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几秒沉默,陈景轩眼中的光慢慢暗淡下去,他缓缓低下头。
“我知道了,你不用回答了,那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他伸手,想要去触摸下她的脸,却在伸出一半的时候又慢慢蜷起手指,最后缓缓放下。
当他转过身,走到自己摩托车前跨上去的那刻,带着无尽落寞的声音传来。
“无论你信不信,如果真的可以选择,我宁愿是那个街头小混混,你心里的陈哥。”
随着摩托车的轰鸣声响起,宋婉看见他的车在自己面前转了个弯,随后轻轻掠过她的身旁。
夹带的风,将她的头发吹起一缕,如同回放的慢电影,岁月无声。
当身后摩托车声渐行渐远,宋婉慢慢转过身,看向远处昏暗的巷道。
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知道,一旦回答了他,又会牵扯太多的是是非非。
陈景轩已经做了他的选择,她的任何回答,都只会成为他路上的一块石头。
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心无旁骛,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答案。
而他,终究不是她曾认识的陈哥了,从今往后,他就是晟城真正的夜家大少,夜氏集团的掌控者,而真正的较量也才刚刚开始。
回到家的时候,温娴还没有睡,宋婉走进她的卧室,看着母亲又对着父亲的照片望着。
“妈,您怎么还没休息。”
她走过去,坐在温娴面前,替他将父亲的照片放在一旁,拉过母亲的手。
“又在想爸爸了?”
“都快一年了,日子真的过的好快。”
温娴有些怅然的说完,叹了口气,“司亦臣这两天没有为难你吧?”
听到母亲的话,宋婉摇摇头,“妈,为什么你现在对他的态度变了?是因为爸爸的那封信吗?”
“他说的话有道理,所以我才会答应你留在他那边。”
母亲的话,让宋婉更加不解,“他到底说什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们有事情瞒着我。”
温娴眸光闪动了下,伸出手轻轻抚过宋婉耳畔的头发,“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
见温娴和司亦臣一样避之不谈的态度,宋婉心里的疑惑更加深了几分。
原本母亲对他,是根本都不能提起的,现在居然会听他的,让自己留在他的别墅两天,回来什么都没问。
“妈,我不知道您的态度怎么会突然变化这么大,你们有什么话,不能告诉我的呢?还是说,爸爸的自杀和宋家的事情另有隐情?”
“小婉!”
没等她说完,温娴就打断了她,神情突然间变的严肃了几分。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告诉你,司亦臣和我说,他留你在他那里,是为了阻止你和夜家的事情掺和上。
我不希望夜少因为对你的感情,而让你陷入到危险,如今,能护住你的人,只有司亦臣。
任何事情,都比不上你的安危重要,妈妈可以为了你放下过去的一切,现在你明白了吗?”
温娴的话,让宋婉愣住了,片刻低低开口,“您是不希望我卷进夜家的纷争里面吗?”
“对,我知道现在让你离开,你一定不会答应,而且也会让别人怀疑。两害取其轻,我宁愿你和司亦臣在一起得到保护,这就是我想说的。”
听着母亲说出这番话,宋婉望着她的眼神,那里面还夹杂了些不为人知的情绪,甚至还有些没有说出来的话。
只是她知道,母亲不会将这些话告诉她,这些才是她和司亦臣不想让她知道的那部分。
短暂的沉默后,宋婉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妈,我会尽快办妥去国外的事情,您早些休息,晚安。”
她松开手,站起身走出屋子,温娴望着宋婉离开,神情在一瞬间黯然下去。
片刻,拿出手机,给司亦臣发了条消息,“我已经按之前说的,和小婉聊过了,你要遵守答应渊诚的承诺,不可以将实情告诉她。”
……
夜氏集团的酒会现场,宾客云集,司亦臣端着酒杯,目光微凛的看完手机上温娴发来的消息。
而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将手机收起,转身的一刻,就看见夜羽墨端着酒杯来到了他面前。
“司先生。”
他开口,狭长的眼眸微微带出弧度,将手里的酒杯举了举。
“夜少今天似乎比正主还要更像主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当上董事局主席的人是你。”
听到司亦臣的话,夜羽墨并不是十分在意,而是唇角微弯。
“今晚来的都是晟城各界举足轻重的客人,堂哥现在有点私事。
毕竟是夜家的酒会,总不好怠慢了,司先生是夜氏的重要合作伙伴,我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你倒是一点也不介意,毕竟原本这个位置,你也是有机会坐上的。”
司亦臣抿了口酒,故意说完,只见夜羽墨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司先生说笑了,堂哥才是长孙,我这个人,从来没什么野心,爷爷之前让我参与,不过是为了考验堂哥。
倒是司先生,之前为了帮我二叔,设计了那么一出好戏,结果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原点,你就不怕我堂哥记恨?”
夜羽墨这摆明带着点挑拨离间的话,落在司亦臣耳中,只见他淡淡勾唇。
“夜少,我是个商人,当然希望利益最大化,在商言商,当时你二叔提出的那个项目,确实很有吸引力,谈不上是故意针对任何人。
至于未来,你刚才也说了,我是夜氏的重要合作伙伴,我想你堂哥不会拎不清主次,商场,没有永远的敌人,失陪。”
他说完,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掠过夜羽墨朝着外面走去。
望着他的背影,夜羽墨暗了暗眸,同样将酒一饮而尽,冷眸微眯,很快离开了原地。
当司亦臣离开酒会的时候,陈景轩依然没有出现,上车后,魏新明将手下汇报的消息告诉他。
“陈景轩去找过宋小姐,但很快就离开了,之后就去了近江的一栋公寓,一直待在那里没有出来过。”
“近江的公寓?”
司亦臣眉头皱了皱,他话音落下,就见魏新明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