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旁的两人,同样的高大伟岸,但有些许区别。
迪姆的下身更宽一些,双腿粗壮有力,牢牢地扎根在地板上,仿佛不管受到多大冲击,都不会后退半步。
雷克索尔的体型则更匀称,双腿笔直,完美的肌肉线条之下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再次见面了,夏佐,没想到是以这样的方式。”雷克索尔盯着床榻上的人影说道,他向迪姆颔首示意,然后走向床沿。
雷克索尔抬起右臂,手指在空中勾勒复杂的图案,明黄色的线条在指尖所过之处浮现。
他的左手在皮铠底下掏出一捧细沙撒向床榻,然后又取出一瓶透明的药水,同样洒向床榻。
细沙和药水悬浮在半空中,没有顺着惯性落到床上。
雷克索尔右手勾勒的图案渐渐明亮,在画下最后一笔时,图案投射出太阳般的光芒。
光芒照耀夏佐的身躯,细沙和药水依旧悬浮在空中,没有半点变化。
迪姆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长长地舒了口气。
雷克索尔微微一点头,双臂一挥,光芒图案消散,细沙和药水飞回皮铠底下。
“很不错。近距离观摩堕落仪式,却没有沾染污秽。”
雷克索尔的嘴角上翘,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他的表现已经不输寻常的狩魔学徒了,更何况这里还是西大陆,没有普及过应对魔物和那帮人的知识。真是难得。”
雷克索尔眼神闪烁,盯着熟睡的人影打量了一会儿,收回目光说道:
“我们去看看那个堕落的家伙吧,迪姆。我好不容易才从内陆深处返回这里,得给我们的客人准备一份大礼。”
迪姆走到床边,调整了一下夏佐的睡姿,收走对方手里剩下的小半根胡萝卜,给呼呼大睡的夏佐盖上被子。
他和雷克索尔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变成透明状,离开了客房。
“吱呀~”房门打开后,轻轻合上。
夏佐自始至终对刚才的一切无所察觉。
…
第二天上午。
昼夜作息几近颠倒的夏佐,在床榻上悠悠醒来。
在用冥想代替睡眠后,还是第一次通过睡眠来恢复精力。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什么梦都没做。
他揉着惺忪的眼睛,走进盥洗室里冲凉。
有了迪姆接手赫姆斯特的事情后,总算有空闲时间看看过去几天收到的金手指信息了。
夏佐一边洗澡,一边在脑海中翻阅上百行信息。
“呃?”
“呃呃呃?”
哗啦啦地水声里,传出一阵阵疑惑地呼声。
夏佐反复阅读最新的几行信息:
“受到未知法术影响,正在进行强制的【意志】、【感知】属性判定…判定未通过,未知法术生效。”
“未知法术结束,未受到任何伤害或其它影响。”
什么时候受到未知法术了?难道是睡觉的时候?
夏佐在温暖的水流中,神情呆滞地思索了一小会儿。
算了,随它去吧。说不定是迪姆施放了治疗法术,或者是安抚心神,加强睡眠效果的法术。
夏佐一想到迪姆正在监视赫姆斯特的尸体,便加快洗浴,穿上干净衣服,拨动密讯指环的拨片发出一串密讯。
大约10分钟之后。
夏佐抬手看了眼密讯指环,然后拉开房门让到一边,等迪姆的身形显现后,再把房门合上。
“睡得好吗?夏佐。我看你的气色恢复得不错了。”迪姆满脸笑意,拿出两根胡萝卜递过去。
夏佐嚼着甘甜的萝卜,坐到桌旁说道:
“这一觉睡得很好。你还没说完呢,迪姆,那帮人是谁?他们的法术为什么这么..嗯..这么邪门?”
夏佐不等对方会话,咀嚼萝卜的动作一顿,“还有,你怎么过来了?赫姆斯特的尸体怎么办?”
