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星河和他女朋友楚笙相处得一直很好。就在顾瑾言已经开始打包票他们俩肯定能公布，然后在一起的时候，大概是苏念从顾瑾言那知道他们俩事情的一个礼拜后。
顾瑾言突然给她打了个电话，因为是半夜。她没法敲门，会让孩子们惊醒。
苏念手机是震动，要不是顾慎行还没睡沉，怕是得第二天才听说这事了。
苏念隐约听着顾慎行好像态度很差地跟谁说话。她以为是做梦，睁眼看了看，缓了半天，才看到那真是顾慎行。就坐在她身边。
顾慎行也看到了她，小声问：“吵醒了？”
苏念应了声，“恩，怎么了？”他脸色不怎么好。
“没事。顾瑾言的电话，说找你呢。”
“找我？”苏念起身，从顾慎行手里接过手机，看电话刚刚打了三分钟。顾慎行的耐性好多了么，没当时就挂了。
顾瑾言：“那是因为我整整打了三遍，他之前一直都在挂我的电话。他要是再挂，我就要敲门了。大家都没法睡觉。他心疼他老闺女，才不挂我电话着。”
苏念：“呵呵……”
“大姐，怎么了？”
“念念啊，发生了件不好的事。但不是咱们的，可跟咱们也稍微有点关系，会有影响。”
苏念蹙眉，严肃地问：“怎么了呢？”
顾瑾言道：“楚笙和星河的事还是被发现了。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王八蛋报出来的，写在新闻上也就算了，竟然还满嘴喷粪，说得太难听了。网友一下炸锅……”
“那些新闻不去管它，用不了几天就没人记着了。”苏念松了口气，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或者让星河的团队去解决一下，买点别的热搜啊，把他们俩的事盖下去。再或者直接让他们俩借着这个机会公开不就行了，以后在一起的时候还能轻松点。”
“那么简单我就不会现在给你打电话了。”顾瑾言的语气很低，沉默了下，突然小声道：“楚笙在自己公寓里割腕了。”
孙念心脏没忍住咯噔了一下，手机差点掉下去。后背都一阵发凉。
“怎么……就，就因为被说了几句吗？”
“可不就是啊。你说她好歹也是半个娱乐圈的人，这里面什么套路就算以前没经历过，这么多年也早就该熟悉了。怎么就因为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就这样？割腕啊，据说磨磨唧唧的。本来是在浴缸里，但后来被她家养的金毛给叼出去了，从浴室一直到客厅……我擦，我都没法想象那是什么景象。”
苏念吞了吞口水，道：“那现在是确定，没救了？”
“是啊，是邻居发现的。那金毛会自己开门，拍了半天邻居的门，差点给邻居吓死了。邻居也是倒霉了大半夜看到那些。打了120，后来医生确定的，早就没脉了。”
苏念又吞了吞口水，还想说什么，就被顾慎行把手机拿走了，“顾瑾言，差不多就行了。这事到底跟念念有什么关系，你们和星河关系就算不错，也不至于大半夜说这些吧。就不能明儿再说么，而且那是星河女朋友的事，你们也忒关心了。”
“顾老三，你是不是人啊，星河怎么也跟你吃过几次饭，拍了好几部你媳妇的小说了。”
“这两点之间有什么非联系不可的关系吗？我又没说他遇到这种事倒霉，也没冷嘲热讽他。我就说这事非得大晚上说？”
顾瑾言懒得再跟顾慎行废话，大吼道：“你把手机给念念。”
“我们睡觉了！”
顾慎行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真是晦气！”
“别说晦气不晦气的了，星河遇到这种事，现在不定心里多难受呢。”苏念拍了顾慎行大腿一把，“你把我手机递给我。”
“递给你干嘛啊，你还跟顾瑾言感慨啊？”
“我看看新闻！”苏念眼睛一下瞪起来，“赶紧的！”
顾慎行惹不起，把嘴里的话咽下去，把手机重新递过去。
“大半夜的……”
“你闭嘴，睡你的觉。”
苏念打开新闻，已经闹开锅了。
网络键盘侠们是真的牛逼，也是真的心狠手辣。反正苏念从未见过这么恶心的存在。
把人的生命到底当成什么了。
别人的人格，别人的生活方式难道就是他们攻击的对象，是他们生活的乐趣么！非得把一个又一个人逼到绝路。
苏念找到了顾瑾言说的那个新闻，报道了星河和楚笙的新闻。虽然言辞过激，偏执了些，但其实平心而论，对比之前网络喷子的手段和言语也不算那么过分。全文的主题都是星河为了演新戏和楚笙怎么怎么样。楚笙为了增加自己的知名度，为了宣传自己的新小说，永阳利用当红演员星河。两个人互利互赢如何如何。
这种新闻放在喷子伤害人的文章里，真的算好的了。谁能成想楚笙会连这些都接受不了，竟然那么笨得选择了结束自己的命。她才多大啊，还有大把的青春去完成自己的美好人生。
她那么有才华啊。
她才刚刚创作完她沉淀，努力了快六年的作品。怎么能连亲眼看着自己的作品红遍大江南北，就……
苏念没忍住鼻尖发酸，毕竟是同行，她能理解顾瑾言听说这件事时候的久久不能平复。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她们痛心的不仅仅是一个人才的凋零，还有现如今这世道。世态炎凉，人心险恶。
只用一张嘴，就能杀人无形了。
然而这些却都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些网络喷子不会因此感觉到愧疚。他们可能还会继续抹黑楚笙，用楚笙的事继续做文章。人只有彻底凋零了什么，才会更具神秘和绚丽的色彩。
泪一下掉在手机上。
顾慎行本就没睡，盯着苏念看。
见她突然哭了，眼睛一下睁开，坐起来，“怎么了这是？”
他赶紧过去，把她脸上的泪擦掉，“怎么还哭了。哎呀，人反正都没了，你伤心也没用了。那什么，咱们再稍微躺回，等天亮了立刻就找星河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