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越拉着曾亦走出好远,直到拐过几个街角,曾亦仍是脑袋低垂,满脸的沮丧,喃喃着:“他还是知道了。”
看着对方揪心的样子,钟越紧握曾亦的双手,眼眸灵动,认真的望着他,“你可以恨他,你也可以恨他们,你有这样的权利,因为你也是受害者。”
“受害者?可是他们一直告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此时的曾亦眼神迷离,水眸氤氲,浓浓的眉毛仿佛要打成一个难解的结,让人看着着实心疼。
钟越仍旧握着他的双手,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缓缓摩挲,“那是因为他们不想承担后果,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当时无力反抗的你。”
曾亦声音沙哑,满面愁容,“是这样的吗?”
“当然!”钟越双手抚上曾亦的脸颊,对上他的眼神,声音清丽,承诺道:“看着我的眼睛,相信我,只要我在你身边,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我的肩膀永远都是你的。”
曾亦微微回神,望着眼前的钟越,近在咫尺的她,脸上写满了坚定与认真。
曾亦仍是没有出声,就这样望着钟越良久,旋即微微倾身,脑袋抵在钟越胸前,声音软糯:
“靠一下。”
钟越莞尔,略微踮脚,接收住曾亦坚实而厚重的肩膀,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哇,小仙女在我的启发下,终于有了一丢丢恋爱技巧,怎么样,恋爱的感觉四不四很好啊~】
“是的,比万年单身狗感觉好很多,尤其是比万年单身狗,系统!”
【什么!呜呜呜~小仙女,你怎么又欺负我,我,我这就去切腹自尽!】
“去,赶紧的,每次就你喜欢破坏气氛!”
心机6被损到下线,钟越的脑子瞬间清净了很多。
直到第二天傍晚,钟越正给曾亦讲冥界阎王是多么的不靠谱,可一个电话袭来,瞬间打断了钟越。
钟越倚着曾亦的肩头,看了看他的手机,一脸的不耐:“谁啊?”
曾亦眉头微皱,声音低沉,“是家里的电话。”
钟越更加不耐,秀眉微蹙,真是破坏我的好心情,厉声道:“快接,速战速决。”
曾亦轻轻答应,按下接听键。
只听一个老者的声音随即响起,“二少爷,不好了,大少爷住医院了!”
顿时,曾亦猛地站起,“我哥住院了,怎么回事?”
“昨晚大少爷酒驾,发生车祸,情况严重,老爷让我给你打电话,让你赶紧去医院。”
曾亦立刻收好手机,神色慌张,“我哥昨天晚上出车祸了。”
“车祸,严重吗?”钟越倒是问的漫不经心,反正不是倒霉蛋,她都不关心。
“不知道,我现在就去看看。”曾亦拿上东西就要走。
钟越只好立刻跟上,“我跟你一起。”
二人随即赶到医院病房。
刚从电梯间走出,钟越远远的望见,曾鸣一脸颓势的面对墙壁,双手握拳,不断敲打着白色墙壁。
而曾鸣对面的孙华诺,一直保持的贵妇之姿也是荡然无存,全身龟缩在墙角,双手掩面,整个身体一抽一抽的,似是哭泣。
看来应该很严重,钟越跟在曾亦身旁,感觉一场大戏又要上演,钟越甚至有点迫不及待。
曾亦缓步走至病房前,声音低沉又踌躇,“爸,妈,我哥,他怎样了?”
闻声,曾鸣缓缓回头,一脸绝望的望着曾亦,食指狠狠指着曾亦,却是半天都说不出话。
曾亦不明所以,准备向前一步。
但突然之间,孙华诺猛地蹦至曾亦眼前,指着曾亦的鼻子,破口大骂,
“这下你满意了,凡凡一走,整个曾家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承认,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我说你怎么这么歹毒,从小我的凡凡对你多好,什么都记着你,可你呢,居然恩将仇报,你还是不是人啊!”
“我哥死了?”曾亦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但在孙华诺的眼中,曾亦的一切行为,都是装的。
于是她越骂越起劲,发展到后来,光是骂已经不解气了,直接拉着曾亦的衣领,上来就是一巴掌。
一直站在一边的钟越,绝对不能答应。
在孙华诺第一个巴掌得逞之后,钟越立刻推开孙华诺,大喊:Stop!
突然而至的异域语言,让所有人呆愣一秒。
旋即钟越一个反手,对着孙华诺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之后还一本正经的说道:“礼尚往来,才是君子待人之道。”
众人懵逼,尤其是孙华诺,这是什么情况?
但钟越仍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望着孙华诺,打你都是轻的,要不是看在这里人太多,直接拿火烧你,居然敢打倒霉蛋。
坚决不能同意!
曾亦也是一片懵逼,本来想给孙华诺道歉,但被钟越一把抓住。
孙华诺见钟越不好欺负,随即不再搭理钟越,直接把所有火力对准曾亦一个人,“真没想到你竟还是个吃软饭的,以为找了一个这样的女朋友,我就怕你了吗,真是休想!”
曾亦不想再跟孙华诺纠缠,直接转身跑进病房。
只见雪白的病床上,躺着一个面无生气的面孔,年纪轻轻的样子,却已没有任何气息。
曾亦看着全身盖上一层白布的曾凡,满脸的不敢置信,颤抖的双手刚刚伸出,便被紧随其后的孙华诺,直接推倒在地。
孙华诺仍旧骂着,“不要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休想碰我儿子一下!”
死了儿子可以理解,但是把仇恨转移到另一个无关的人身上,真的就很过分。
钟越立刻扶起地上的曾亦,声音凌冽,面色凶狠,
“你儿子死了,是因为酒驾,和曾亦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曾亦从来没有觊觎你们家的任何家产,不要看着他好欺负,就一直伤害他。”
钟越撂下这句话,拉着曾亦就走。
此时的曾亦全身瘫软,幸好钟越力气大,才把他轻松拖走。
一路上,曾亦坐在车里纹丝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的望着前方。
直到回到自己的住处,全身蜷缩在沙发里,呆愣良久。
忽然,一脸受伤的望着一旁的钟越,“我可以再靠一下你的肩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