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张惠死后,朱温便无人约束了,他像脱缰野马似的,随意猎艳,无论是朝廷达官显赫的妻妾,还是士绅百姓之家的,只要朱温看上的,都会相法设法得到,更有甚者连自己的儿媳都不能幸免。
朱温养子朱友文,常年领兵在外。朱友文妻子冯氏颇有几分姿色,眼睛有点神似张惠。朱温对其一见钟情,常召冯氏进宫侍寝。冯氏服侍周到,甚得朱温欢心。朱温爱屋及乌,接二连三加封了朱友文。
这一切朱友珪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朱友珪担心长此以往下去,朱温受冯氏魅惑,太子之位恐怕会落在朱友文的手里,自己苦心谋划多年,岂不白费?朱友珪不甘心就此认输,想要依葫芦画瓢。
朱友珪叫来自己妻子邹氏,说道:“夫人,这是东海国进献给父皇的珊瑚树,父皇后又赐给了我,我知道你对珊瑚树情有独钟,故而我今日借花献佛,送给你”。邹氏闻言,兴奋不已,跑过去仔细一看,那珊瑚树五光十色,晶莹剔透,形状也是千姿百态,有的似五彩斑斓正在盛开的花朵,有的似开屏的孔雀,艳丽瑰姿,有的似亭亭玉立的姑娘,正在翩翩起舞。可谓鬼斧神工,令人应接不暇。
朱友珪问道:“夫人喜欢吗?”邹氏回道:“喜欢”。朱友珪说道:“只要能博夫人一笑,我死也心甘情愿”。邹氏回道:“看你油嘴滑舌的,跟往常的你大相径庭,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故意送我珊瑚树来讨好我的”。朱友珪说道:“夫人你这可有点小心眼了,咱俩夫妻一体,还用分彼此吗?我就送你几株珊瑚树,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邹氏回道:“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今日这般殷勤,肯定是有事,不然怎么会送我价值连城的东西呢?”朱友珪说道:“我只是有点小事想与夫人商量,不知夫人能否答应我?”邹氏回道:“果然被我言中了,你果然有事瞒着我,快说”。
朱友珪支支吾吾说道:“我想让你进宫伺候父皇”。邹氏闻言,火冒三丈道:“朱友珪你可是七尺男儿,竟然将自己的媳妇往火坑里推,你还是不是人?”朱友珪忙解释道:“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父皇身体近来抱恙,我只是让你进宫去照顾他,以尽孝心,真的别无他意”。邹氏回道:“你父皇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比我清楚,他若对我动手动脚,我该怎么办?何况后宫佳丽无数,丫鬟太监更是不计其数,你父皇用得着我照顾吗?你心里到底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还不如实招来”。朱友珪说道:“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让你进宫,一来是照顾父皇,二来是探探父皇的口风,到底立谁为太子?”邹氏回道:“你若想知道,你自己进宫去问你父皇去,我不去。你可真有出息,为了自己前途,把自己媳妇搭上”。朱友珪说道:“夫人请勿生气,这只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功成身退了”。邹氏回道:“让我去伺候一个喜怒无常的糟老头子,我一刻都忍受不了”。朱友珪说道:“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夫人不必当真”。邹氏回道:“你说破大天,我也不去。姓朱的你给我记住,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你用来玩弄权谋的棋子”。
朱友珪说道:“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我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做一位碌碌无为的清闲王爷吗?”邹氏回道:“做王爷有何不可?过着且放白鹿青涯间的生活,也是快乐融融,何必为了皇位争个你死我活呢?”朱友珪回道:“你太天真了,待父皇百年之后,无论我那个兄弟荣登大宝,都不会放过我们的。我别无选择,只能砥砺前行,和他们争”。邹氏回道:“既然你想争,就光明正大的争,我在背后做你的坚强后盾”。朱友珪叹息道:“我也想光明正大,可人家不给我机会,你可知自从朱友文家那位进宫之后,朱友文可谓平步青云,我看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了”。
