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开幕
“迈克森,这样是不是太仓促了?他…连你的谱子都没看过,我怕那个年轻人会搞砸这场音乐会,要知道这可是你迈向亚洲的…”
马克西姆的经纪人赫吉克端着杯咖啡,却没有一丝半点想要品尝的意思,而是一脸忧愁的望着背对着他的马克西姆,神情中的担忧溢于言表。
“放轻松我的朋友,我听过他的演奏,怎么说呢?他的熟稔与天赋令人惊艳,完全不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菁是一位很有天赋的钢琴家,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就算搞砸了…不,他搞不砸我的音乐会,因为我会出手。”
高大健硕的帅气青年此时正趴伏在钢琴的顶盖上,一丝不苟的检查着内部的联动器与弦槌,这是钢琴的核心部件,相当于汽车的发动机。
这是马克西姆十数年如一日养成的好习惯,年少轻狂时曾在乐器上吃过大亏的他对同行间的蝇营狗苟,肮脏心思不能说了若指掌,也能称得上洞若观火。
不说别的,真要有人搞自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买通工作人员给钢琴里加点‘料’,这你能受得了?
轻则出丑,重则受伤。
“可是…”
赫吉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马克西姆忽然投来的深邃目光吸引了心神,那是一双深不见底的浅绿色眸子,眸子中充斥的信心与自负让人不敢直视。
他知道自己劝阻不了这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他总是赢,想来这次也不会例外。
从克罗地亚的小镇做题家到鼎鼎有名的世界钢琴大师,马克西姆只用短短17年的时间,而他今年也仅仅只有29岁而已。
“我没有问题了。”
赫吉克微微一笑,端起手中的咖啡轻抿一口。
有些凉了,不过味道还不错。
……
魏菁起了个大早,洗漱穿衣后习惯性的准备出门溜达两圈,看有没有公园之类的地方舒展一下筋骨。
房门被敲响了。
胖虎那张圆盘赛的大脸出现在门缝中。
“有事?”
胖虎这家伙昨天被自己狠狠训斥了一番,痛哭流涕的说要痛改前非,就差跪下了。
“大哥,是霍小…额,是总经理让我来的,说今天是音乐会开幕的日子,让我给您送来一身衣服。”
“知道了。”
接过胖虎递来的精美包装盒,魏菁‘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独留门外一脸恓惶的胖虎。
‘气性可真大。’
委屈的嘟囔一声,胖虎拎着没来得及送出的早餐,迈着蹒跚的步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胖虎走后,魏菁这才有时间打量手中的包装盒。
纯黑材质的包装盒由原木打造,整体看上去古朴大气,线条柔和的鎏金边框与几个优雅的花式字母占据了木盒表面的主要位置。
魏菁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能从语法与字母的排列顺序中猜到应该是拉丁语。
浑不在意的将盒盖扔到一旁,折叠的整整齐齐的黑色西装顿时映入眼帘。
拿起来随意比划了一下,嗯,还算合身。
旋即魏菁看也不看便把合盖重新盖了起来,出门晨练去了。
一身衣服而已,包装的再精美能当饭吃么?
繁杂的思绪在脑海中盘桓了一刹便被丢到脑后,在他看来衣服就是给人穿的,最多分好看与难看,质量好与质量差。
那些将服装赋予‘奢侈’‘高端’‘私人订制’的家伙说白了就是噶韭菜罢了。
尤其这些年随着越来越多的舶来品进入华夏,由着西方文化xx,洗脑,许多脑袋空空的xxxx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举个例子,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这玩意不是智商税是什么?买的时候几万大洋,卖的时候连盒子的价都卖不出去。
所以说魏菁对乔治老登跟霍文希签署的代言合同其实是不屑一顾,甚至可以说嗤之以鼻。
但话又说回来了,赚钱嘛,不寒碜。老登既然愿意送钱他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一不偷二不抢三不丢人,掐着鼻子也就认了。
亏得乔治不会读心术,要知道魏菁的真实想法,老登估计当下就得被凯特琳送IcU去。
…
音乐会的开幕时间定在傍晚六点钟,这场万众瞩目的音乐会原先暂定的是马克西姆钢琴独奏,但随着魏菁的强势加入,宣传时就又就变成了马克西姆\/魏菁双人钢琴(又名双钢琴)合奏。
双钢琴顾名思义,在钢琴表演艺术中,除去独奏,双钢琴演奏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形式。
通常是在演奏会上对着摆放两架钢琴,由两位钢琴家共同演奏。
和钢琴独奏有着很大区别,双钢琴演奏对表演者的技艺有着更高的要求,也更具美感。
魏菁早早便来到后台调试自己的钢琴,与马克西姆合奏了几首曲子练手。
虽然属于玩票性质的特邀嘉宾,但魏菁的性格一直都很要强。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
这时候就有人说了,既然那么要强,为什么不提前来排练?是不是飘了?
