜悯。
当初杨永智对她那么好,一个男人的责任,担当,拼搏,都是为了给她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她做了什么?
她在背后捅刀子,仗着自己长相姣好,正当青春去攀附虚荣,不疼惜男人便罢,还给他送去男人最不能忍受的耻辱。
婚姻失败之后她不知道反省自己,重新开始,踏踏实实生活,而是一脚踏入了青楼,将最后的清白之躯交给了烟花之地。
她在泥潭里越陷越深,她失去了做人最基本的意义。
黑瘤村老喝花酒是为老不尊,但黑瘤村老想要为她赎身从良,那是最后一块从她面前漂过去的浮板,她抓住了,就此也就上岸了。\0
但她没有,不仅没有还狠狠践踏了那块浮板,所以最后当她被夜壶佬所骗命悬一线的时候,当初那块被她践踏的浮板化身为扎入她心窝的利器,韶华之际命丧于此。
除了一声叹息,再无其他。
只是可怜了鸿儿,虽说被杨永智和赵柳儿保护得很好,可是跟陈金红之间这种血浓于水的关系是永远都断不掉的。
陈金红的事情将会在很长一段时间流传在十里八村的悠悠之口中,没人有那么大的本事把那一张张嘴巴堵住。
所以鸿儿在成长岁月中,不可避免的会受到这方面的牵连。
往后走在外面,别人看到他的时候,难免会在背后指指点点:
“快看,就是那个孩子,他娘被他爹休了跑去青楼卖身,结果被两个男人骗,还被杀了藏在地底下……”
身为母亲,带给孩子的就算不是荣光,也应该是保护。
你可以是一个没有本事也很普通的母亲,母爱不分贵贱,但是像陈金红这种给孩子带来羞辱和阴影的母亲,不配称之为母亲。
这是鸿儿的悲哀,也是陈金红的悲哀。
只希望鸿儿能够心性强大一些才好,这种事,谁都帮不了他。
……
“对了,还有一桩之前的疑案也有了结果。”刘雪云突然又道。
“疑案?”杨若晴抬起头来,目光忽闪间突然想到什么。
“该不会是杉树林外那个无脸女尸吧?”她问。
刘雪云点头。
“那女尸是一个从外地过来逃荒的女人,黑瘤村老在山里放牛遇到那女人跟他这问路。”
“那当口黑瘤村老杀了陈金红没多久,见那问路的外乡女人完全是见色起意,那女人抵死不从,黑瘤村老就追,女人慌不择路跑进了杉树林,虽说不是黑瘤村老亲手杀的,是被野猪给拱似的,脸都被啃花了,但黑瘤村老难辞其咎。”
杨若晴听得一脸恍然。
真的应证了那句话,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释放出撒旦,罪恶在双手间撒播。
“杀、人,出、轨,家、暴这三件事,只有零次和一百次的区别。”杨若晴蹙着眉,跟刘雪云这道。
“看来,莫氏走丢这事儿,表面上看是一桩坏事,实际上却又是好事。”
“若不是因为苦苦找寻她,咱也不会扯出夜壶佬和黑瘤村老这些窝藏在人民群众中间的豺狼虎豹。”
“没扯出他们,他们藏匿得那么好,谁晓得还会祸害多少无知的良家妇女啊?”
“姐说的有道理,那两人……不配称之为人。”
“那么姐,接下来如何处置?”
杨若晴想了下,“先把他们两个各关在一只大铁笼子里,放到村南头晾晒场上去放个两天,相当于是游街示众让乡亲们好好发泄发泄。”
“黑瘤村老是杀了人的,就算被村民们用臭鸡蛋砸死都不为过,夜壶佬手里暂且没有人命,而且死对于夜壶佬那种人来说是种解脱。”
“所以你派人盯着点儿,夜壶佬的命留着,黑瘤村老随意,两天后再一起移交县衙。”
刘雪云心里有数了,无非就是在囚禁他们的铁笼子上做文章。
没有其他的吩咐,刘雪云暂且退下去安排该差事,杨若晴身边木盆木桶里的衣裳也都晾晒完毕,她把盆底桶底的残存的水倒在边上花坛里的桂花树下,转身哼着小曲儿步伐轻快的回了屋。
为民除害,心情就是这么舒畅。
刘雪云那边很快就安排上了,这下,不仅长坪村,李家村,周边的余家村,郑家村,金家村,还有前面的其他村子全轰动了。
十里八村听说了这事儿,家里有烂菜叶子臭鸡蛋的狗屎粑粑的,小孩子换下的脏尿布的,这下不用丢也不用洗了,全踹在篮子里送来长坪村。
晾晒场中间并排摆着两只铁笼子,立面关押着夜壶佬和黑瘤村老,铁笼外面一米处搭了简单的围栏,围栏有专人把守,不让愤怒的村民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