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阁。
南风清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细想该如何动作,才能在不让南风瑾发现的情况下,救走沈梦菲跟景王!
只是,如今他被禁足毅王府,沈梦菲又被囚禁,而景王又不知关押在何处,这件事怎么看怎么棘手。
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冰冷的墙壁,开始设想整个计划。
而刚从沈梦菲那儿离开的南风瑾,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清风阁的门口。
他推门进去,却没有看到人,再往里走,才看到南风清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似是睡着了。
“六弟?”他试着喊了喊,却是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他走近床边,坐了下来,待看到南风清紧闭的双眼的时候,他竟然倾身吻了上去。
“呜呜……”
南风清被吻得有点吸不上气,半推半搡的逃离了这个热情的吻。
“醒了?”南风瑾也喘着气,盯着他的脸问道:“为什么推开我?”
“我我……没有”南风清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在南风瑾进门的时候,他就醒了,可是他没有起身,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即将得到皇位的南风瑾,他总有一种感觉,他的幸福要结束了。
“你怨我吗?”南风瑾突然说道。
南风清听到“怨”这个字的时候,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怨过南风瑾?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南风清一脸无辜的看着南风瑾,好像在等他的下文。
“将你圈禁在毅王府,我身不由己。”南风瑾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背着我帮景王跟梦菲逃走,还撒谎骗我,我很生气。”
南风清了然,原来禁足是对他违背他,欺骗他的惩罚。
“今天你就可以自由出入了。”南风瑾突然笑着说道:“你可知北木莫飞的军队撑不了多久了吗?”
南风清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说道:“五哥,你放了景王跟云梦郡主吧。”
南风瑾面色一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南风清一把抱住,说道:“五哥,我所做的,都是为了你,你要是杀了郡主,景王和明月公主,日后登基,会被天下人唾骂的!”
“父皇登基的时候,也是杀尽了自己的手足,我这么做有什么错?这本来就是皇室子弟的命!”南风瑾大吼的推开他。
南风清泪眼汪汪的看着愤怒的南风瑾,他咬着牙说道:“就是因为这样!太子跟你才会想要提前夺位!难道你也要看着你的儿子这样效仿吗?!”
南风瑾被这一句话吼的愣住,他没有想过那么远,甚至就连如今的局面,他都没有想过。
“我不会杀他们的。”南风瑾缓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才已经答应梦菲,放过景王跟明月。”
南风清的笑刚刚到达嘴角,南风瑾下面的一句话便让他终止了上扬的脸庞。
“条件是,她必须嫁给我,做南疆未来的皇后。”
这句话的杀伤力丝毫不亚于南风瑾杀了景王跟明月公主,他继续了没完成的笑容,不自然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恭喜五哥了。”
南风清擦了擦眼角还残存的眼泪,好让自己看起来更开心一点。
他想过,在南风瑾登基的那天,他们便要回到从前那种兄友弟恭的关系,所以此刻,他不悲伤,南风瑾既然选择了皇位,那就不会是属于他的。
只是,委屈了云梦郡主,为了景王跟明月公主,要牺牲自己的幸福了。
原来他一直敌视沈梦菲,觉得她跟南风瑾之间的关系太过微妙,怕她迷惑南风瑾,甚至还想过要杀她!而现在,他却开始同情她,佩服她,这样的女人真的值得爱。
“能得到你的祝福,是王兄最大的欣慰。”南风瑾也笑了,道:“如果六弟能送我一份新婚礼物,那王兄就真是感激不尽了。”
南风清恢复如常,他知道南风瑾肯定是有事要求他,所以淡淡的说道:“五哥的吩咐,臣弟义不容辞。”
“父皇囚禁在宫中,母后抱病在床,而我又想七日之内登基,所以,这一切都交给你了。”
居然是要他杀死父皇跟母后?
南风清想也不想,张口就拒绝了,弑父,弑母可是要遭天谴的。
“他们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母!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了?”南风瑾说道:“我们从小吃的是什么饭,喝的是什么水,住的是什么房子,你都忘了?”
南风清不为所动,就算他们对他再不好,给他吃猪食,喝脏水,住破房,那他也不能违背人伦道德,做弑父弑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你还记得他们是怎么对你母妃的吗?”南风瑾转了矛头,开始直击他的要害:“梅妃是怎么死的,清平侯府是怎么被连根拔起的,你都忘了吗?”
南风清被他的话刺激到,内心迅速卷起一股急流,这股急流让他热血沸腾,就在一瞬间,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说出来,把事实说出来:“我没忘!没忘!我的母妃是因为被你陷害才被父皇母后杀了的,也是你偷偷告诉父皇,清平侯府勾结北昭,意图谋反,所以我的母族才会在朝夕之间被毁灭的!”
他一口气说完,生怕自己说到一半会后悔。
南风瑾听到这些瞒了多少年的秘密被南风清亲口揭开,不禁吓了一跳,他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你早就知道了。”
“我是知道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今天,你居然拿这个谎言诱骗我去弑父杀母。”
南风清绝望透了,他知道,他们继续不了现在,也回不去从前了,所以起身披了一件披风就准备离开。
南风瑾一把抓住南风清,问道:“六弟,你去哪儿?”
“怎么?毅王是要强留我?”他满面冰霜的说道:“要杀就快点,不然可就没有机会了。”
南风瑾听着如此讽刺的话,乖乖的撒了手。
失去束缚,南风清大步流星的出了门,他路过沈梦菲的房间,心中暗道:答应你的事,我办不到了,这个地方,我也不想再回来,所以,我们各自自求多福吧。
费王走了,毅王的担子重了一些,别的人办事他不放心,所以什么事情都要过问,整天的守城皇宫来回跑,忙的连毅王府的门都快找不到了。
冬日袭来,寒风刺骨,今年的大雪很早就来了,满天的雪花,满地的雪白,晃了人的眼,怕了它的冷。
这日,毅王依旧不在府中,看守的侍卫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酒闲聊。
“哎,你说,毅王都跟北昭军在疆阳城外打了快两个月了,到底谁能赢啊。”一个长相稚嫩的年轻士兵问道。
“肯定是毅王啦。”一个大胡子,年纪稍长的士兵说道:“你没见毅王忙着处理宫中的事,根本没工夫搭理城外那些北昭军吗,等毅王腾出手,管保叫那些北昭人灰溜溜的滚回北昭!”
……
这些话助长了其他士兵的气焰,他们哈哈大笑的想象着未来的光明。
沈梦菲呆在房里,无聊的跟绿叶喝着茶,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