邹氏问道:“此话可当真?”朱友珪回道:“我哪敢诓骗夫人啊?”邹氏回道:“那你父皇可真是个糊涂虫,平时精明算计,没想到临了临了竟然如此昏庸,怎么能将太子之位交给养子朱友文呢?”朱友珪回道:“谁说不是呢?可纵使父皇再英明神武,也架不住那个狐狸精搔首弄姿,从旁魅惑啊!”邹氏回道:“这个狐狸精真是为祸不浅,我定要与她一较高下”。朱友珪说道:“夫人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我与夫人同心同德,同仇敌忾。若是朱友贞当了皇帝,我也就认了,可他朱友文一养子,卑贱下作,他凭什么当皇帝?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我绝不允许此事发生”。邹氏回道:“你少给我戴高帽,要我进宫可以,但我有什么好处?”朱友珪回道:“只要夫人能帮我夺得太子之位,他日我若登上大宝,皇后之位非你莫属”。邹氏问道:“此话可作数?”朱友珪回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邹氏回道:“有王爷允诺之言,妾身即使舍弃自己性命,也定要助王爷登上大宝”。朱友珪回道:“我全身荣辱可就系于夫人一人之手了”。邹氏回道:“王爷,您瞧好吧,妾身绝对不会输与那个狐狸精的”。
邹氏精心打扮了一番,自我感觉还算良好,便进宫去了。
太监总管王德恩见邹氏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墨的,甚是奇怪。邹氏见王德恩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也觉得尴尬不已,问道:“王总管,您这是?”王德恩忙回道:“夫人今日与往常不一样”。邹氏回道:“哪里不一样呢?”王德恩答道:“老奴也说不好,只是觉得今日夫人格外光彩照人”。邹氏回道:“我今日有要事要求见陛下,自然得隆重一些,还请王总管向陛下通禀一声”。王德恩回道:“老奴这就去,请夫人稍等一会”。邹氏回道:“有劳”。
朱温和冯氏正在行鱼水之欢,王德恩说道:“启禀陛下,鄞王妃有事求见”。朱温闻言,气得一句话没有说,冯氏回道:“陛下有正事在忙,叫她回去吧”。王德恩回道:“是”。朱温说道:“慢着,叫她进来吧”。
邹氏进来,跪下言道:“臣媳给父皇请安”。朱温回道:“免礼平身”。邹氏回道:“谢父皇”。
邹氏见朱温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冯氏又是一副娇滴滴的样子,心想这狐狸精果然名不虚传。冯氏依偎在朱温怀里,抓起葡萄,喂朱温,说道:“陛下,您吃啊”。朱温回道:“你吃,你吃”。
邹氏见状,心想这我也会啊!岂能让你独领风骚啊?邹氏直接走上去,也依偎在朱温怀里,朱温也是一脸懵,忙问道:“你不是找朕有事吗?”邹氏回道:“照顾陛下就是正事”。朱温,闻言,哈哈大笑道:“朕真是有福之人啊!个个儿媳都是乖巧懂事,让朕开心啊!”
冯氏见朱温和邹氏顷刻间就打得火热,心里莫名不是滋味,说道:“臣媳府中还有事,请恕臣媳告退”。朱温回道:“现在友文又不在府中,你不用做饭,回去这么早干什么?”邹氏说道:“莫非是嫂子看到我不高兴?”冯氏强颜欢笑回道:“哪的话?妹妹能来,嫂子真的很高兴,嫂子真的是有事,非走不可”。邹氏回道:“既然嫂子有事,就先走吧,我今日没事,刚好留下来照顾父皇”。
冯氏一想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大好局面,如果自己一走了之,岂不白白便宜了邹氏,冯氏觉得自己不能赌气,说道:“我忘了,我今日没事,我留下来陪父皇用膳”。朱温闻言,大喜道:“这才对了嘛,家和万事兴,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在一起”。冯氏回道:“父皇说的是”。
邹氏说道:“父皇,您别生气了嘛,吃葡萄”。冯氏见状,也说道:“父皇,您吃荔枝”。朱温见两位儿媳如此殷勤,心花怒放,回道:“你们也吃”。
邹氏说道:“嫂子,我们俩去父皇准备晚膳”。冯氏回道:“好”。
两人刚出朱温寝宫,邹氏就骂道:“你个狐狸精,魅惑勾引父皇真的是不知廉耻”。冯氏不甘示弱,反驳道:“你比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你还不是一副媚骨天成?”邹氏回道:“那也是你不要脸在前,若不是你不守妇道,和父皇夜夜笙歌,搞得后宫鸡犬不宁,我也不会学你”。冯氏说道:“你真的是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话说你进宫,你家王爷知道吗?还是你家王爷心胸开阔,孝顺得体,竟然将自家媳妇送给自己老爹”。邹氏说道:“那你呢?你还不是在给你家王爷戴绿帽子?”冯氏回道:“我跟你可不一样,我丈夫已经几年没回,我想男人了,也无可厚非”。邹氏回道:“你竟然将不知廉耻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服了你了”。冯氏回道:“你少在这出言不逊,含血喷人,你和我目的一样,咱俩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邹氏回道:“行,那咱俩就谁也别埋汰谁,那咱俩就各凭本事,看谁笑到最后”。冯氏回道:“好啊!你尽管放马过来,谁怕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