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卿多聪明,听了这话脸上含着几分笑容,只有熟悉萧子卿的老钟明白,这份笑容中蕴含的森森冷意。
这个女人倒是聪明,先用“好吃好喝不求回报”堵住萧子卿的嘴,然后在说“什么都会做不会白要”让萧子卿没有拒绝的理由,真的等进入别墅以后,根据第一句话,萧子卿若是在要让他们做什么当报酬的话就等于自打脸。
换句话说他们进入别墅以后就好吃好喝的供着并且什么都不用做。
那个大舌头男人故意去找徐文石说话,让妻子带着可怜的孩子祈求萧子卿。
任何一个男人,或许都拒绝不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的祈求。
小男孩看上去四五岁的模样,一双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萧子卿,一脸的期盼。
随后,小男孩忽然毫无预兆的哭了起来。女人忙柔声安抚:“宝贝别哭!是不是饿了?别担心,这个好心的大哥心底很好的,马上就有吃的了。”
任何人都不会毫无预兆的大哭,孩子也是一样。萧子卿很小的时候就学过人的表情变化,哭之前,会有一定的过程,无论是委屈的苦,绝望的苦还是痛苦的苦,之前都会有一种情感的表达,如果没有任何的过程表现,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外界的刺激。
刚刚小男孩还是直勾勾的看着萧子卿,一双眼睛中带着无知,不可能自己说哭就哭,答案吸纳而易见,是被女人弄得。
现场瞬间进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大舌头的男人脸上已经带了喜色,仿佛已经料定自己即将进入这栋别墅,享受跟昨天晚上一样末世之前都很难享受到的一切。
不过,似乎萧子卿的狠心要远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萧子卿躲过了女人的手,转身回到车上打开大门将车开进院子里。
大舌头男人看准了时机一把拉过老婆儿子笑道:“愣着干什么?人家门都打开了赶快进去吧!真是好人啊,还是好人多啊你们说是不是。”
女人也哄着儿子:“快!别哭了,我们有新家了,快跟哥哥说谢谢!”
小男孩也听妈妈的话,脆生生的说了一声:“谢谢哥哥。”
车开进了大门里面,萧子卿摇下车窗面无表情的对老钟吩咐道:“关紧大门,任何陌生人敢进来就放狗,死活不论!”
老钟自然明白萧子卿的话,点了点头,还没等那一家三口反应过来,就已经拉过徐文石,将一家三口推出去关紧了大门,狗就拴在大门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绝对的威慑力。
大舌头男人没想到萧子卿心竟然这么硬,这样求都不成,不死心的又到:“我说大兄弟,做人不能这样!这冰天雪地的你赶我们走,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萧子卿不说话,徐文石倒是冷笑一声讽刺道:“第一,你们根本没进这个家算不上赶你们走,因为你们就是外面走过来的。第二,萧大哥做人怎么了?他是哪辈子欠你们的要养着你的老婆孩子?第三,萧大哥只有一个兄弟在楼上躺着呢,你算老几?第四,你死活跟我们没关系,再在这里胡搅蛮缠,这两条藏獒放出去,你的死就跟我们有关系了。”
萧子卿转而将房车开进地下停车场,跟着老钟和徐文石在大门外一家三口的注视下一起大步走进了温暖的别墅。
大舌头的男人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立即破口大骂:“我草你祖宗!你他娘的还算个人吗?见死不救,你他妈连牲口都不如!”
女人也随着大舌头的男人一起哭闹着:“我的天啊,天杀的怎么出现这种事了!外面那么多吃人的疯子,这边又有个狼心狗肺的!”
徐文石听得清楚,翻了个白眼讽刺的笑道:“他们这是站在理字上面了?毛关系都没有还成了狼心狗肺的东西,跟那个吕瑶一个德行,感觉谁都欠他的。”
随后在一阵声音更高的狗吠中,一家三口终于停住了嘴,站了半天不见萧子卿心软,受不了寒冷只好一路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老钟有些心疼那个孩子,忍不住出声道:“要不收下那个孩子?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萧子卿摇了摇头,说道:“老钟,你注意到那个孩子穿的了吗?”
老钟点点头,以他的眼里早就将一切记在脑子里:“薄棉袄,一看就不保暖,可怜的孩子,一定冻坏了。”
萧子卿的声音多了几分讽刺:“你说,身为一个东北人,家里可能没有厚棉袄或者羽绒服这样的防寒衣服吗?”
