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俞国皇宫内。
“皇上!不好了,北昭反悔了!”冬青拿着刚刚传来的战报,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冬青,你不要着急,慢慢说。”东方言硕刚刚与他的母后用完午膳,而且母后心情出奇的好,所以他也跟着面带笑容很高兴的样子。
冬青慌忙的把信铺展在他的面前,自己则在一旁慢慢的喘气,以便捋顺呼吸。
东方言硕一目十行的看完战报,大手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岂有此理!它北昭是真拿我们当傻子了!过完河就拆桥?真卑鄙!”
一旁的冬青见他动怒,忙说道:“皇上,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因为是援军,所以并没有驻守太多的军队,如今北昭借着胜利的气势已经使我军节节败退,照这样下去,东俞就真的成为天下的笑柄了!”
东方言硕紧紧的攥着拳头,虽然他一早就对这个情况有所防范,可是,那毕竟是不得已才为之的下下策,难道老天爷真的要逼他?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想是在考虑最终的决策,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冬青等不及的时候,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给西门言传信,就说他的条件朕应了,而且朕还要亲自到西林为退亲的事致歉!”东方言硕眼里冒着绿光,样子说不出的可怕。
冬青瞧见有点不敢开口,可是事已至此,他不能不为东俞考虑,所以咬了咬牙还是说了。
“皇上,这件事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东方言硕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照例开始拿起奏章看了起来,丝毫瞧不出来刚才暴怒的样子。
冬青略一沉思,说出了心中所想。
“西林已经是强国,若是得到了水源,只怕对东俞威胁更大,而且,就算是您不同意联姻,西林也不至于对东俞出兵,使东俞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还有,现在东俞与北昭正式开战,这个时候您去西林,那不是让军心不稳吗!”
一大堆的陈腔滥调,说的东方言硕脑袋发痛,他揉了揉眉心说道:“冬青,你跟着朕很多年了,所以朕的行事风格你应该都清楚,若是这件事不是对东俞有利,那朕是绝对不会做的,即便是逼到绝路也不会。”
冬青还要说些什么,却是被东方言硕摆手的动作给“请”了出去。
东方言硕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突然就想起了颜夕。
也不知道他让她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希望是一无所获吧,毕竟她要求他办的事,他是一点都没有上心。
这样想着,东方言硕居然苦涩的笑了,他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北昭因为一个叫沈梦菲的女人出兵南疆,而且还拉上了东俞,现在北昭毁约,东俞又要拉上西林,这天下当真要乱了,而且居然起因只在一个女人,真想知道这个女人是何方神圣。”
他看着奏章上的信息感叹了一会儿,突然拿起了桌上的笔,稍稍停顿后,开始一笔一划的写到:西门兄见信如面,如今情况有变,兄弟有言需面见,联姻事宜……
西林国皇宫内。
西门言看着刚刚传来的信笺,心里的喜悦满满的全溢出到了脸上。
“好!果然天佑西林,没想到东方言硕居然也有踏错步的时候,如今,这当真是绝好的时机。”西门言本来也想插手南北之间的战事,可是由于水源问题,他不能浪费过多的兵力,因为如果计划失败,他失去的不仅仅是派遣过去的士兵,还有可能是自己国家的弱点,到时候,危险的可就是他了。
“皇上,严将军来了。”一个小太监慢慢进来通报道。
“恩,叫他进来吧。”西门言心情大好,说起话来也轻飘飘的了:“今日可有什么新鲜事。”
严将军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是老样子,依旧是在府中的梅花林旁下棋,喝茶。”
西门言听完,抬头看向了眼神无光的他,也许是心情好的缘故,他竟然安慰起了这个张着大胡子的严将军。
“将军可是在怪朕大材小用?”自从他囚禁了沈梦菲跟西门蔷,监视的任务就派给了这位做事一丝不苟的严将军身上,而对于勇士,上阵杀敌是光荣,围在宫闱之中则是耻辱,所以他很能理解严将军这阵子的心情。
“臣,不敢!”字面里没有任何抱怨的意思,可是语气跟神态中却是充满了怨气。
“将军莫着急,朕承诺,不出三天,你便可重回战场,到时候,你一定要给朕瞧一瞧西林将士的勇猛风姿!”
