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蒋越眉头一皱，刚要骂回去，苏念便起身把张一磊拦住了。
“哎呀，别闹了，我没事。”她拍拍张一磊的肩膀，宽慰道：“好好坐着，睡会儿觉。”又看向气冲斗牛的蒋越，“对不起了，我刚才说错话。别见怪。”
蒋越其实也是上飞机气就不顺，不然也不会跟张一磊计较。
想他在京城虽然不如顾慎行那家伙名声和威望大，但至少不比张一磊逊色什么。不对，张一磊根本没法跟他比！
一个在别人手底下办事的小子，说好听了是忠诚的狗，说不好听了就是随时能被拽出去挡剑的盾牌而已。
竟然敢冲他大吼大叫，当真是给他脸了！狗仗人势！
蒋越拳头紧了紧。现在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顾慎行一句话没说在那坐着，却已经用再明确不过的眼神警告了他，别蹬鼻子上脸。苏念给他道歉他就受了，然后顺坡下驴，闭上嘴继续猫着。
否则，后果自负。
苏念这些年练就的职业微笑起了大用，不然等蒋越回答这十几秒，她表情都得僵成石头。
“没事了。”他沉着声音说：“无心之言么。甭放心上。”
苏念这才浅笑着点点头，重新坐下。
顾慎行眼皮微垂，从蒋越那收回，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以后不用道歉。”
“是我的不对，道歉应该的。”苏念接过苹果，咬了口才道：“不管做什么事都得讲究有理有据，没错时候不妥协，做错时候不狡辩。你可不能影响小孩的三观。”
顾慎行蓦地失笑，在她鼻梁上勾了一勾，“你可真是，发生什么都能扯到顾好身上。”
“那是，小孩那么可爱，我当初可是把他都写……”迎上顾慎行探寻的目光，苏念小心脏一紧，不可抑制地心虚了。
要让顾大爷知道她早把小孩写到了小说里，还被虐成了渣渣，差点死掉。顾大爷肯定在蒋越之前，先把她给从飞机上扔下去了。
顾慎行：不至于。顶多晚上给你上上课。
苏念：你滚……
“我的意思是说，父母是孩子第一任老师，是孩子的镜子。”她低头吃苹果，“想给小孩树立一个正确的三观，首先得从自身做起，做个好榜样才行。”
顾慎行嘴角不露声色地扬了扬，“哦……那我以后注意点。”
“早得注意了。”苏念看他，“就你在小孩面前不控制，说话做事一点大人样子没有。”
“我还没大人样子？”
“你还有大人样子？”
“行吧，你说没有就没有……”惹不起惹不起……
“既然咱们今儿说到这了，以后我们就一起监督你，你自己更得认真对待。首先要改掉的，就是在小孩面前爆粗口的问题！”
顾慎行：“……我那其实不是骂人，只是习惯性加几个字修饰。”
“修饰什么？你当时激动或者愤怒的心情吗？”苏念脸色板了板，“那我给你买一本成语字典好了。你干脆都背下来，能修饰的更好！”
顾慎行：“我错了……”
砰！
张一磊的手机掉到地上。
苏念看过去。顾慎行也看过去，颇为关心地提醒：“小心着点，手机挺贵的。要是困了就戴上耳机，听歌睡觉。”
张一磊：“是，是是！我就是要睡觉……耳机，诶刚子，我耳机呢！”
苏念无奈失笑，把顾慎行往里推了推，小声道：“你也忒凶了。”
顾慎行：“？”
苏念：“……”算了，一件一件来吧。凡事不能一蹴而就，反而物极必反。
“没事，对了，问你个事。”她声音压得更低，挡着嘴在顾慎行耳边问：“蒋越到底多大？”
顾慎行往她嘴边凑的动作微顿，遂即坐正，“你问他干嘛？”那极度的不满意简直要从脸上溢出来。
“哎呀！都说了没事，那现在咱们也没什么事啊，我又不能把他当透明。就好奇地问问，你不愿意说算了！”
顾慎行看苏念好像也不高兴了，心里一阵郁闷加犹豫，最后终于还是妥协，拽了她胳膊一把，把她重新拽到他身边，“离那么远，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苏念咬口苹果，清汤寡水地应着，“反正你也不说，听不听两可。”
顾慎行脸色沉了沉，抑郁道：“二十五。”
苏念措不及防，差点被苹果噎死，“啥？！”
动静太大，不仅蒋越三人，连戴上耳机的张一磊都被吓了一跳，扯下耳机看苏念。
“大嫂，怎么了！”
“哦……咳，没事，没事，你继续，继续听歌吧。”
“哦……”
顾慎行的脸都要黑成锅底了。不就是二十五么！你这反应也忒大了点！
干什么，羡慕吗！
本大爷也是从二十五过来的！
苏念清清嗓子，“我就说看他不大，没想到竟然比我小五岁，不对，小六岁了。”
“恩。”
“顾慎行，那他不是比你小九岁！”
“……”
“诶，你别臭着张脸嘛，我不是说咱们年纪大了。我的意思是说他年纪那么小，难免有时候会做些幼稚的事，咱们作为前辈，不该跟他斤斤计较。”
顾慎行把她没吃完的半个苹果抢过去，“你看我斤斤计较过吗？”咔嚓一大口。
苏念嘴角一抽，“顾慎行。”
“干嘛！”
“你实话实说，你是把这苹果当成蒋越，还是当成我了？”
顾慎行：“……”
稀里糊涂不知道睡了几觉，最后被顾慎行推醒。他们到了英国。
之前联系这边的人，已经派人专门过来接，把他们送到预定的酒店。
苏念累得腰酸背疼，浑身乏力，啥也不想干就想躺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顾慎行也没管她，像之前那样非得把她拽起来，让她先洗澡再往床上躺。
那时候苏念总吐槽他假干净，但其实顾慎行确实洁癖。就因为他的洁癖，后来又加上她的强迫症，才导致司徒鹏每次调侃都说他们俩蛇鼠一窝，臭味相投。家里跟生化实验室似的，要多干净有多干净，待得人浑身不得劲。
顾慎行每次就会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呵！说得好像谁愿意让你待一样。门就在那，慢走不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