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抗日秘营的一个木楞子房子里传来了一阵阵的读诵声。
“大家都记住了吗?跟我一起念‘打倒日本帝国主义’”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于是,那众人“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声音便同时响了起来。
那声音很大,惊得几只刚要落在木房子上的山雀慌忙远飞而去。
屋里站在黑板前面讲课的那个女子穿了身灰布军装,只是小腹已是微微隆起,明显已是有了身孕了。
她,正是二蛮子的媳『妇』胡梅。
而下面则是黑压压一大片挤坐在一起的人。
小北风和小妮子坐在了前排,后面的是雷鸣小队的其他成员,再后面才是赵挑水特务连的人。
所有人都学得很认真,因为跟着学写字学文化的任务是雷鸣强调过的。
为了让这项工作顺利开展,雷鸣特意嘱咐小北风及雷鸣小队的成员,一定要起到带头作用。
时下国人多不识字,就是抗日游击队也是如此。
没有人愿意当睁眼瞎,现在自己人免费教,那自然是要好好学的。
所以平时一贯给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感觉的小北风那眼睛也是瞪得滴溜圆。
而此时在另外一个马架子里,雷鸣却是盘腿坐在炕上,周让则是趴在了他的身边在那里“烙肚皮”。
熊胆汁那自然是弄来了。
只是,伤员又增加了一个。
因为周让的后背让那只熊瞎子抓伤了,尽管也只是那头熊在他熊生弥留之际很轻柔的抓了一下。
马架子里的光线很暗,唯一能采光的也就是一个只有一尺宽的糊着双层窗户纸的小窗户。
“哎呀,这要是玻璃镜子该多好!”周让趴在那里感受着那并不强烈的阳光感叹着。
雷鸣并不接话就盘腿在那里闭目养神。
“哎,我说小六子,你能不能说句话啊!”周让再次说道。
她觉得雷鸣哪点都好,就是不爱说话这点实在是让她郁闷。
雷鸣睁开眼时看到周让正歪着头看着自己,终究是说道:“那你给我挠挠后背吧,刺挠(nào)。”
(刺挠,东北话里“痒”的意思)
周让被熊瞎子抓伤了,雷鸣却好多,伤口已经结痂,炎症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只是,当伤口将好新肉初生之际那里自然痒得很。
“凭啥?找小妮子去!”周让白了雷鸣一眼。
雷鸣又无语了,他伸手够了一下自己痒的地方。
只是那个地方正是在肩胛骨的下方,他又不是长臂猿,是怎么够也够不到的。
于是,雷鸣只能忍,把眼睛一眯又无语了起来。
周让这么说那是在耍女孩子的小『性』子呢。
原因只是因为有一回给雷鸣换『药』是小妮子给换的。
当时周让就在跟前,她虽然神『色』未变,可是这小账却是已经给雷鸣记上了。
因为此时在她的心里,那小六子已经是自己的了。
雷鸣坐了一会儿,可是肩膀下面却是愈发的痒了起来。
他又拧着身体尝试着自己伸手去够,可,奈何,依旧是鞭长莫及。
于是,雷鸣只好对周让说道:“你现在也受伤了,等你刺挠(nào)时我也可以帮你挠不是?”
“那要是小妮子那里也刺挠的时候你帮着挠不?”周让歪着头问。
“有小北风呢。”雷鸣不以为然的回答。
“这么说还行!”周让抿嘴笑了。
虽然雷鸣并没有正面回答她,但她知道能让雷鸣说出这样的话来就很不容易了。
于是,周让爬起,帮雷鸣解开衬衫上的扣子扒开衫衣,就帮他轻柔的挠了起来。
雷鸣穿的这件衬衣是周让从日军身上扒来的。
战争年代人没有那么矫情。
谁管它是不是死人的衣服,能用就行。
当然了,毕竟是雷鸣受伤了嘛。
怕那衬衣脏感染伤员,周让到底还是把这件从那个日军大队长死尸上扒来的衫衣洗了一下。
日本人个子矮,想给雷鸣找到一件合适的衫衣那是真不容易。
雷鸣在周让手指的挠动下舒服的哼哼了几声,还美的滋的抻了个懒腰。
他嘴里说着“行了”,自己则是又衫衣拉起重新系好。
而这时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了悉悉琐琐的声音。
“你嘎哈呢?”雷鸣问。
“你也帮我看看,看还有脓吗?”周让说。
待到雷鸣回头时就见周让已是把棉衣脱去,甚至里面的衬衣都被她自己扒到腰了。
整个人就老老实实的在炕上趴着。
周让的皮肤很白晰。
可也正因为白晰,她后背上被熊瞎子划出来的那道伤痕也就显得格外刺眼。
伤口发火了,但脓却是没有的。
雷鸣做了个深呼吸,到底是帮周让轻轻的『揉』了『揉』那也已经结痂的伤口。
“还好,让熊瞎子伤在后背上了,要是它那一巴掌打前面,说不定以后我就『奶』不了孩子了!”周让很庆幸。
周让这话——呃,无所谓了,雷鸣早已经熟悉周让的『性』格了。
他便故作不解的问:“『奶』孩子?谁的?”