试问哪个将军不想上战场,哪个将士不想立战功,严将军一听上战场,两个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嘴里却是突然有点说不清楚的连连谢恩。
严将军走了,西门言突然没了处理朝政的兴趣,他站起身来往外走,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西门蔷的殿宇前。
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西门言穿过长长的内院,到了严将军所说的那片梅花林。
“我吃你的炮!”沈梦菲一把拿过西门蔷面前的炮,得意的在他面前晃了晃。
西门蔷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便上前挪动棋子。
“将军!你死了。”
“不行不行,你不能将我的军,你走个别的,让让我嘛,本来我就不会!”沈梦菲又开启了耍赖技能,可怜的表情把演技发挥到了极致。
“每次都这样,你能不能长点心啊。”西门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他已经对沈梦菲举手投降了,自从有一天她说要下棋,他就被囚禁在这片梅花林了。
囚禁中的囚禁啊!如果说这就算惨的话,那接下来的事更让他想死了,沈梦菲根本不会下棋,她总是以为吃的子越多,获胜的机会就越大,所以根本不管自己的老将怎么样,一心只在乎能不能吃到子,他说过多次,下棋要讲谋略,可是每次一开始,她就又回到了吃子模式,而且每次输了还耍赖,不玩还不行,当真让他头痛。
“蔷哥啊,你可长点心吧,瞧你那个损色!”沈梦菲学着电视里宋小宝的样子,逗得西门蔷捂着肚子开始笑抽。
每次耍赖完被他严厉指责的时候,沈梦菲都会模仿很搞笑的那些笑星的样子,而且每次都能把西门蔷逗笑,而逗笑的结果就是西门蔷不再生气了,而且还会重新开始跟她下棋。
“噗嗤!”
西门言看到那个样子的沈梦菲,禁不住笑了出来。
“谁?”沈梦菲跟西门蔷同时问出了口,并且一起起身,望向了不远处声音传来的方向。
“咳咳,是朕。”西门言勉强控制了一下表情,然后慢慢走到他们围着的石桌前坐下,淡淡的说道:“很有兴致嘛,朕都不知道你们俩被囚禁了还能过得这么欢乐啊。”
沈梦菲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禁觉得他有点无聊。
“确实是你把我们关在这儿的,可是被你关在这儿就不能开心的活着了吗?难道就只能整天以泪洗面,一见到你就哭爹喊娘的求饶吗?皇上你是不是管的也太宽了。”
西门言看着本来还笑嘻嘻的沈梦菲,一见到他突然开始发飙,不禁火气开始上涌,他一伸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但是被西门蔷洞察了先机,巧妙的避了过去。
沈梦菲被西门蔷拉到了身后,她拍了拍胸脯,为自己刚才过激的言行有点后怕。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是西林皇宫,他们的命全攥在眼前这个人手里,所以不管出现什么情况,她都再也不能那么激动了。
西门言看着站在沈梦菲身前的西门蔷,慢慢的吐出几个字:“东方言硕来信了,西林的条件他都答应了,而且不日就会到达西林,与朕商议联姻的事宜。”
联姻这两个字使西门蔷有稍许的站不稳。他真的同意了?怎么会?
西门蔷被囚禁许久,得不到外界的消息,也不能判断这个消息的真假,情急之下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西门蔷,西门蔷。”沈梦菲扶住倒地不省人事的西门蔷,面露狰狞的对着西门言说道:“你来果然没好事!亲哥哥居然也要如此对待,你真是禽兽不如!”
此时的沈梦菲早已忘了眼前的这个人可能随时要了她的性命,她没有服侍的丫鬟,所以只能自己艰难的将西门蔷抬回他的寝殿。
而还站在当地的西门言在听到沈梦菲的唾骂之后,却是出奇的没有发怒,他淡定的转身,开始往门口的方向去,走之前还不忘嘱咐一声:“立马请最好的医师。”
禽兽不如?西门言走出大门,望着蓝蓝的天,感叹道:“没有禽兽不如的父亲,哪儿来禽兽不如的我。”
说完竟是笑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