“有人会看着的。我们有帮手。”迪姆走到桌边坐下。
夏佐以为是驻城法师或者雅妮,便不再追问。
迪姆吃着胡萝卜,斟酌了下语气说道:
“你将来会去东大陆,所以这些事情告诉你也无妨。事实上,那帮人的事迹广为人知————是臭名昭着的那种。每个出生在银月联邦里的人,都会被反复强调那帮人的危险性。”
迪姆抓了下胡子,竖起和萝卜一样粗的食指,“在你申请晋升为正式法师前,你所能学到的戏法,都属于一个名叫塑能流派的法术流派。”
“等你将来打算晋升为正式法师时,院首会和你详细介绍其它的法术流派。”
迪姆竖起一根根手指,同时说道:
“例如,诅咒、祝福、灵体、图腾等等,正统的法术流派有10种之多,足够每个人学上大半辈子了。”
迪姆指了指夏佐,“你想成为正式法师的话,得从里面选择一种。当然了,如果法术天赋卓越,同时兼修两种、三种,甚至更多都是没有问题的。”
“那你选的是什么流派呢?”夏佐好奇地问道。
“防护流派。”迪姆拍拍胸膛,砰砰作响,“但又不完全是防护流派,我还兼修了塑能流派。说不定过几天你能见识到。”
夏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感觉眼前展开了一幅瑰丽多彩的法术卷轴。上一世玩得游戏不少,所以他对迪姆提到的法术流派都还算是熟悉,此时更是遐想联翩。
“回到正题上来。”迪姆拍了下双手,语气凝重地说道:
“有一门法术流派,在东大陆人尽皆知,但没有人会去搜寻有关于它的一切,因为这会引来严厉的法律制裁。
“这门法术流派叫做血魔法,使用血魔法的人则被称为血法师。
“血魔法不单单是一门法术流派,它有完整的体系,冥想法、炼金学、法术等等,它都有所涉及。
“它曾经辉煌至极,最鼎盛的时候,几乎成为每一个法师的首选。在【血腥与动荡之年】后,这门法术流派随着血肉艺术家的伏罪而凋零了。”
迪姆缓了口气,接着说道:
“但不是所有血肉艺术家都被镇压。他们中活得最久、最狡猾的那一撮人,依旧在东大陆的角落里徘徊,等待反扑的机会降临。”
迪姆指向窗外城堡区的方向,“赫姆斯特和其中一个家伙的手下搭上了伙,最终堕落成罪恶的一员。”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做?”夏佐问道。
“静等弗利兹上门带走赫姆斯特的尸体。”
迪姆一耸肩膀,“他肯定会来的。赫姆斯特是专家级的生物炼金师,修炼血魔法的好苗子。这么可口的诱饵,即便明知道是陷阱,血法师也会派他的爪牙来会尝试一下的。不过话说回来,法师圣殿和炼金学派可真是深谋远虑啊,为了抓住一个血法师,布置了这么多年的陷阱。”
夏佐轻揉眉头,“等一下,迪姆。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是说,赫姆斯特的尸体对那帮人来说也有用,是吗?我记得赫姆斯特曾提起过,让神秘人至少把他的大脑带回去…哎,我还是不追问了。这血魔法真是邪门,连死人的东西都能用。”
夏佐沉吟一下,改为问道,“弗利兹是谁?听起来,你对他很熟悉。”
迪姆面色一黯,“曾经的星夜学府学生。你别往外说。”
夏佐惊讶地按住额头,难以想象竟然会有人背叛学府。
“他的事情,我就不提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如果要对弗利兹出手,我绝对不会留情。”迪姆神色黯然地摆摆手说道。
迪姆拍拍自己的肚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得出去一趟。这几天你就在旅馆里冥想吧。哪儿都不要去。卫兵和旅馆老板打过招呼了,没人会来打扰你。一旦情况有变,我会用密讯指环和你联络,到时候你再用风行术过来与我汇合。”
“好。”
夏佐起身把迪姆送出去,坐回到桌边,挠了下后脑勺。
他心里其实对血魔法挺好奇的,因为这个法术流派,光是听上去就知道,绝对与生命力有关,正好和现在的加点模式匹配。
奈何这不是正经的法术流派…以后估计很难有机会了解它。
夏佐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取出一支稀释过的凝神药水,躺到床上进入深层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