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我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其实东西也不多,来的时候咋样走的时候也就那样,这屋子除了多了些家具,我走了还不是就这样。
走出房间,洗漱完毕,到离开院子,走出店门。
没有一个人来看看我!
行,算是自己栽了,我恶狠狠的盯着那‘极北丧葬一条龙’的牌匾一眼,头也不回的就拖着箱子走了。
劳资终于可以离开这没有人的穷苦地方啦!
好在顺义镇还是有客运站,我打算买去L市市区的车票,找工作啊要。
这地方可真够冷清的,虽然修的是个崭新的车站,可人流量少的不行。
我也不算去的早,吃了碗面再过去也差不多快九点了。
大厅里空空荡荡,没有人。
我拖着行李箱去了售票处,是个老爷子。
“您好,我买一张去L市的车票。”
“啊?”老爷子把眼镜拉到鼻子上卡住,他看着我,重复了一遍,“去L市?”
“对,多少钱。”我掏出钱包。
“九块。”老爷子收回目光,开始给我打票。
“就这么点路程也要九块。”我嘟囔。
“早就涨价了。”老爷子还是厉害,操作电脑很溜,可能是老知识分子。
我把钱递了进去,老爷子给了我一张车票,还找了我一块钱的零钱。
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钱包,我有些气愤,这吴荃还是我老同学,怎么是这样的人,干了几天受苦受累的,一百块都不给我,看走眼了看走眼了。
我默默把那一块钱踹到屁股兜里,去市里可能会坐公交。
不过想想包吃包住包住院……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缠着纱布的左手,我靠!要不是他们这些破事我会受伤吗!
想着想着,我已经过了安检,到了候车的地方。
本以为会没有人,没想到人还挺多。
“L市的,检票上车了,没买票的上车再买!”外面,正停着一辆破旧的大巴车,大家都在往那边走。
“等等我!”我喊了一声,就朝那边跑去。
分明没下雨,这车跟刚洗过一样,一股水臭味。
我看车上差不多都快满人了,外面还排着队,还有些犹豫要不要等下一趟。
“年轻人,有没有零钱啊,我缺一块钱买车票,我这只有三块五。”我的前面,是一位带着花头巾的老婆婆,提着个鼓鼓的花口袋,很是焦急的样子,“我要去市里找儿子,等找到了我的儿子就叫他还你。”
“不用啦婆婆,”我把屁股兜里的一块钱拿出来放在婆婆手里,“来,这么大年纪还一个人坐车,注意安全。”
“你们要不要上车啊,赶紧上来!”乘务员开始催促。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谢谢啦年轻人,我先走了。”
我笑了笑,也跟着老婆婆后面准备上车。
老婆婆却在我身前站住,“这趟车人满了,你等下一趟吧。”
好像自己也不急,车上人满了就不上去了。
“还差一个位置,你上不上来?要上来赶紧的。”乘务员站在车门口叫着我。
我看着老婆婆的背影,摇了摇头。
我仿佛定在原地一般,看着乘务员关上车门,目送这趟车消失在视线里面。
过了几分钟,一辆崭新的车开了过来,慢慢停在了我面前。
“今天好像就你一个乘客,再等十分钟就出发。”司机看我手上有伤,就来搭了把手,把我的箱子提了上去。
虽然我一个人也能搞定,不过还是感谢了这位司机。
“刚才才走了一趟车,人都载满了,我嫌挤,也不赶时间,就等了下一趟。”我就坐在司机背后的座位上,跟司机聊起天来。
“一车人?”司机正在抽烟,听到我的话转过头来。
“对啊,还以为这小镇上没什么人,结果进来发现坐车的还挺多。”我笑笑。
“哈哈,这小镇就两辆客车来回换班,今天是我,哪来的一车人。”司机纯粹当我是在开玩笑了。
“就是一辆车,破破烂烂的,车牌号好像是SL8574。”我努力回忆着。
“嗯?”司机的声调一下子抬高,我看过去,他把烟都从嘴巴里拿了出来,一脸惊讶的样子。
“小伙子你可别吓我,那车早不在了!”司机又把烟叼回嘴里。
“我其实在这新车站没修好之前就在这里开车了,事故就发生在新车站修建前的前两年吧好像。”
“那时候这个镇还没搬迁,人挺多,出事那天正下着大雨,那辆车载着满满一车乘客去L市,结果在国道上车打滑,为了躲路上其他的车,那辆车撞开了护栏跌到了湍急的河里,一下子就沉下去了,后来打捞队的出动了,捞了很多天,别说车了,就只捞上来一具尸体。”
“加上司机和乘务员总共41个人,尸骨无存的就有40个人,可谓是很惨烈了,捞起来的那具尸体也说明了事故真实存在,不过那时候买保险的意识还不强,除了少数几个人得到了一点赔偿金,其他人死了就死了。”
听着司机的话,我顿时觉得背心发凉。
自己好像莫名其妙又闯鬼了。
要不是那个老婆婆,怕是自己已经上了那辆车,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车站建好之后也发生过好几起失踪案件,后来又会在河里找到尸体,一直没查到原因。”司机的烟也抽完了,吹出一口白气。
“我看哪,就是那场事故里死去的鬼心有不甘,所以要带些人走哦。”
我愕然,要真是这样,自己怕是躲过了一劫。
拍了拍自己空空的屁股兜,我有些庆幸自己刚好有那一块钱。
“大叔,这顺义镇离市区也不远,怎么票价九块呢?”我想确认一下,因为老婆婆问过我要一块钱做车费。
“这是车站修起来之后的事情了,之前是四块五来着,现在油也涨价,车也涨价,人也都去外边了,不涨价怎么过……”司机又在那里一通抱怨。
我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在车行驶在国道上时,我的眼睛还看着外面那条河,这个夏天比较干,雨季还没来,所以河水还比较浅,都能看到河中心突起的沙洲。
沙洲上似乎有着什么残骸。
我收回目光,就算是那辆车的残骸又怎样,过去了这么多年,连死者的亲属怕都不会再去提这件事了,捞回来也不顶用。
如果可以,倒是可以请吴荃他们去作个法,反正都在顺义镇。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都这样了还想着给他们揽生意不成!
我拿出手机,看到了群消息,大学室友的聊天群。
滕胖子:“听说刘洪住院了,还是之前那样,说是精神分裂症。”
赵二:“那他现在一个人?”
陈鸭子:“肯定啊,他爸妈在外边打工又不管他,估计他还是被邻居送去医院的,想想真惨。”
赵二:“惨又怎样,你要去照顾他吗?”
我:“可以,他们两个关系那么好(??ω??)”
几乎是面无表情打出这句话。
陈鸭子:“白生你也在啊,你不是跟刘洪一个市吗?他就在L市中医院精神科住院呢,你去看看他怎样。”
滕胖子:“我赞同。”
赵二:“同学一场,白生就是我们的代表,这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啦!”
滕胖子:“并且就你看起来很闲的样子,应该有时间吧【抠鼻】。”
陈鸭子:“白生不会拒绝的嘎。”
我:“行啊,我现在就在L市里,去了给你们发消息。”
同学一场,还是去看看吧,鬼知道寝室那伙人是假关心还是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