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张一磊话没说完，顾慎行推门进来，问她：“中午吃什么？”
苏念想了想，说：“我想吃小米粥和饺子了，能买到吗？”
顾慎行说：“能。你们在这好好待着，屋里别离人。”眼睛一转，落到张一磊手上，“你干嘛呢？”
张一磊看了看手里的柚子，“哦，大嫂说吃柚子，让我剥一下。”
顾慎行眉头微微一皱，“你洗手没有？”
“啊？哦！洗了，我洗了好几遍呢，每次都用洗手液搓，搓好几分钟！”
“你说洗干净就洗干净了？”他眉头皱得更深，也不出去买饺子了，大步流星地进屋。拽着张一磊胳膊往外拉，“不放心你，好歹洗一把糊弄我呢！”
张一磊哭笑不得，“冤枉啊大哥！我活三十年没把手洗这么干净过！”
苏念嘴角一抽，“磊子你还是别解释了……”越解释怎么感觉越恶心了！
顾慎行看看苏念，又看向张一磊，“听见没？赶紧滚蛋，买饺子和小米粥去。”
“哦……”
“不行不行！”苏念赶紧阻止。
顾慎行拧眉：“为什么不行？”
苏念认真道：“他还没跟我说林校的结局呢！磊子，你快说，说完再走。”
张一磊：“……”难道写小说的作家们求知欲都这么强吗？
“林校的结局？你打听他干嘛？”
“我就想听听嘛，我这么无聊在病床上躺着，难道连听一听结局的权利都没有吗！我怎么也算亲历者啊，难道连失败者们的结局都不配知道吗！”
张一磊：“大哥我去买饺子了！”不行不行，怕了怕了，溜了溜了……
大嫂不愧是大嫂，就算带着伤，杀伤力也是只增不减，依旧威力无穷啊！
“站住！”
“等会儿！”
张一磊身子转过去，一步还没往外迈呢，就被苏念和顾慎行一起喊住。身子一个趔趄，好像都听到了从弱小无助的腰上传来的“咔嚓”动静。
张一磊差点当场去世。
“大哥……大嫂……你们叫我就叫我，不用那么着急还用吼的……”
苏念咳了咳，“结局。”
顾慎行看苏念一眼，“吃完午饭我告诉你。”看向张一磊，“跑什么跑，柚子先给我。”
张一磊：“……”
午饭之后，苏念吃得肚子鼓鼓圆，心满意足地轻轻揉着肚子，本想问顾慎行林校的结局是啥。
结果困意打败了求知欲，两眼一闭，晒着太阳直接睡了。
等醒来再问，已经快吃晚饭。
顾慎行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晚上吃什么？”
苏念忍了忍，说：“黑芝麻糊，核桃糊，红豆薏米糊，什么都行，你看着买。”
顾慎行拿出手机，给张一磊打电话：“去买黑芝麻糊、核桃糊、红豆薏米糊……没有？你先找找，没有就去超市买袋装的，拿回来自己冲。恩，你看着买吧，少买点肉的。”
苏念眼睛一亮，“肉？！”
顾慎行伸手盖住苏念凑过来的脸，“要不你买回去吃，别带病房来。一点味都别带进来。”
苏念使劲把顾慎行那只大手从脸上扒拉下来：“……味儿都不让闻，你也忒狠了吧！”
“恩，挂了。”看向苏念，“你刚说什么？”
苏念：“……”人啊，刚不过就苟，可以舒坦地怂，绝不辛苦地犟，小女子能屈能伸，才能长命百岁。
“顾慎行，你还没跟我说林校的结局呢！”
顾慎行顿了下，“吃完晚饭之后告诉你。”
苏念：“没见你这么狡赖的！顾慎行！我不要再相信你了！”
顾慎行起身倒了杯水，居高临下地看她，“你真要知道？”
“废话！”
“晚饭之后告诉你。”在苏念发火咆哮的前一秒补充道：“我保证。”
苏念：“……最后相信你一次！”
晚饭后，顾慎行果然履行了承诺，把林校的结局跟苏念说了。
苏念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顾慎行每次回答之前，都问她下顿饭想吃什么。
明白了为什么她说吃粥，吃饺子，吃糊糊之后，他都说等她吃饭再说。
虽然顾大爷已经尽量委婉且言简意赅地转告了她林校结局，但她的脑补能力实在太强，不仅画面，连味道都能从鼻子里闻出来，也是不容易的……
“还记得伯邑考是怎么死的吗？”顾慎行当时就撂下了这一句。
苏念一个晚上胃口都在咕噜噜地翻江倒海，那酸爽，跟当初被顾大爷倒栽葱一样扛着回家，颠啊颠的感觉也差不多了。
顾慎行就睡在她旁边，听着她一直辗转反侧，来回来去地摊煎饼。
最后干脆坐起来，开了灯：“睡不着就先别睡了，翻来翻去你背上的伤怎么好。”
苏念艰难地转了个身，看向顾慎行。
顾慎行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脑门上似乎都溢出了细汗。
“你怎么了？”他神色一紧，直接窜到苏念身边，“哪不舒服？”
“顾慎行……”
“啊？”
“我好恶心……我想吐……”
顾慎行眉头登时竖起来：“胃口疼？肠胃炎吗？你怎么不早说，自己在忍着干什么呢，好玩啊！”
他转身就要往外跑叫医生，被苏念一把攥住。
“还哪不好受？！”
苏念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就着他的手坐起来，“……我就是忍不住想林校，一想胃口就翻，一翻就想吐……”
顾慎行：“……”
苏念委屈巴巴：“你不会正在心里说我‘该’吧？”
“你让你那脑袋消停会儿吧！”他冲着她脑门戳了下，无可奈何，“一天到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一共这么点个脑袋，哪天就突然炸了！”
苏念撇撇嘴，“怎么可能。我脑容量大着呢。你以为我小说里那么多人物时间事件都是今儿写完明儿就忘记不出来的吗？”
“你要真那么牛逼，你也能火。”
苏念扑哧一下笑出声，“为什么？史上第一个连自己笔下的人物都记不住的作者吗？”
“是啊！不仅记不住，而且是今儿记住，隔天就忘了的那种！”
苏念拍了他一下，“顾慎行。”
“干嘛。”
“我想喝可乐。”
“这么晚了？！”
“我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