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山一愣,心中也充满了疑虑。
沈诚兄弟曾言小花那孩子可怜懂事,欲收她为三女儿。
如儿心善,亦将小花视为亲妹妹。
难道他们真将作坊留给了她?
张婶子见沈大山有点相信了,立即提醒他:“大山,你别忘了你是为谁做事的,没有主家亲口发话,谁的话都不能信。”
沈大山顿时清醒过来。
他清了清嗓子道:“小花,你先回去吧,我要确定你说的是否属实,才能把账本交给你。”
沈小花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
他要真的与沈紞如确定了,别说她想管作坊的账本了,恐怕靠近作坊都难。
她现在也怀疑,那天是沈紞如故意将她丢下的。
她恨沈家人,恨沈紞如,他们怎能如此狠心,说把她扔下就扔下,她有什么错。
“大山叔,你要怎么确认?二伯父他们一家人已经去盛京了,难道你要去盛京求证吗?何况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能不信呢?”
沈小花说完,就要闯进最里间的屋子要翻找账本。
张婶子把她拦下了。
“这里除了作坊的管事谁也不能进。”
“你算什么东西,这是我们家的作坊,你只是个干活的,给我滚开。”沈小花毫不客气的斥责道。
张婶子不为所动,抓住她就要将她扔出作坊。
沈紞如在离开前曾与作坊管事交代过,不得让沈家人踏入一步。
后来她又听闻,沈家人离开那日,原本打算带上沈小花,但沈小花自行下马车跟吕氏互诉衷肠。
明明是沈紞如花了八十两把她买了回去,她却不仅不把自己当作下人,还大言不惭地说作坊是她家的。
沈小花见张婶子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顿时怒了,现在还想把她扔出作坊,真是可恶。
她破口大骂道:“我二姐就是看面子让你管点事,你就感觉自己了不起了,说白了就是个下人,你能跟我比吗,你还想把我扔出去,我看该滚的是你。”
张婶子有些惊讶,以前小花可乖了,可见都是装的啊。
她拽着小花的手更紧了。
吕氏见状赶紧跑过来薅住了张婶子的头发,张婶子感觉到疼,喊道:“沈吕氏,你想干什么,给我松开。”
“你把小花松开,我就松开你。”
张婶子无奈只好把沈小花松开了。
沈小花得到自由,还是想往里面闯。
这时,作坊里面做工的工人听到动静,都跑了出来。
见是老沈家人又想过来作妖,一起合力把吕氏和沈小花赶了出去。
沈小花回到老沈家,心中越来越气。
她听到陈氏哼哼唧唧的声音,又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看样子是她又尿床了。
自从回到老沈家,她不仅住在破旧的房子里,还要每天忍受这些屎尿的臭味。
就连村里的人看她的眼神也不对了。
现在又受到作坊那些雇工的气,她越想越难受,越想越窝火。
于是,她不自觉得用被子捂住了陈氏的头,用力按住。
这次她捂的时间比较长,直到陈氏不再挣扎,她才松开手。
“死老太婆,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别叫唤,别叫唤,你偏偏哼唧个什么劲儿,真是烦死个人了。”
她骂完后,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回房休息去了。
直到沈老头沈全从地里下晌回来后,他见陈氏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走过去才发现陈氏已经没有了气息。
沈全吓得魂飞魄散,随即反应过来。
“老婆子,你这是怎么了?”
沈大壮和沈万也听到了他的喊声,心里咯噔一声,急忙冲进屋子。
他们也被陈氏的样子吓了一跳。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两人跪在陈氏的床前哭了起来。
沈全道:“你娘像是憋死的。”
两人听爹这样讲,立马仔细观察起来,见娘眼睛瞪的大大的,舌头外吐,脸色青紫,这就是窒息而死。
沈万顿时一股子火涌上头,他拿起棒槌,也就是陈氏的家法,追着院子里的吕氏就打。
吕氏肯定不会傻的站在那里任他打,她边跑边喊:“你疯了,你打我做什么。”
“你还有脸项嘴,我要你干啥,你连娘都看不住,娘还病着你不知道吗,让娘自己在屋里,她被活活憋死了。”
吕氏一听,立刻停下脚步,她心里一喜,转头问道:“娘死了?”
沈万见吕氏脸上没有半分难过,拿着棒槌就想朝她身上招呼。
吕氏一把夺过棒槌,威胁道:“你再敢打我,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娘不自己在屋里,我还能整天无所事事地守着她吗?这一家子的饭谁来做,衣裳谁来洗。”
沈万一听立即停了手,他可不能把孩子娘气跑了,孩子娘要是再离开这个家,那家里真是散了。
大房那里只剩大哥光棍一个人,四房算是没了,只剩三房他这里还是全乎的。
要是孩子娘把孩子带走,那家里只剩他们几个男人,家里的这些活谁来做。
再说她说的也有道理,她也没有三头六臂,不可能一直守着娘的。
但又转念一想,不对,以前家里的这些活不都是小花在做吗。
“小花呢,小花去哪儿了?”
“谁知道那死丫头死哪去了,从她回来后一点活也不帮我干,这会子估计又去睡觉了,我去屋子里喊她。”
果然,沈小花又睡着了。
吕氏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沈小花被疼醒了。
“娘,你咋又打我。”
“睡,睡,睡,你就知道睡,你奶奶死了。”
沈小花一脸茫然,什么?那个老太婆死了?
随后她吓得一激灵,猛地惊醒。
难道是她闷死的吗?
接着她想到,那个老太婆早该死了,拖累全家人照顾她,还卖掉了家里的几亩地为她看病。
“娘,你这么大惊小怪作什么,她死了不正好吗?她死了就不用连累全家人了,也不需要你再伺候她了,这是好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