“废话,当然是我生的!哎呀,你轻点『揉』。”周让嗔道。
“废话,我还不知道是你生的,我是说孩儿他爹是谁?”雷鸣又问道。
“孩儿他爹?”周让抬起头来看向雷鸣,目光当真如水,“我和你生一个好不好?”
周让那衬衣都被她扒到腰了。
她这一抬头虽然说该『露』出来的没全『露』出来,但,雷鸣未曾看到**山却也看到了倒扣的馒头山了。
象白馍一般,很美。
雷鸣有点微愣的看着周让,眼睛眨了眨才说:“不好,大姐,我今年才十八!”
“十八咋了?”周让重新趴好,嘴里接着说,“你十八,可我都二十一了。
再说了,你想想,咱们两个要是生个孩儿,本事象你,长得象我,那长大了打小鬼子得多厉害!”
说到这儿,周让自己也有不好意思了,把脸贴在炕上在那吃吃的笑。
“快拉倒吧,要是象你那么虎净往熊瞎子身底下钻,长得再象我,以后谁嫁给他!”雷鸣不以为然。
而这时,雷鸣内心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和周让现在这个样子,那自己和周让的关系可就——
哎呀,那门可是没挂呢。
可是也不能挂呀,这大白天的!
雷鸣正在那胡思『乱』想呢,周让却是又说话了:“小六子,你想看看不?”
“看啥?”雷鸣看向周让。
然后他就觉自己这话问的真是废话。
因为周让又把头歪过来看自己,而她的手却是已经护在胸前了。
雷鸣心跳加速了,感觉到了自己的某种变化。
但雷鸣毕竟是那个一向谨慎小心的雷鸣。
于是他问:“那我要是看了,这辈子你是不是就讹上我了啊?”
“嗯!”周让害羞了,不过她的害羞也只是十分之一秒罢了。
然后,她就用火热的眼神注视着雷鸣问:“看?还是不看?”
两个人的目光就这样对在了一起。
两个人都是战士。
如果以战友的身份来讲,有一个人受伤了,就是异『性』给疗伤那有了肌体接触也是正常的。
可是,现在周让伤到后背却非得让雷鸣看前面,呃——这个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
两个人都意识到了在这一刻,两个人的人生会因为雷鸣的选择而变得不同。
而这时雷鸣再也不是那个平时指挥若定的指挥员了。
此时在周让的眼里雷鸣更象一个淘气的孩子或者一个小贼,一个比小北风还小北风的贼!
她就见雷鸣飞快的瞥了一眼马架子的房门,然后说了一个字:“看!”
周让笑了,双手挪开,弹跳而出。
蜜『色』的,很漂亮。
“是好看!快穿上吧!”雷鸣嘴里说着,眼睛却都快长在上面了。
“1.2.3.4好了,没!”周让飞快的就把衬衣拉了上来。
她用那衫衣掩去了自己主动“献身”的娇羞却掩不去自己脸上的绯红。
两个不再说话,周让开始系扣雷鸣开始闭眼回味。
过了一会儿,周让重新穿好。
她却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你咋知道好看?不比你咋知道,雷小六子,你说你还看过谁的?”
“我有姐。”雷鸣不以为意的回答。
周让笑了,不再审问雷鸣。
然后雷鸣也趴了下来,两个人就并肩趴在炕上说话。
“你还看过谁的?”周让吃吃的笑。
“看过的多了。”雷鸣也笑。
“啊?”周大吃一惊,“你快说说,我真小瞧你雷小六子了!”
“我看过啊——”雷鸣的眼睛开始在眼眶子里转圈。
“我跟你说,我二叔家的那个屯子有一个老娘们,生了七个娃儿。”雷鸣笑道。
“我去,比你娘还能生!”周让感叹。
“扯我娘干嘛?等打完鬼子咱们生八个!”雷鸣不满,“你到底听不听?”
“听!”周让回答。
于是,雷鸣接着讲:“女人生的娃儿多,那个就软了嘛就长了嘛。
那个老娘们那个不是一般的大也不是一般的长。
有一回我看到她背着她家小七儿,那孩子哭。
她就把自己的那个象布口袋似的甩到后面让他家小七儿含着。
当时把我笑坏了!”
“太厉害了,我就是生八个也不要学她那样,多丑啊!”周让叹道。
紧接着她就想,小六子可是要让自己生八个呢,要是自己真变成了那样——实在是太难以想象了啊!
自己这是图意个啥?
她突然有些后悔了。
“小六子,你啥时候开始想要我的?”过了一会儿,周让又问。
“就是——不能说,现在想要你就行了。”雷鸣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你就说说呗。”周让求雷鸣。
雷鸣却是坚决摇头。
雷鸣本来是想说的。
可是,他却又不想说了那自然是有理由的。
他当然知道,自己心中有了周让,那是因为在战斗中,周让顶到了自己的前面。
这话不能说!
这话要是自己敢说出去,以周让的『性』格那还不哪回都冲前面去?!
男人得有男人样,就是死也得是男人死在前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