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菲惊的不是南风清说的话,而是告诉他“基友”这个词的人。
她突然起身,二话不说就出了房门。
南方清依然淡定的喝着茶水,一点不在意她的反应。昨天自己尝到了甜头,也是该回报的时候,沈梦菲说他步步紧逼会逼急南风瑾,但是逼一步,能让对方自愿的退一步才是最终目的。
当然,也是为了自己更进一步。
南风清把侍女叫进来服侍他洗漱穿衣,全部妥当之后便直奔书房。
另一边的沈梦菲风风火火的来到风华苑,礼数也顾不上了,直接推门就进去了。
也许她今日就是有眼福,刚见了一幅美男裸身图,没多久就又看见这双人情意绵绵图。
“不好意思,我有急事所以没叫他们通传,真是不好意思,我先在外面等。”沈梦菲挡着脸尴尬的退了出去,转身去另一个房间等他。
秦人杰知道昨日南风清成功引诱了毅王后,心中很是不痛快,便找了个人儿来发泄内心的烦乱,没想到一觉醒来,心中的火还是没灭干净,就顺势拉过身边的人,准备再发发火,没想到刚刚挑起来的兴致,被一个直闯徐来阁的人搅了,顿时当场就想发飙,不过那人一出声,他火就下去了一半。
云梦郡主?她这么早来干嘛?难道是清风出事了?他利索的整理好衣衫,也顾不上洗漱便直奔沈梦菲所在的房间。
床上的人儿睡意蒙蒙的被秦人杰摸了几把,刚要回身回应,却是一个怀抱扑了个空,正要撒娇似的骂骂他,却被一声“滚”惊的从床上掉了下来。
来到沈梦菲面前的秦人杰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清风出什么事了吗?”
沈梦菲一听这个名字有点陌生,皱了皱眉想要问清风是谁,话还没出口便想到清风,南风清,只怕这清风便是南风清在外边的名字了。
她微微一笑说道:“秦公子不必担心,清风他很好,而且是非常好。”
秦人杰一听,心里松了一口大气,慢慢的坐到了沈梦菲的对面问道:“既然如此,郡主亲自上门,有何贵干啊?”
沈梦菲心里很激动,但是她又不能太冒失,这个世界她还没有全部了解,所以她无法确定秦人杰到底是不是“同道中人”。
“我今日来是有一件大事。”沈梦菲笑意焉焉的看着秦人杰,突然问道:“人生有四大喜事,秦公子知道吗?”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秦人杰虽然不知道沈梦菲到底要干嘛,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道。
“我最近就遇到一件喜事,他乡遇故知,只是不知该不该去找到他。”沈梦菲故意提高音调说道:“万一这个故知不是好友而是仇敌,那不是喜剧变悲剧了吗。”
秦人杰听着她话里话外好像都跟自己有关,可是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啊,就算是有也只有南风清了,难道是他利用南风清的事被她知道了?不会啊,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内情的,况且这跟她刚才说的话也没什么联系啊。
沈梦菲瞧见秦人杰好长时间不说话,等的着急,索性把南风清的话说给他听:“今日费王跟我说你是他的好基友,我不明白,特来询问。”
秦人杰恍然大悟的样子,急忙说道:“哦~原来是这个啊,我原本不是本地人,至于从哪儿来的,小地方,说不出口,其实基友是我的家乡话,是兄弟间好朋友的意思。”
“小地方?中华文明发源地可不是小地方。”沈梦菲在听到秦人杰说他不是本地人的时候就已经断定他肯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她直接说出了秦人杰的身份,也送上了自己的。
秦人杰一听这句话,吓了一跳,他从没有想过在这里还有跟他一样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他非常激动,直接走到沈梦菲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这真的算是他人生中的一件喜事。
沈梦菲回抱了秦人杰,这个拥抱间接承认了他的身份。
“我们都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社会,要不然在第一次见面我们就应该感觉到不同了。”秦人杰放开了沈梦菲,坐到了对面的凳子上,突然说道:“你今日来不仅仅是要证实我的身份吧。”
沈梦菲笑了,调侃道:“果然是做生意的脑袋,这你都能看出来。”
秦人杰也笑了,不过这笑容里显然失去了刚刚的热情,他淡淡的说道:“如果仅仅是来‘认亲’,你会直截了当的直接问我,而不是拐弯抹角说那么多试探的话,因为你害怕。”
沈梦菲一听“害怕”两个字,疑惑了。她有什么好怕的,她只是觉得如果那么直白的问,万一不是,会被人当做神经病的,那样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再站在秦人杰面前。
这样想着,沈梦菲也客气的说道:“秦公子误会了,我只是谨慎,并不是害怕。”
秦人杰本以为沈梦菲的谨慎是为了试探他对南风清有什么,可是听着她的口气又好像并不知情,察觉到自己有点以小人之腹渡君子之腹后,赶忙说道:“郡主,不,梦菲,我们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你就叫我人杰就好了,还有刚才对不住了,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不管碰到什么人,总习惯用自己的方式去猜测别人内心的想法,毕竟以前吃过太多亏。”
沈梦菲听到他这么说,频频点头,她很赞同他的话,这几年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其中中毒和毁容是对她打击最大的,而秦人杰能混到如今的地位,在这其中肯定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难。
这样想着,沈梦菲对秦人杰多了一点钦佩,看他的眼神温柔了许多,轻声说道:“这都是你该做的,我们来到这里首先要做的就是要适应社会,然后保护自己,这一点你做的比我好。”
“哈哈,我做的比你好?”秦人杰突然哈哈大笑,用愤世嫉俗的口吻嚷道:“我是做得比你好,当年我为了生存,进过赌场,混过妓院,住过巍峨的宫殿,睡过纯金的玉床,我能牺牲的都牺牲了,自尊,自信,自强,自爱,甚至是别人的爱。”
沈梦菲听得双眼瞪得老大,她不敢想象秦人杰遭遇了什么。赌场,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妓院,那是白色的人进去,黑色的人出来,再也洗不干净的地方,而宫殿和玉床,是代表得到贵人相助还是他要“相助”贵人?
沈梦菲脑袋正一团浆糊,而秦人杰却仿佛想起了那段不愉快的时光,他对着空气自顾自的说着:“当我把所有能用来牺牲的东西都出卖以后,我得到了金钱和地位,可是得到之后我发现,我最想要的还是那些失去了的东西,于是我又开始用金钱和地位去换回曾近的自尊,自信,自强和自爱,但是我最想要的到最后却换不来,怎么也换不来。”
沈梦菲听着秦人杰自言自语,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她试探的问道:“你换不来的,是别人的爱吗?”
“不是别人,就是清风,是费王南风清。”秦人杰突然大声的冲着沈梦菲嚷道,像是要把内心的压抑发泄出来一般。
而听到答案的沈梦菲只能一动不动的瞪着眼睛看着他,像是在通过延长时间来接受这个重量级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