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沈梦菲挣扎着被拖进了一条很长的深巷子里。一路上她脑子里都在想着怎么脱身。首先,这个人没有利器,定不是来索命的,否则刚才就能一刀割了她的喉管。其次,自己是男装,而这个人也是男装,也不是劫色的。所以就只能是劫财了。
想到这儿,心下稍稍放松。等那人放开她,还没等人家开口,她倒是爽快的说道:“你要多少钱。”
那人一听却笑了,一手摘下头上的帽子,看着一脸从容的沈梦菲。
而沈梦菲在看到那一头白发的瞬间,就激动地喊出了声:“莫飞?是你!”她根本无法想象自己还能见到他:“你知道吗,三年前我曾偷偷去地牢看过你,不过那个人却不是你”再次见到故友的情绪包围着沈梦菲,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说,有一堆的问题要问。无意间碰到了莫飞的胸口,一瞬间,莫飞的脸上血色全无,密密的小血珠从衣服里渗了出来。
“你受伤啦?”沈梦菲慌忙的扶他坐下。而此时的莫飞却是皱着眉头,痛苦的倒在了墙边。刚才沈梦菲挣扎的时候,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看着沈梦菲的脸,慢慢的视线开始模糊,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晕了过去。
沈梦菲看着这条长长的巷子,一个人也没有。心里直骂,这个该死的莫飞,找了那么长的一条巷子,她要跑出去找帮手花的时间太长,而且他的那头白发又太显眼了。想来想去,只能一个人一点一点的把他拖回毅王府了。
回到毅王府,沈梦菲请了大夫为莫飞上药包扎,又命小厮为他擦身换衣。待一切收拾妥当,毅王南风瑾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梦菲,车马都备好了,你怎么还不走啊?”南风瑾刚走进室内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接着看到床上躺着一个气息奄奄的白发少年:“恩?梦菲,这是何人?”
沈梦菲笑嘻嘻的看着南风瑾,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茶水说道:“你猜。”
南风瑾仔细盯着床上的人儿看,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他是谁。
“北昭太子,不,是前北昭太子北木莫飞。”
在北昭兵败后,三皇子北木凌霄借机上位,联合大臣,上奏了十多条北木莫飞的罪证。但皇帝却并未回应,不过据可靠消息,北昭皇帝已被监禁,北昭的大权已经落在了三皇子手里,北昭皇帝名存实亡。
“梦菲你可知窝藏北昭逃犯是什么罪名,何况还是前太子。”南风瑾不知道沈梦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语气凛冽的质问道。
沈梦菲赶紧解释道:“别生气嘛,你听我说,如今北昭兵败,那三皇子已经掌握了大权,接下来肯定是要向南疆献媚,求得和睦发展,以巩固他的政权。可是,这个三皇子与太子私交甚好,如果他坐上皇位对我们就大大的不利了。”
南风瑾有一丝顿悟:“你是说我们要利用他把三皇子拉下台?”
“对!他既然能坐上太子之位一次,就能坐上第二次。”沈梦菲拍手称道。
南风瑾心里还有点疑惑,却是没有再多问,而是催促道:“宫中宴会就要开始,我们还是尽快前去吧,还有一场好戏要演呢。”
说到宴会,沈梦菲的眼睛亮了起来。南风绝,你可还记得我?
“你们照顾好他,吩咐厨房熬一点稀粥,若他醒了,就服侍他吃一些。”沈梦菲说完便跟南风瑾上了车。
床上的北木莫飞在沈梦菲他们走后,睫毛稍稍的颤动了一下。
宴会已经开始,皇帝,皇后,还有各位王孙公子,公主妃嫔都已到齐,可是有三个位子却是空的。分别是景王,明月公主与毅王的位子。
席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景王征战在外三年,挂念家中贤妹,多呆一会儿倒也不为过。可这毅王迟迟未到,是何原因?”
