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萧,白雪飘零,两伙土匪举枪相向,中间夹着一个花容失『色』悲悲戚戚的女子。
双方怒目相视,别的动作却是一点都没有,那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都已经被冻得发木了可是却没有哪一方敢把手指松开。
这是是一声双方意志的比拼,却又更象是一场比较哪方更扛冻的比赛。
“爹,他们咋不开枪呢?”就在一条门缝里,两双眼睛正盯着二十多米外就发生在他们家门前的这令人窒息的场面,低声说话近乎于耳语的是下面的那个也就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
“他们不敢开枪,一开枪谁也捞不到好!”回话的那个是上面那双眼睛的主人。
此时还敢说话的还敢隔岸观火的两个人是一对父子,本名不可考,当爹的绰号史大胆,儿子的绰号史小胆,至于史大胆的媳『妇』却是早就死了,父子俩一直相依为命了的。
因为“史”与“死”在发音上也只是平卷舌上的区分,所以这爷俩却是又被镇子里的人称为“死大胆”和“死小胆”。
你们可不要以为史小胆胆就小,说他胆小那是和他那个胆大无比的爹比起来是小那么一点的,可和其他人比那胆子却绝对是够大的!
“磨叽,这么举枪天都快黑了,我都冷了。”史小胆又低声叨咕道。
“闭嘴!动了!”史大胆训斥道。
果然,这时场上终于有动静了,那个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终于是把枪口冲天上一指,然后用已经冻木了的手指挑着那支盒子炮落了下来,他把枪的保险关了。
他对面的张忍冬也是收枪,将枪别『插』到了腰间,然后却是浑若无事般的把他一直『裸』『露』在外的手袖到了棉袖子里。
既已达成默契,双方陆续收枪。
“三场,三局两胜,打赢的带走这个女人!”那个刀疤男子说道。
“好!”张忍冬痛快的答道。
双方一直处于对峙之中,哪方都想抢走那个女人哪方却同样不想开枪。
不想开枪那自然是因为只要枪声一响哪方也捞不到好处。
于是张忍冬提出了个建议,双方比谁的拳头硬,打三场,谁赢了这个女人就归谁。
那刀疤男子自然不肯同意,在他看来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凭啥让张忍冬他们横『插』一杠子给夺走了?
可是张忍冬就是不撤,就端着枪和他们硬杠上了!
刀疤男子眼见天就要黑了,却也只能同意张忍冬的建议。
他们人少,天一黑,对方后面的那个距离现场还有三十来米手拿双枪的女“同行”要是绕到他们后面给他们个连发他们绝对会直接扔在这里。
彼此是哪个绺子的不知道,可是是不是惯匪彼此却都能看出来,惯匪里没有善人没有菩萨心肠,能够活下来凭的全都是心狠手辣加运气。
如果不是这回双方近在咫尺一旦开枪就会两败俱伤,这场遭遇战只怕早就以一方横尸当场而结束了!
张忍冬和那个刀疤男子各挑了一个人,于是那两个人将枪交给了各自同伴便走向中间的空地走去。
土匪的世界没有那么多规矩,两个人觉得自己的拳头可以够到对方的脸的时候,便直接扑在了一起。
世上哪有辣么多武功高手?
此时这两个人打在一起全凭谁的劲大谁灵活一些罢了,至于说下手狠辣,呵呵,都是一样的!
张忍冬这伙的上的人叫刘大炮,很明显他劲大占优,几拳怼过去对面那个人就扛不住了,一步步直往后退去。
眼见胜机再握,刘大炮大吼了一声就向前又是一冲,吓得对面那人竟然扭身要跑!
刘大炮乐了,这水平还敢上来?不够丢人现眼的呢!
他一个饿虎扑食就奔那人扑去,在他的想法里那自然是在这一扑之下就奠定胜局可以结束这场打斗了。
可是他却没料到对方扭身欲跑用的却是拖刀之计,身子是扭了只不过划了一圈又扭回来了并且一低身抬腿就是狠狠一脚!
对方明显是精于算计之辈,他一低身刘大炮的那一扑所伸出去的双臂就没抓到人家,而人家那一脚正蹬在了刘大炮的裤裆上。
这一脚虽然没有把身大力不亏的刘大炮踹飞出去却也直接就把刘大炮踹成了一个双手捂着受创部位的“大虾”疼得在原地直转磨(mē)磨儿了!
那人算计好了一招得手怎么会没有后招,跳上前来接着一拳就打在了刘大炮的耳根子上就把他放倒在了地上。
当他抬脚还想往刘大炮脸上踹的时候,张忍冬已是喊道:“停,我们这场认输了!”
此时对方那个一开始谁也没有看好的人看了一眼已是被他打得晕头转向直呻『吟』的刘大炮这才哼了一声走回去了。
此时引起了这场争斗已是站在一边的那个女子一看张忍冬这伙这回竟然输了一场,脸『色』当时就又变得惨白了一些。
“这场我上!”张忍冬咬了咬牙道。
张忍冬之所以提出这么三局两胜打架分胜负的一招来而对方又不同意,双方一直举枪在这里耗着,那自然是因为双方头领都看到张忍冬这伙人个高身壮的多!
既然没有辣么多武林高手,自然是身大力不亏,还不让『摸』板、砖菜、刀皮带那就是谁力气大谁赢。
只是张忍冬却未曾想刘大炮让对方给算计了。
所以他必须亲自上了,要是再输了第三场也不用打了,他那也只能把那女人交出去了,尽管他心中极是不舍。
而出乎张忍冬意料的是,对方见是自己上场那个刀疤男人却没上,反而是派了另外一个人上来了。
在张忍冬的想法里,那个刀疤男子肯定是最难对付的,但没奈何己方已输了一场,这场必须得赢,至于最后一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对方上的这个人身材和张忍冬差不多,脚上却是穿了一双民间很少见的厚底皮靴,也不知道他这靴子是从哪里抢来的。
张忍冬对着那人的皮靴眯了眯眼睛仿佛对那双靴子很是忌惮的样子。
要知道,皮靴的底子肯定是比他所穿的毡疙瘩要厚的,同样踹上一脚那疼痛是不一样的!
眨眼间双方走到一起,二话不说又打了起来。
张忍冬你看他说话硬气,打起架来却极是灵活,就在原地兜圈子,那人试图踹了他几脚却都被张忍冬躲了过去。
那人便心急了起来,这回又抬脚踹来却是动作有点大了。
张忍冬向后一避趁那人没踢中目标重心未收回之际作势一扑,那人吓得往后一退。
可他哪料张忍冬那一哈腰也只是下一招的蓄力罢了,他竟然直接就又扑了上来。
那人抬脚便慢了虽然脚也踢到了张忍冬却终是未及发力便被跃起来的张忍冬直接就掐住了脖子。
那人一抬腿后是单腿着地如何架得住张忍冬这一扑,直接就被张忍冬掐着脖子摁在了地上!
已是取得优势了的张忍冬不管那人来打过来拳头却是猛的把头一低,于是他的脑门直接就撞在了那人的鼻梁上!
只撞了一下那人的鼻梁骨处便发出了轻微的脆响,可张忍冬却是用自己的头盖骨连撞了那人三下!
张忍冬不待那个刀疤男子喊停就已经自己爬了起来,而对手已是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了,张忍冬的棉帽子也撞飞了,他的额头上却沾染着那人冒着热气的鼻血!
“这场我们认输!”刀疤男子也喊出声了。
干土匪这行所讲的绝对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要是眼看自己这方人受伤了你还不认输,以后谁又给你卖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