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两分钟后，人民小帮手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反正苏念只听着那边哇哇乱叫，好像挺劈头盖脸的……
然后人民小帮手就铁青着一张世态炎凉的脸，愤愤走了。
不管怎样，事情总算解决。
苏念舒了口气，脖子好疼啊。楼上还有膏药吗？
“喂。”
她收回视线，仰头去看那帮她解了围的恩人，他真高。“……恩？”
“没事了。”
是啊，没事了。
你都已经给“张局”打了电话，我要再有事，那这得是什么世道？
“谢谢。”真没想到最后竟然发展成这样。
顾慎行居高临下看着她，手怎么还一直扶着脖子？“恩。不用谢。”
苏念点点头。然后还要再说点什么吗？
原来人民小帮手的存在那么重要……苏念觉得气氛似乎一下变得尴尬了。
顾慎行咳了声，偏头看向一边，那个已经要溢出来的垃圾桶。
“苏念。”
“恩。”
他又瞥向那个低着头揉脖子的女人。“你晚上吃多了吗？”
她动作终于顿住，“啊？！”
顾慎行抬手，指了指那快溢出来的垃圾桶，“那你为什么大半夜地下楼倒垃圾？”
苏念不可思议。
所以晚上吃多了，跟深更半夜出来倒垃圾有什么非联系在一起不可的理由吗？
“那个……如果我说我是梦游了下来倒垃圾，你信吗？”
顾慎行仿佛看到了传说中的白痴，脸色登时阴沉下去：“不信。”
苏念这才笑了出声，声音轻轻柔柔，道：“真巧，我也不信呢。”
顾慎行：“……”
“晚上的事，顾好跟我说了。”他还是直接说正事得了，这女人多少有点不正常。“抱歉，我收回那时候的话。”
苏念放下手，“哦……顾慎行，你真厉害啊。”
“啊？”顾慎行拧眉，她怎么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
“没，我就是第一次听说，原来说出来的话，还能收回去！”她嘴角微扬，眼眉弯弯，被昏光的灯光团团罩住，好像从天上来的，如梦似幻。
分明长了一张天使的脸，一张嘴却哪句话都能把人给噎死。
顾慎行一口气没提上去，想着要不就直接把苏念掐死得了！然后如她所愿塞进垃圾桶里，制造一个倒垃圾被垃圾熏死的意外现场。
就把刚才那个家伙找来作证。他肯定一口咬定她就是被熏死的。
幸亏电话来得及时，嗡嗡嗡地震动。
顾慎行深吸口气，压着火接通了。
“说。”
“老大，你让我调查的我都查清楚啦！”对方很激动，声音里全是迫切求表扬的小期盼。
他很不幸，顾慎行现在不想夸人，只想杀人。
“别废话！”他一句冷喝扔过去，“赶紧说！”妈的老子都要气死了，你小子开心个屁！
“……”
苏念在后面快速地耸了一下肩，那人真倒霉。
所以现在顾慎行有顾慎行自己的事，她是不是就能先上楼了？
虽然醒的晚，但现在时间也不早，很可以再躺下了。
顾慎行一边听电话，一边掏出香烟，颠了下，用嘴叼出一根，点火。青烟袅袅。
原来她是孤儿。
“本来呢，是考了个好大学，毕业找工作也相当顺利，可想而知嘛，有实力去哪都吃香。不过干了四年，就因为想上位去勾搭副院长了。”
顾慎行夹着香烟的手一滞。
勾搭？
“不过呢挺遗憾的没成功！哈哈！大概那副院长是真喜欢自己媳妇，要不就是不行！反正是没成功。”
夹着烟的手轻轻落了下去。
“呵！那是挺遗憾的。”他偏头，瞥向还站在路灯下没走的那个女人。
狩猎面真是广得可以啊。
又是副院长又是人民英雄的！
对方打了个激灵。“老大为什么我觉得你说的遗憾没有半点遗憾的意思，反而全是杀气呢？”
顾慎行把头转回去，“要我回答你么？”
“啊！啊啊啊不！不……那就不用了哈哈哈哈……”
顾慎行呼了口气，用极淡的声音提醒：“你再说一句废话，就从窗户上给我跳下去。”
“老大对不起！然后然后……这苏念就恼羞成怒，把副院长给开瓢了！”那人吓得抖如筛糠，赶紧一口气接下去：“毕竟是副院长啊事情曝光她就待不下去了最后被辞退！”
苏念想，顾慎行难道还有别的话要跟她说吗？
如果没什么事，为什么接电话不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呢？
他一直打电话还不走，她要怎么上去跟他说她想上楼睡觉？
她啧了声，犹豫再三，看着那修长挺拔的背影，——其实顾慎行除了性格怪异、阎王脾气之外，各项指标都还挺优秀的。
长得也好，身材也好，还有钱有权……要不她就再稍微等一会儿吧。
“……你说牛逼不。然后她就把诊所关了，后来大概是怕人家找上，就干脆藏了起来。没想到竟然就藏在老大你的小区，真是巧啊哈哈……”
苏念打了个哈欠，看看手机，已经十二点半了。
顾慎行是不是跟女人打电话呢？
煲电话粥呢吧这么长时间。
苏念觉得自己再熬下去，可能真的要睡在垃圾桶里了。
她踌躇了下，轻手轻脚走到顾慎行面前，用几乎口语的声音道：“今天的事谢谢你，太晚了，我得上去睡觉啦！”
顾慎行拿着电话，脸色阴阴沉沉，就那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苏念吞了吞口水。
她难不成又哪里犯了这阎王的禁忌？
难道是打电话的时候讨厌别人插嘴打岔？
咳。果然是魔鬼。真难伺候。
苏念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笑得真诚，不露出半点嫌弃他的意思。
双手合十，拜了一拜，表示感谢，“那我上去啦！你也早点回去吧，晚安！”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完晚安之后，还非常狗屁的冲着那个黑脸包公歪着身子做了个OK的手势。
反正顾慎行的脸色是更黑了。
你就黑吧。再黑点跟夜色融为一体，我就把司徒鹏从楼上推下去然后收养你儿子。
砰。
电子门关上。
苏念脚步轻松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