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诚如何回到府上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一切就像做梦似的。
他刚到府上,宣旨太监也紧随其后,送来了丰厚的奖赏,为弥补沈紞如,还封她为朝云县主。
而宋郁青的宣文县主的称号被撤销,这让他成了盛京最大的笑柄。
如今整个盛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仿佛在斥责她:抢夺他们成果,真是无耻。
“如儿,爹见到皇上了。”
沈诚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沈紞如笑着回答:“爹,皇上和我们一样,他并没有三头六臂,您不必紧张。”
“我,我被封为五品司农卿,皇上还鼓励我好好研发农业,还当着满朝文武大臣夸奖我生了个好女儿,爹今天真是风光无限啊,你是没看见宣平侯那个难看的脸色…”
沈诚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赶紧看向沈紞如的脸色。
见女儿神色如常,他说道:“如儿,爹要感谢你,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
“这也是爹自己努力的成果。”
沈玉兰笑着上前:“我二妹以后就是朝云县主了,今日我要亲自下厨为你们庆祝。”
沈玉言也高兴的道:“我二姐,就是厉害。”
沈玉安表示祝贺:“恭喜二妹。”
一家人都为沈诚和沈紞如感到高兴,就在这时,周氏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责问道:
“你是好了,你想逼死青儿吗?青儿在乡下受了十五年的苦,你抢走了她的福气,现在又抢了她的县主封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这番话让沈紞如愣住了。
青檀愤怒地说:“夫人,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宋郁青在乡下受苦十五年,这又不是小姐造成的,那只能怪她命不好。再说小姐所受的苦又是谁造成的呢?”
周氏万万没想到,一个丫鬟竟然敢在众人面前顶撞她,她的身份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她现在可是官夫人。
这都怪她这个二女儿太宠爱自己的丫鬟了。
她不耐烦的道:“你一个下人哪有资格说话,梅儿,掌嘴。”
沈紞如听此,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我看谁敢。”
她幽冷的眸子紧紧盯着周氏:“她不是下人,她是我的妹妹。”
周氏被沈紞如的眼神吓得往后一缩。
随后她反应过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才来盛京一个多月,如儿就变成了这样。
明明她在乡下时那么善解人意,很是尊重她这个娘。
沈玉安道:“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青檀妹妹什么时候成下人了。”
沈玉言也小声嘟囔:“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姐姐的。”
沈郁兰也赞同。
周氏见自己的几个孩子都不站在她这边,反而护着青檀,完全不顾及她这个娘的颜面。
如今家里连个丫鬟都比她重要。
看来是夫君和孩子们的本事越来越大,开始嫌弃她这个农妇了。
她越想越委屈,不禁哭了起来。
以前她一掉眼泪,沈诚和几个孩子们都会上前哄她,可今天却无人理会。
沈诚心知周氏跟他在乡下吃了很多苦,最终还是有些不忍心责备她。
“梅儿,扶夫人进去歇息。”他吩咐道。
“是,老爷。”
梅儿上前想扶周氏,却被她一把甩开。
“你现在是官老爷了,是不是因为升官了,嫌弃我这个农妇了?我不用你们嫌弃,我这就收拾东西回乡下。”
这句话让沈诚愣住了,他一脸懵逼。
沈紞如脸色凉如水:“既然娘想回乡下,梅儿,给她收拾行囊,我会让萧威安排人送她回宁州。”
周氏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沈紞如。
果然是她的好女儿,如今是朝云县主了,更不把她这个娘放在眼里了。
看来那个人说的对。
对老沈家的人这么狠心,对小花也是,现在又来对付她这个娘。
她望着沈诚和其他几个儿女:“你们也想让我走?”
沈郁兰叹了口气道:“娘,没人想让你走,不是你自己想走的吗?二妹也是顺了你的意。”
“是你口口声声青儿青儿的,你不怕寒了二妹的心吗。”
周氏不可思议的望着沈郁兰:“兰儿,连你也这么说,你和青儿一同长大,你是做长姐的,连这点情分都不讲吗?”
“娘,我只知道将心比心。”
“好,既然你们都想让我走,那我走。”
周氏心寒的扫视了大家一眼,然后进屋收拾行李去了。
沈诚心疼地说:“如儿,真的要让你娘回乡下吗?”
“爹,娘适合在乡下生活。”沈玉安说道。
“让娘回去吧。家里有文宣表哥、几个舅舅和大山叔他们,娘不会受委屈的。让娘回宁州反思一下,到时儿子再把她接过来。”
沈诚觉得沈玉安说的在理儿,他也已经被周氏天天闹得烦透了。
在乡下时好好的,怎么来了盛京,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也好,你娘她有可能是水土不服。最近总是郁郁寡欢,身子越发没有在上清村时好了,这也不是个法子,先让她回宁州养身子吧。安儿,你去安排。”
“是。”
沈玉安走后,沈诚又劝了沈紞如几句。
沈紞如笑着道:“爹,我没事。”
回到碧落院,沈紞如让青檀把萧威请了过来。
“萧威,今天夫人有出去过吗。”
萧威很肯定的回答:“没有出去。”
萧威思考片刻道:“不过,今日往府里送菜的大娘换了人。”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于是,青檀把梅儿又喊了过来。
“梅儿,我娘最近有见过什么人吗。”
梅儿眼神闪躲,支支吾吾道:“回二小姐,没,没有。”
青檀瞪了她一眼,厉声斥责:“梅儿,你要是敢说一句谎话,小姐心善不忍心惩罚你,我的剑可是无情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砍成八半,扔到山上喂狼。”
梅儿吓得跪倒在地:“二小姐饶命,青檀姐姐饶命,夫人今天确实见了一个人,好像是从宁州来的亲人,夫人称呼那人为大嫂。
夫人威胁我,如果泄露出去的话,就把我卖到窑子里,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瞒下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