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和宋云岚被抬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是昏迷不醒的。
满城的大夫一个都不敢冒头。
或者是装作出诊躲出去了。
或者直接推说自己也病了,怕过了病气。
实际上都是畏惧楚暝的名声,不敢给宋家人看病。
她们两个可是被督主亲自下的命令申斥的。
若是因为这么点诊金招了赤甲卫的眼,那他们的脑袋也就不用留着吃饭了。
没办法,楚督主的名头就是这么好用。
最后还是宋家二爷花了重金从城外找来一个铃医。
勉强算是把他们三个人的伤势控制住了。
“府上大爷的皮外伤倒是好办。”
“只是老夫人和这位姑娘的脸有些难办。”
“行刑之人手段狠辣,这面皮之下的肉都要打烂了。”
“老朽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那位铃医只留下来一张用于解热镇痛的药方就走了。
带着宋家二爷给的诊金连夜就离开了京城。
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逃之夭夭”。
“不中用了。”
宋二爷看了看宋云岚已经看不出模样的脸说了这么一句话。
至此,宋云岚彻底的被安国侯府抛弃了。
“大哥,你那假闺女的脸毁了,这辈子也就算是完了。”
“现在云芝却得了督主的青眼,这是咱们侯府的机会啊。”
宋二爷忍着屋中刺鼻的药味儿。
那个铃医的医术不佳,弄出来的膏药也是难闻的很。
但是谁让他们侯府外强中干连个府医也养不起呢。
“什么机会?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机会。”
宋成义眼神灰暗,了无生趣的样子,让二爷恨不得抽他两个嘴巴子。
在二爷宋成仁看来,该掌嘴的不是自己老娘而是这个窝囊废的哥哥。
偏偏这个窝囊废是自己的一母同胞,又是侯府世子。
安国侯府还有没有以后,全都在他的身上了。
然而他那个心思都被突然出现的前妻给掳走了。
就算是人家把他弄的伤痕累累依然痴心不改。
如果宋家二爷知道“恋爱脑”这三个字的话,直接就得粘在自家大哥身上。
他跟大哥说的是继承爵位的机会。
而大哥呢,估计还在想着跟前大嫂复合的机会呢。
真的是气的人牙根痒痒。
“我说的是继承爵位的机会。”
“楚督主深得陛下信任,权势滔天。”
“若是他在陛下面前说一句话,那么大哥岂不是继承爵位有望了?”
“从前也许我们高攀不起,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
“大哥的亲生女儿是督主的义妹。”
之前在何家,督主对云芝侄女也是多有维护。
“甚至为了给她出气,打了母亲和云岚,足见云芝侄女在督主心中是有地位的。”
“大哥,你是云芝侄女的亲生父亲,你说一句话,她肯定会听的。”
“毕竟血浓于水啊,而且大哥若是真的袭爵,对云芝侄女也是有好处的。”
“将来不管是婚嫁还是其他都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不然她出身乡野,又无才无貌,将来婚事堪忧啊。”
宋成仁分析的那叫一个透彻。
目的很明显,拿下芝芝,也就是拿下了楚督主,更是给他们安国侯府搭上了成功的天梯了。
“可是云芝她明显是厌弃了我们啊。”
“从前我对她也不是算好,连芫娘都怨恨我了,更何况是云芝呢?”
宋成义当然是想要袭爵的。
但是想着在何家发生的事情,他觉得二弟的想法太过于理想化了。
“一个孝字大过天。”
“明天你我兄弟二人一起去请人。”
“她亲祖母卧病在床,亲爹带着一身伤去请她。”
“她若是敢不回府,一个不孝的名声,足以让她寸步难行。”
宋成仁很有把握地说道。
“这能行吗?”
“二弟,我身上的伤可是疼的厉害呢。”
宋成义稍微动一下,疼的想撞墙。
谢文芫也真是没跟他客气,除了没有要他的命,但是这些伤足以让他半个月起不来床的。
“大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在众人面前露出了伤势。”
“博得了众人怜惜。”
“大哥正好借力打力,若是她看至伤病的父亲于不顾……”
“到时候就是别人逼着她回家认错了。”
“咱们可以反过来占据上风。”
“而不是被人泼尽脏水。”
宋成仁想着这一天传到耳朵里得污言秽语,都没有脸出门了。
“大哥,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的话,陛下可能不会让你袭爵了。”
宋成仁压低了声音说道。
“怎么会?侯爵的爵位是咱们祖父跟着打天下打回来的。”
宋成义从来没想过这爵位还能丢。
“那也是咱们祖父一辈的事情了。”
“咱们的爵位又不是世袭罔替的,得失都在陛下的一念之间啊……”
宋成仁的话一下子就把宋成义的脑仁儿给勾回来了。
“大哥,若是你真的承袭了爵位,那么前大嫂若是想回来不是更有希望了吗?”
宋成仁觉得自己得给大哥加点码。
“你说的对,那明日,明日让人抬着我去南山别院!”
有了这两个理由,宋成义当然是支棱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特意让人用滑竿抬着他去的南山别院。
还故意绕到了远处热闹的街市上,就生怕别人不知道。
“唉,我那女儿也是个倔强的,只因为跟家里人拌两句嘴就跑出去。”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亲生骨肉。”
“我这就去接她回来,免得一个小姑娘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宋成义的话当然是说的好听。
把芝芝被欺负得想要回到养父母家,受伤濒死,说成了是小姑娘的胡闹。
他们到南山别院的时候,芝芝正在逼迫楚暝喝药。
没错,就是“逼迫”。
芝芝此时才知道楚暝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昨日误打误撞的把灵力输送给他,解除了大半药性。
但是没想到,在外面杀伐果断的楚大督主竟然会怕苦!
芝芝已经苦口婆心的劝了一盏茶的时间了。
“兄长,要不我喂你喝,还有这个,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芝芝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梅子干。
“你把我当孩子哄?”
楚暝一挑眉。
“督主,姑娘,安国侯府世子在外求见!”
明月进来回禀。
“他还有脸来?”
楚暝眼皮都没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