老钟愣了愣,这一点倒是没有想到,或许是因为一直在良好的环境中生活,即便是个下人所接触的物质生活都是很高的,所以下意识的认为穿薄棉袄只是因为家里困难。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孩子的父母都是羽绒服,小孩子按道理来说衣服照比大人只多不少,更别说冬季最重要的棉衣了。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是她的父母为了衬托孩子的可怜,故意给孩子穿的薄棉衣。
外面气温至少零下二十度,冷的时候甚至零下四十度,这样的低温只是为了进入别墅享受就这样对待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是怎么样的父母竟然会有这样狠毒的心和算计?
老钟不明白道:“既然这样岂不是更应该把孩子留下来?那样的父母,孩子以后指不定要受多少苦!”
萧子卿摇了摇头:“这种事情您应该比我清楚,怎么现在就想不明白了?这样的极品父母教导出来的孩子能好到哪儿去?三岁看到老,四五岁的孩子足够定型了,留下来也是个祸害!退一万步讲,如果只留下孩子没有留他的父母,那么他就会记住,甚至变相的认为我就是他的杀父母的仇人!那样才是真正的养仇人,等他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给我一刀!”
这些老钟自然是明白的,或许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吧,心里难免就心软了,看着那样小的一个孩子却饱受折磨。泱泱末世,未来指不定还有多少苦要等着他去受。
老钟叹了口气,不在多说。他可怜那个孩子不假,但是相对来说,他更加在乎萧子卿,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只要有可能伤害萧子卿,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老钟都会带上百分之百的坚决。
“或许我只能说希望这个孩子早点死去,或许还能少受一些痛苦,这样的父母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种悲哀,更悲哀的是,赶上了末日。”
屋子里一片漠然。
随即,众人都被楼梯处响起的脚步声吸引过去,一转眼就看到那个库洛抱着一大团被子,手里还拎着手提箱,正是来的时候带着的。
萧子卿能够看清被子里包裹的正是昏迷中的名字叫艾奈的女孩子。
“发生什么事了吗?”萧子卿问道。
库洛的唇角依旧带着万年不变的温柔,轻声慢语。
“打扰多日了总不能一直麻烦你们。”
萧子卿皱了皱眉:“你的未婚妻还在昏迷,外面大雪纷飞的,对她不好。”顿了顿又到,“刚刚的事情并不针对你们,你的工作已经足以抵扣你们的吃住了,可以一直住下去。”
而且库洛这个人深不可测,萧子卿有预感,他和这名少女的未来,一定不会简单,多一个朋友,要比多一个敌人好,所以萧子卿才会一直给他们最好的待遇。
库洛摇了摇头,优雅从容道:
“上午的时候小姐已经醒来了,现在还有些发烧多睡一会儿,而且……”库洛双眼一眯,带着几分妖异,“已经足够了。”
有那么一瞬间,萧子卿似乎从他的眼睛了看到了猩红的光。只是一闪而逝,更像是错觉。
留下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库洛不在停顿,打开门。
不知何时外面已经刮起了狂风,随后这个男人带着少女,在狂风袭来的呼啸中,逐渐消失在了鹅毛大雪之中。
跟来的时候一样,一样的狂风暴雪,一样的神神秘秘,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更不知道是要到哪里去。
他们一走,别墅里面就只剩下四个人了,其中一个人还昏迷,哪怕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存在感,依旧感觉冷清了不少。
气氛更僵了,徐文石感觉气氛不对,当即打了个哈哈嬉笑道:“这别墅里面大多数都是那个叫库洛的家伙打扫的,他一走少了个劳动力!嘿嘿,钟叔您别觉得压力大啊,大不了我多干点活就是了。”
别看徐文石平时大大咧咧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其实上他比谁都敏感,或许是因为从小的经历特殊,他比正常人更加能够敏锐的差距到气氛微妙的变化,然后迅速调整自己从而调节气氛。
懂事的让人心疼。
萧子卿拍了拍徐文石的肩膀:“那么别墅就交给你们了,我去看看萧渊,他应该饿了吧。”
回想起给萧渊喂饭的含义,萧子卿的耳朵有些发红,随后正了正身子,一脸的大义凌然的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