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望着那清水河面一言不发,却不知那狗子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爷爷的身旁。
“师父,你的本事什么时候能传给我啊?”狗子恬不知耻的问道。
爷爷闻言是一脸的疑惑,转过头去看向了那满脸恳切的狗子说道:“你师父我不就那么点本事吗,不是都已经交给你了吗,以后你自己单干不是问题。”
“不是,师父,我说的是你那一身驱邪伏妖的本事,我可是亲眼见到你对付那个大鲶鱼还有那个红衣女人的,简直就是活神仙。”狗子说道。
爷爷闻言眉头挑了挑说道:“额……这个一切都是要看缘分的,缘分到了我自然会教你的。”
一听爷爷有意要传授,狗子有些急不可耐地追问道:“缘分?我狗子能做师父您的徒弟,这不就是缘分吗,是不是就是说我现在就可以学了。”
爷爷没说话,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狗子一见爷爷那杀人般的眼神,立马就怂了,屁都不敢多放一个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田裁缝回来了,其中的一只手中好像抓着什么东西。
“田老哥,你女儿生前的东西找来了吗?”爷爷问道。
田裁缝面色死灰地点了点头,随即将握着东西的那只手摊开,竟是一只银镯子。
田裁缝满是悲伤的说道:“这是她娘临走的时候留给她的,她一直戴在身上不曾取下来,今日也是沐浴时才取下来的,本等着打扮之后就戴上的,没曾想……”
说到这里,田裁缝的眼睛又红了,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了下来。
从田裁缝的手中接过了那银镯子,爷爷安慰着说道:“田老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你放心,你女儿的尸首我一定会替你寻回来的。”
说罢,爷爷转头走向了之前的那个年长的船老大,“老哥,可以下河打捞了,我会给你指明方向的。”
说着爷爷迈步竟就上了船。
那船老大见状忙就开口问道:“怎么向老弟你也要跟着一起下河吗,据老哥我所知,你好像不会水吧,这要是不小心掉到了河里的话,恐怕……”
“没事的老哥,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况且我若不跟着你去,怎么能替你指明确切的位置呢。”爷爷摆摆手说道。
那船老大也不是矫情的人,见爷爷都这么说了,摆明了就是出了事不用他负责,所以船老大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便撑着船离开了河岸。
“师父,我会水,要不带上我吧。”
见船下河了,狗子在河岸上急的跟个跳马猴子似的。
很快狗子便得到了爷爷的回应,依旧是杀人般的眼神,使得他又一次地秒怂了下去。
“老哥,河中心偏右的位置。”
爷爷指明了方向及位置,船老大点头照办。
这清水河虽不像黄河主流那般的汹涌澎湃,但也不像溪湖那般的寂静,激流是有的,但是这却根本难不倒在这河边活了大半辈子的船老大。
在船老大一阵熟练的操作下,船很快就到了爷爷之前指定的位置。
“再往前一点,对就是这个位置,可以定船打捞了。”
在爷爷最后的确认之后,船老大将铁锚从船上扔了下去,船当即就那么定在了河中心的位置。
在定住了船后,船老大确认的对爷爷问道:“向老弟,确定是这个位置没错吧。”
爷爷点了点头,随手将一张符箓捏在了手中,随着他单手那么一甩,那张符箓便凭空的燃烧了起来。
对于爷爷这样的手法,在当时大战巨鲶的时候船老大也是见识过的,如今见了却依旧是惊的他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混元江边玩,金刚列两旁,千里魂灵至,急急入窍上,急急如律令!”
随着爷爷将咒语念出,先是将田裁缝女儿随身的银镯子扔了出去,然后又将手中的火符抛出。
火符、银镯子,二者皆在距离河面不足半寸之时停止下坠,最后二者合二为一,竟化作了一环形的火环停留在了那湍急的河面之上。
做完了这一切,爷爷转过头去对船老大说道:“老哥,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在这一炷香的时间之内,找到了便好,若是找不得见,也请你即刻的返回,切记。”
说着爷爷更是随手的从怀中拿出了一支香来点燃了。
那船老大此时已经被爷爷的手段给彻底的折服了,之前那股子的豪横劲也荡然无存了。
见爷爷已经点燃了香,当即便点头说道:“好,我这条命就交给向老弟你了,我去了。”
说着那船老大在腰间绑上了一根绳子,抱着一个牛肚泡就纵身跳进了那清水河当中。
人在水下是要呼吸的,尤其是像清水河这种湍急且浑浊的,就更考验人了,往往一不留神就会被这浑浊的泥沙之水呛到。
一旦要呛到了,只需一口,那就是大罗神仙在世也只有束手无策了。
也正因为是这个原因,清水河边的这些个船老大们,为了能够潜到更深的水域去抓更大的鱼,便研制出了牛肚泡这东西。
牛肚泡,听起来像是用牛肚做的,但是其实却是用牛的尿泡做的,因为叫起来不好听,便改成了牛肚泡。
牛的尿泡很大,且柔韧性很好,胀大数倍也不容易破裂,里面装满了空气可在水中停留近半个时辰之久,所以深受那些船老大的喜爱,几乎人手一个。
爷爷也觉得这牛肚泡是个好东西,就是味道过于浓郁了一点儿。
为了能够快速地沉到河底,船老大还在身上绑了不少的石块,刚一入水便不见了踪影,唯一能够感觉到那船老大还存在的,也就只有那在不断向河水中延伸的绳索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绳索还在不断地向河中延伸,不多时十余丈长的绳索就见了尾了,刚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绳索停止了继续的延伸。
或是担心绳索彻底地掉进河水里,爷爷一只手抓住了绳索仅余的尾巴,眼睛则死死的盯着那湍急的水面,以及手中那不断缩短的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