天才的世界凡人永远无法企及。
人们光看到了天才身上99%的汗水,却下意识的忽略了或者说不愿意去相信那‘微不足道’的,1%的灵感。
可惜的是,真相是残酷的。
天赋>选择>努力。
说的再现实、再残酷一点,有天赋的人哪怕不努力,获得的成就也是普通人努力一辈子都超越不了的。
书归正传,此时的魏菁正一板一眼的调试着自己那台通体雪白的博兰斯勒钢琴,与其说是魏菁选择了这台博兰斯勒,到不如说这台钢琴是马克西姆挑剩下的。
虽然这台博兰斯勒价格不菲(6-35万刀),其钢琴不仅以做工极具考究的谱架和琴腿闻名遐迩,更是被德国ZF尊为德国国宝之一,荣获了“黄金音色”的殊荣。
不过相比起马克西姆那台纯黑镜面的法奇奥里来说还是差了点意思。
法奇奥里是近二十年来崛起的钢琴新秀,由工程师兼钢琴家的保罗·法奇奥里创立。
魏菁对这台钢琴的价格不甚了了(12-50万刀),但他近三十年的钢琴造诣也不是白来的,他显然能够看出这台钢琴的珍贵。
法奇奥里的平衡结构几乎完美,不仅如此,在马克西姆有意炫技下,其表现出的音色也更为醇厚中正,近距离穿透力十足,带着一股地中海的浪漫气息。
“菁,我从伱的眼睛里看到了羡慕。”
热身中的马克西姆蓦的抬头,饶有兴致的看向对面的少年。
不得不说老马的卖相是真的好,他有着典型东欧男性的英俊脸庞,唇角带着邪魅而又玩世不恭的微笑。
染发,一身休闲劲装,加上耳环、项链、纹身,瞧上去倒像个偶像流行男歌手。
但这只是表象罢了,作为前世的‘老友’,魏菁甚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
这家伙平时看上去总带着股不羁浪子的潇洒劲,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但只要坐在钢琴前,瞬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沉默寡言、一丝不苟,甚至连笑容都看不到。
每当弹琴前马克西姆都要冥想很久,直到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才会开始自己的演奏。
“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的状态似乎还不错。”
魏菁沉默半晌,开口说道。
“哦?你似乎很了解我?”
