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浴室,我在洗澡,你进来,宋婉,我们俩谁更变态?”
司亦臣伸手,身体微倾,将宋婉手里没放下的毛巾一扯,随着他的用力,闭着眼睛的女人一下子失去了平衡。
手胡乱抓的同时,不小心撞上了司亦臣的手臂,刚淋完冷水的男人,身体泛着丝丝凉意,湿漉漉的身体,让宋婉的手一滑。
“砰!”
头结结实实撞了上去,男人胸膛的硬度,让她的脸颊一紧。
睁开眼的刹那,正好落在他胸前,长年健身的体型,壁垒分明,曾让她爱不释手而又羞涩。
“看够了没?”
司亦臣低头,看着趴在他胸前的女人,刚降下去的火,再一次被点燃起来。
“我,我没,没有看。”
慌乱的收回视线,宋婉面红耳赤,直起身体,就要逃跑,甚至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刚转身,胳膊就被人拉住,下一秒,宋婉手里被塞了条毛巾。
“看光我了就想跑?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给我擦头发。”
看着手里的毛巾,宋婉神情一怔,短短时间,男人已经将浴巾围在腰上。
头往她面前一低,“擦干点。”
“你难道自己不会吗?”
宋婉有些恼,很想把手里的毛巾朝他头上丢过去,结果刚抬起来,就见低着头的男人轻飘飘的开口。
“我会的东西很多,你想试试吗?”
手顿在半空,宋婉狠狠咬住嘴唇,这种被拿捏的死死的感觉,让她心里的火蹭的老高。
“怎么?还不动手?”
静默了几秒,司亦臣的声音再次传来,宋婉猛地将毛巾搭上他的脑袋,像是搓澡一样狠狠揉起。
心里憋着股气,宋婉大概揉了一分钟,那口气才消停几分。
当她将手里的毛巾拿开,看见男人被她揉的乱七八糟的头发时,眼皮狠狠一跳。
从刚才到现在,司亦臣一句话没说,任由她作威作福。
但依这男人睚眦必报的性子,她这会有点后悔不该逞一时之勇。
怎么在牢里淬炼了三年的忍耐,碰到这男人,就愈发控制不住了。
“对不起,下手有点重了。”
压下心里的不情愿,她率先道歉,话落,只见司亦臣缓缓直起身体。
零乱的头发垂下,将他的眼睛遮挡住了些,透着股子邪气,宋婉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呲。”
撞在洗漱台角的时候,腰眼的位置疼了一瞬,宋婉倒抽了口气。
而司亦臣见她这样,收回目光,淡淡开口,“东西煮好了?”
“啊?”
有些意外的张了张嘴,还没回过神,男人已经拉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全程没有因为刚才她故意撒气而有任何报复的行为。
整个气氛透着诡异,让宋婉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她虽然先开口道歉,但绝对不会相信司亦臣会就这么算了。
这男人,心里越是憋着坏,脸上就越是看不出来。
就像是蛰伏在黑暗里的眼镜蛇,趁你不注意,就会要你的命。
宋家,不就是这么没了的吗?
想到这里,宋婉眼底浮上了沉意,看向手里的毛巾,上面还沾着几根司亦臣的头发。
他发质一向很好,以前她换季时掉头发,他都极少有,可见刚才她揉的时候,力道有多大了。
将那几根头发捏在手里,记忆的闸门,再一次打开。
她还记得当时她嫉妒司亦臣这样完美的男人,连头发都不会掉。
还任性的自己掉几根头发,就会上手拔他几根,说要同甘共苦。
那个时候,他虽然抗拒,却也任由着她作威作福。
她还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现在,苦她是吃了不少,可是这甜,她却早已经忘记了是什么味道了。
将手指间捏着的头发吹掉,宋婉在浴室里将地板拖了个干净,又点了熏香,试图将司亦臣留下的味道给驱散。
忙活了好久,她才走出去,客厅静悄悄的,餐桌上放着空掉的面碗,司亦臣已经不在了。
稍稍松了口气,宋婉走过去,将碗收进厨房。
折腾了一晚上,她这会累的不行,刚才没有的睡意,也笼罩而来,困倦的走进卧室。
打开灯的瞬间,床上躺着的男人,惊的她三魂七魄都没了。
她刚才以为司亦臣走了,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一直就在她的卧室里。
而这时,躺着的男人微微睁开眼睛,显然灯光让他不适应。
“关上。”
带着睡意的声音,像是含着细沙,宋婉搭在开关上的手,下意识按下,卧室再一次陷入到黑暗中。
此时,她静静站在那里,直到视线可以适应房间里的光线,窗户里透进的月光,正好投在床上。
司亦臣躺在那里,一只手枕在颈后,那是他一贯的睡姿。
五官的轮廓隐绰,睫毛覆盖在眼窝处,完美深刻的像一副油画。
让宋婉不禁想起,曾读过的一则故事,魔鬼长着一张可以蛊惑世间的脸,让人心甘情愿交出灵魂。
而眼前的司亦臣,就像那魔鬼,从签订下契约的那一刻,她的灵魂就被他紧紧攥在了手中。
任她如何痛苦挣扎,最终却也逃不过灰飞烟灭。
“过来。”
床上再一次传来声音,将宋婉从复杂的情绪里抽离。
司亦臣仍然闭着眼睛,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仿佛刚才那两个字,只是一句做梦时的呓语。
宋婉没吭声,仍然站在原地,呼吸轻小而柔促,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
“你就准备站在这里,一晚上看着我睡觉?”
正在她踌躇不决时,司亦臣睁开眼睛,眼底的睡意,仿佛一瞬间消失,又恢复了清冽锐利。
“我没有,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客厅。”
她矢口否认,心有点虚,又有点恼,这明明是她的家,她的卧室,可是在这个男人面前,她总是会溃不成军。
她可真没用。
“宋婉,你可真能耐。”
床上的男人下一秒坐起,唇角漫过带着篾意的浅弧。
“签了卖的条约,还能把自己这么当回事的,还真不愧是宋家的人,宋渊诚的女儿。”
血液,突然间冷个彻底,愤怒,在一瞬间袭遍全身,宋婉猛地看向他,眼底的恨意翻涌。
“司亦臣,你可以骂我,羞辱我,甚至是折磨我,但是这一切,都与我爸爸无关,你不配提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