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电影的时间就在明天上午,明天是周末,有一天假期,倒是可以去看电影,常温礼快速地在心里筛选人选,看跟谁去看。
等她叫上家境比较好的同事一起,去了电影院,坐下来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个男同志,长得特别俊俏,他朝她看过来,常温礼心脏呯呯呯地直跳。
常温礼不由地就坐直了身体,整个人绷着,淑女得不能再淑女了。
她旁边的女同事也朝那男人看了好几眼,常温礼特意向前挪了挪,挡住了同事的视线。
这男同志没看两分钟似是不耐烦,转头问常温礼,“你叫常温礼?”
常温礼很是惊讶,他怎么认识自己?
“你怎么认识我的?”
男人扯了扯嘴角,神色有些傲然,“媒婆说的,家里安排了我过来跟你相亲。”
常温礼脸都涨红了,这要是被同事听到多不好啊,这相亲,竟然她本人都不知道的。
“你、你是?”常温礼压低了声音问道。
“徐厚载。”
常温礼脸色白了白,怎么是他?
徐家还没有死心吗?
这徐厚载竟然长成这样……
这电影没看完,常温礼找了个借口跟同事说得先走了,然后急急地出了电影院。
徐厚载在电影院门口等她,在她现身的时候,他就把视线锁在她脸上,然后微皱了下眉头。
常温礼有些拘束,她知道徐厚载有病,但面对他的时候,又硬气不起来。
“徐、徐同志,我不知道这次相亲……”
徐厚载上身穿着白衬衫,下身一条挺阔的西裤,锃亮的皮鞋,他一手插着裤兜,一只手的袖挽了一点起来,露出块国外品牌手表。
而他本人也长得很好看,桃花眼,冷白的皮肤,五官优越,街上走过的人,都忍不住偷偷回头看他,他也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万众瞩目,他眼皮微抬,声音不带什么感情。
“现在知道也不迟,你不符合我的眼缘,出身不好,学历不高,也就模样过得去,但这模样却配了身小家子气的气质,要不是家里要我结了婚再出国,你这样的家世,光相亲就不可能。”
常温礼脸色一下涨红了,他、他怎么能这样说她?太过分了!
“你现在在医院上班?做的是清洁工作?这跟清洁工保姆有什么区别?你这样的工作,最后辞了,我不想你靠过来一阵洗衣粉的味道。”
常温礼再也忍不住,“徐同志你……”
徐厚载嗤笑了声,“怎么?难道你不是清洁工?辞了,徐家给你补回来,还有一些手续要办,还有几个月才能出国,在这之前,可以给你调个好单位,找份好工作。”
常温礼嘴边的话就咽了下去,张兰的工作是护士,但因为张兰经常请假,工作态度又有些问题,给她调岗了,调到了后勤管衣服的。
而她常温礼过去顶替,也就顶了这项工作,甚至因为她没有工作经验,这岗位跟薪酬还降了一级。
至今为止,她上了两天班,这两天班真的很辛苦,她原来在老家的时候,最后是做些轻松的家务,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么辛苦的工作。
但工作不好找,有了工作那腰杆子也能挺直了,就吃上商品粮了,所以她都打算坚持下去。
现在这徐厚载竟然说给她换单位换工作,她心脏不由又呯呯地加快了跳动。
“徐、徐同志,你要出国吗?”
出城已经让常温礼很满足了,现在竟然还有机会出国?她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徐厚载神色有些冷,不自觉地带了两分倨傲,“我说得很清楚了,你如果同意,就回去把工作辞了,不同意,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
说完之后,他就骑上了自行车,离开了。
常温礼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徐厚载长成这样,他看着也没病啊……
电影放完了,同事从电影院出来,看到站在外面的常温礼愣了下,“温礼,你没有走?对了,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你们是不是在处对象?借着我的名义跑出来,这拿我当工具人是吧?”
常温礼脸色微变,忙解释道:“冬梅不是的,我刚才是肚子有点痛,我出来找厕所,我没好意思直接说……”
同事不信呢,她哼了一声,“当我好骗呢,一会儿家里有事,一会儿肚子痛,那个男的走了,你就走跟着走,你们倒是巧,座位挨着坐,还躲着我小声说话。你还真是忙,以后我再陪你出来,我就是狗。”
说完大步离开。
常温礼忙追上去解释,但人家不听。
常温礼能想到,明天回单位,她会受到怎样的挤兑,丽丽是主任的女儿,现在没有巴结到她,还把她得罪了。
常温礼咬了咬唇,她是真不知道这次看电影是变相的相亲,原来常家和徐家都没有放弃呢。
徐厚载,他真的有病吗?
……
温习跟妇女部的同志排了下节目流程,快八点才回到宿舍,宿舍里的人都洗漱完,窝在宿舍里打牌聊天了。
热水肯定也没有了,温习还是用冷水洗了个澡,再摸黑把衣服洗了,躺在床上的时候,床下的李桂枝跟她说话,“温习,你怎么都回来这么晚?还有中午,没看到你回来休息。”
温习回她,“元旦不是排节目吗?我在做这个节目排练。”
除了李桂枝其他人听到也来了兴趣,问道:“你们部门做的什么节目?”
温习道:“我们部门的节目我没有参加,我在妇女部那边帮忙。”
“妇女部那边是什么节目,几个人表演?”郑红红边磕着瓜子边打听。
温习看了她一眼,“跟小品差不多,妇女部肯定说些平常碰到的案例。”
说起来,这表演节目,各部门也算是一个竞争者的关系。
郑红红还要再打听,温习不愿意多说,再加上有些晚了,大家要休息,这话题就结束了。
温习第二天回到部门,她如常地跟同事打招呼,却发现同事有些回避她,要么就是装作没有听到,要么就是态度冷淡。
也就是一个晚上而已,发生了什么事吗?
温习打算找洪主任问问,厂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等找到洪主任的时候,洪主任却道:“正好,我也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