摸了摸光滑的下巴,马克西姆脸上的好奇之色愈发浓了。
“没有,练琴吧,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喔,好吧好吧,真是无趣。”
深深的看了眼魏菁的方向,吹了声口哨后,马克西姆低下头,重新换了首曲子弹奏。
随着马克西姆恢复到那副一丝不苟的状态,魏菁也默默垂下眼帘,附和着他的曲调开始弹奏。
前世的他确实非常了解马克西姆,那段时间两人几乎一度成为‘朋友’,不过最后还是被自己那糟糕的个性给搞砸了。
事到如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也已经不重要了。
……
‘阳光明媚,真是个好日子啊。’
新垣结衣跪坐在公交车的座椅上,慵懒的趴在窗边,迎着炽烈的夏风与斑斓的日光愣愣出神。
她带着顶系带遮阳草帽,草帽上系着躲金黄色的向日葵小花,看上去有些可爱,又带着抹青春洋溢的色彩。
一张明媚动人的巴掌小脸妆容精致,她今天穿着一身浅蓝色的清新衬衣裙,小圆领,胸前有两个大口袋,整体看上去有些平庸,但还是那句话,好看的人哪怕穿麻袋都好看。
从公车上那些不时投来的炽热目光不难看出,新缘结衣明显属于那种很好看的类型。
五分钟后,公车到站。
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魏菁,新缘结衣那颗小小的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一路哼着小曲,迈着轻盈的步伐,没一会少女就来到歌剧城的大门前。
跟预想中热闹非凡,人挤人的场景不同,大门前冷冷清清,甚至可以说门可罗雀。新缘结衣蓦的一愣。
‘网上不是说票很难买么?怎么…怎么连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太仓促,滞销了?不可能,菁酱这么受欢迎…’
摇摇头,神情复杂的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驱散,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新缘结衣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歌剧城。
一番七拐八绕后,侍者停下脚步,伸手虚引。
恍惚中的新缘结衣不自觉的抬头看向那扇大门,在侍者刚刚的介绍下新缘结衣明白,大门后的音乐厅就是她此行的目的地,魏菁演奏钢琴的地方。
“小姐,音乐会期间请您保持安静,尽量不要影响周围的观众与两位钢琴家,十分感谢您的配合。”
侍者露出公式化的笑容,不疾不徐的说着注意事项,恍惚中的少女似是完全没听到般,亦步亦趋的跟在侍者身后进入大厅。
一股令人寒毛战栗的冷气迎面扑来,瞬间驱散了身上的暑意,旋即金碧辉煌的轩敞大厅映入眼帘。
刚一进门,新缘结衣就被面前的景象惊住了。
侍者见怪不怪的轻笑一声,反手将大门关上。
首先出现在新缘结衣眼前的是黑压压的记者与扛着摄像机的助理,这些娱记还是很有素质的,并没有大声喧哗,而是坐在最后一排小声交流着什么。
再往前看,是蔚为壮观的金色大厅,因为灯光打的很暗,新缘结衣虽然睁大了眼睛,但也只能看个大概。
让她惊诧无比的并不是那全部由橡木构成的犹如金字塔型的顶棚设计,也不是这间富丽堂皇的音乐厅本身,而是…
能够容纳一千八百人的巨型音乐厅居然满了,座无虚席!?
看着那一层、两层、三层、四层,几乎所有楼层都人头攒动,喧闹无比的人群,新缘结衣懵了。
她可是上网查过的,知道这场音乐会门票要多少钱。
说句天价门票都不过分,来看音乐会的人非富即贵,哪怕不是上流社会也够得上中产阶级了。
十万日元!那可是十万日元啊!(约等于5千软妹币。)
自己要走多少场秀,打多少份零工才能赚这么多钱?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加拿大赚钱加拿大花,别觉得多,东瀛收入高消费一样高)
妈耶,这票根是金子多的?还是这票据是金子做的?
小姑娘呆愣愣的看着手中的门票,当她看到票据上写着的VIp贵宾席时,这回算是彻底绷不住了,小小的惊呼出声。
“纳…纳尼,菁酱给我的门票居然是二…二十万日元一张的贵宾席?”
这傻姑娘也不想想,魏菁给她的票如果是普通席,身旁的侍者还能一路有说有笑的把她带进来么?
…
坐在顶层最前排的新缘结衣久久不能平静,看着台下诸多楼层中或矜持,或欣喜,或不耐的众生相,她非但没露出一览众山小的睥睨之态,反而变得有些惶恐与胆怯。
其实很好理解,当一个人突然被拔高到一个从未接触到的层次、阶级,他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自大?骄横?
目无余子,傲慢无比?
都不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是恐惧。
而某些人的到来则让这种恐惧的情绪逐渐在新缘结衣砰砰狂跳的心脏中蔓延开来。
“不…不会吧?”
浑身僵硬,直冒冷汗的新缘结衣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只因她身边坐了两个人。
乔治.阿玛尼与他的助理凯特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