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苏久卿已经在城门外站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一同跟着去的师爷,实在看不下去,小心的提醒道。
是不是可以走了?
再不走就赶不上下一个落脚点了!
苏久卿应了一声,身子却完没动。
谢启绯不出所料的拒绝了,干脆的苏久卿想把这人从躺椅上扯下来,然后扔进车里,直接打包带走。
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
谢启绯不是玩物,他是活生生的人,是比任何人都要聪明的人!
苏久卿自己走了,走的时候,整个榆树县的人都来相送,有人说他是历届来最好的县令,苏久卿笑了。
他不是最好,只是没时间坏。
苏久卿总在心里鄙夷宋财主,没有一点商人的硬气,整日跟在谢启绯身后,其实想想,他何尝不是如此。
这两年,他跟在谢启绯身边,心甘情愿的帮她搭桥铺路,给榆树县的村民建了十几条通常的道路,博得了众人无数声感激。
“县令大人虽然长得不是很好看,但却是我见过最帅的县令!”
“可不是,明明脑袋有点大,腿有点短,可怎么能这么迷人呢!”
“我爹今天带着东西去县衙提亲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排上队”
“……”
榆树村的村民很可爱,可爱的有时候让苏久卿无从招架,他去过很多地方,从来没见过这么野蛮刁悍的村民。
明明应该和开心的,可为何突然就舍不得了?
“大人,这是我家多余的被子,没地放,您家地大,给留个位?”
被子明显是新打的,蓬蓬软软的,光是用看,就知道很暖和。
“大人,我给儿子做的新衣服,多做了一件,你们体型差不多,穿上应该合适”
他家儿子足足比他瘦了一圈,但衣服却意外的合适。
“饭做多了,正好给大人端来些”
油焖茄子,是他最喜欢的!
苏久卿被很多人巴结过,老实说,榆树村的人做的事真的很没有含金量,却一路暖到了苏久卿的心窝里。
他想起来,第一次和谢启绯一起进京,那时候榆树村众人对他满脸防备,对谢启绯掏心掏肺,而如今他已经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不想离开!
真的不想离开!
可是不得不离开!
皇帝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很不好,在这个当口,他还能记得自己,将自己提升了一个位置,苏久卿能做的只有感恩戴德。
他若是不识好歹拒绝,惹了皇帝,牵连了榆树村,切腹自尽都挽不回。
苏久卿不能赌,也不敢赌!
所以他走了!
带不走榆树县,带不走谢启绯,他只带走了衙门的师爷,看见熟悉的脸,最起码能让苏久卿知道,他曾经在榆树县待过,那不是一场梦。
“大人……该走了!”师爷忍不住又催了一遍。
城门外,苏久卿定定的看着,城门内,那人终究没有来。
他突然扯了扯嘴角,笑了,然后毫不留情的转身,“走!”
师爷一愣,不明白刚才还坚持的人,怎么突然就愿意走了,却识趣的没有发问,万一苏久卿不愿意走,那他就罪过了。
唇边的笑继续扯,越扯越大越扯越大,最终消失在了一骑绝尘中。
谢启绯,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创造一个比榆树县更好的地方!
那个时候,你若是不愿意来,那就换我去!
院子里,许纯盯着躺椅上的巫暖暖,足足看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但凡他的眼睛有一点热度,巫暖暖估计自己身上都能穿个洞了。
巫暖暖懒得看这张傻脸,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
许纯终于忍不住出声,满脸纠结道:“夫子……你是铁石心肠吗?”
巫暖暖眉毛抽了抽,心道她最近老老实实做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底是怎么和那四个字联系上的?
许纯不解的语气中,稍稍加了一点怨念,“你和大人关系这么好,大人走了,你都不去送送!”
许纯也不知道自己怨什么,可就是感觉胸口有一口气,憋涨的难受。
在他们看来,夫子是完美的,虽然有时候有点欠抽,有点流氓,有点赖皮,但对人却是实打实的好。
不然,村长他们也不会这么相信夫子。
可现在,苏久卿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或许这辈子他们都见不到第二次,夫子却连出去送送都不愿意。
许纯不理解,很不理解!
巫暖暖睁眼,没好气的踹了一脚许纯,“臭小子,老子非要抱着他哭才算重情重义吗!”
许纯点了点头:“嗯”
巫暖暖被气笑了。
许纯看了巫暖暖一眼,朝后退了一步道:“夫子你刚才自称为老子,为人师表却不自律,这样不好”
巫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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