“听说毅王府中有一名女子,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从不曾示人。该是美人面前,忘记了宴会吧。哈哈……”
一旁的费王南风清听得两耳朵冒火,他早就听说王兄得了一妙人,不仅生的美貌,更是一肚子的文韬武略。正忿忿的饮下一杯酒,却是被晋王南风怡看在了眼里。他凑近南风清的耳边说道:“王弟怎的郁郁寡欢的模样,是等的不耐烦了吗?”热气吹在南风清的耳朵上,痒痒的,让南风清下意识的摆手去推,然后就听到啪的一声,南风怡脸上多了五道红印子。
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声清脆的耳光中消失了。
南风清感受到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明明南风怡也是当事人,为什么没人看他。
南风清不知道,此刻他的脸红的犹如一颗鲜艳的草莓。
“父皇,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开始吧。”太子上前打破了沉静。
“恩,既然如此,就开始吧。”皇帝淡淡的道,面上有些不悦。
刚刚开始,就听到:“景王到,明月公主到。”
“给父皇,母后请安,儿臣来迟,望父皇,母后恕罪。”
“免礼,赶快入席吧。”
这边刚刚安顿下来,又听到小厮喊道:“毅王到,沈姑娘到。”
众人都满脸疑惑的看着来的方向。这沈姑娘是谁?难道就是毅王府中的那名女子?可是今日是国宴,毅王怎能带外人入场。
“给父皇,母后请安。”
“民女沈梦菲拜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沈梦菲大方的行了礼,丝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
“毅王,你说的义妹可是这位?”皇帝的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倒让众人吃了一惊。
而在沈梦菲出现的那一刻,明月公主的拳头也攥紧了,沈梦菲,原来你还在京都,就在我的眼皮底下。
“回禀父王,正是这位姑娘。两年前,儿臣在城外狩猎,看到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本想献给父王。可是那狐狸甚是狡猾,在丛林里左右逃窜,儿臣奋力追赶,与护卫走散。就在儿臣逮到那只狐狸的时候,手臂被一只巨大的毒蛇咬伤,待儿臣斩杀那只毒蛇,毒液却以扩散。等待儿臣再次醒来,看到就是这位姑娘为儿驱毒煎药。所以,望父皇恩准儿臣认恩人为义妹。”南风瑾坚定的说道。
没等皇帝开口,晋王南风怡开口道:“五弟,你可知若你认她为义妹,那她就是南风皇室的一员,是要入族谱的。”
“臣弟知晓”南风瑾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晋王接着说道:“从前也不是没有皇室子弟被庶民搭救的先例,也不过赏些银钱罢了。何以毅王的命就如此值钱了,何况如此山野村妇如何当得父皇的义女!”
“王兄何以这样咄咄逼人,臣弟这么做自有臣弟的做法。”南风瑾对着皇帝说道:“若这位姑娘仅仅是救儿臣一命也就罢了,可是她为了救儿臣吸入了一些蛇毒,那蛇毒毒性强劲,前几日只是昏昏沉沉,三日之后便是昏迷不醒,高烧不退。儿臣将她接回府中救治,疗效甚微,三月之后才渐渐苏醒,却是不能说话,无法动弹。等到她可以开口,下地,已是一年以后。余毒留于脑中过久,记忆全消,无法联系她的家人。儿臣所说都是实情,父王尽可派人盘查。所有祸端,均因儿臣而起,所以,恳请父王恩准儿臣认沈姑娘为义妹!”
毅王说的情深深雨蒙蒙,周围的大臣也都跟着点头称道,说毅王知恩图报,乃真君子。
南风怡却还没有死心:“原来如此,如此大恩,区区义妹怎抵得上沈姑娘舍命相救,倒不如纳为王妃,从此恩爱相守,岂不成就一段佳话。”
南风瑾还没有开口,沈梦菲却是挑眉看着晋王率先说道:“民女卑贱之身,绝不敢攀龙附凤,觊觎毅王妃之位。只是民女记忆缺失,不得不寄住在毅王府内,毅王殿下恐民女名节有损,才来特请陛下恩典。可是晋王好像更加有意让我做毅王妃,不知是何居心。”一席话说的南风怡不知怎么回答。
高座上的皇帝却是龙颜大悦,拍着腿说道“好一张利嘴,这个丫头有点意思,既然这位姑娘为你伤了身子,皇儿知恩图报此为君子之举,朕准了。”皇帝显然对沈梦菲很有兴趣:“既然是你的义妹,那也就是朕的义女,朕就封她为云梦郡主吧。”
毅王义妹跟皇帝义女比起来,可是天壤之别。其实,这毅王义妹跟皇帝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可是,皇帝乐意,也就顾不上什么礼法了。
“谢皇上恩典”沈梦菲跪谢皇恩。
一旁的南风怡却是黑了脸,哼了一声坐回了座位上。
南风瑾带着沈梦菲入席,经过南风绝与明月公主的桌前,刻意的对着他们俩笑了笑,似是在说,好久不见。
而在沈梦菲出现在宴席上的那一刻,南风绝跟南风雪都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她。两个人都大吃一惊,只不过,一个是惊喜,一个是惊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