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宁自从被李存勖加封之后,更加肆无忌惮,根本不把李存勖放在眼里,对朝廷大臣更是呼之则来,呵之则去。朝廷大臣气不过,纷纷上书弹劾李克宁,结果奏折全被李克宁派人拦下了,李克宁便将上书之人全部凌迟处死了,李存勖对此无可奈何,只能听之任之。
半年后,李存璋妻舅康承因失手打死人,康承本因为此事花点钱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谁知打死的人竟然是魏阳朔的儿子,魏阳朔痛失爱子,自然是悲痛至极。
魏阳朔问道:“管家你可知是何人害死了少爷”。管家魏四回道:“是康承打死了少爷”。魏阳朔问道:“你可知康承家住何地?”魏四回道:“住东街巷尾”。魏阳朔大怒道:“来人,将康承给我抓来,我要他血债血偿”。魏四闻言,无动于衷。魏阳朔大怒道:“我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还愣着干什么?”魏四回道:“大人,息怒,那可是将军府,我们这堂而皇之的进去抓人,恐引起冲突”。
魏阳朔问道:“是将军李存璋的府邸吗?”魏四回道:“老爷所说不差,正是李存璋的府邸”。魏阳朔说道:“康承仗势欺人,正好我给他点颜色看看,你去带人将康承给我抓回来”。魏四回道:“可李存璋毕竟是大王的亲弟弟,还望老爷三思而后行”。魏阳朔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杀人偿命,也是天经地义的,你们理直气壮去给我抓,何况抓的又不是他李存璋,你们怕什么?”魏四回道:“可打狗还得看主人啊!”魏阳朔大怒道:“真是一群废物,啰里啰嗦的,我养你们何用?”魏四沉默不言,魏阳朔怒道:“让开,我自己去”。说罢,魏阳朔拂袖而去,魏四在后面喊道:“老爷,您慢点,等等我”。
魏阳朔怒不可遏,直接带着自己辖下士兵杀向了偏将军府。偏将军府的守卫见魏阳朔来势汹汹,忙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魏阳朔回道:“麻烦通禀一声,就说魏阳朔求见李将军”。守卫回道:“我们将军现不在府中,请回吧!”魏阳朔问道:“那李将军几时才能回府?”守卫回道:“我只是守卫而已,怎么会知道主子的事”。魏阳朔继续问道:“那康承可在府中?”守卫回道:“在”。魏阳朔说道:“那好,你叫他出来见我”。守卫回道:“你找我们康爷何事?可有请帖?”魏阳朔回道:“我找他索命”。守卫闻言,大吃一惊,回道:“你是开玩笑的吧!你去这晋阳城扫听扫听,谁敢索我们康爷的命,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魏阳朔大怒道:“我就是活的不耐烦了,你让他赶快滚出来见我,不然我踏平这将军府”。守卫大笑道:“你好大的口气啊!你找茬找错地方了,这可是堂堂的将军府,岂容你在此撒野?来人给我抓起来”。魏阳朔回道:“我劝你就不要白费力气了,你看我身后有多少人马,你再敢乱动,我就杀了你”。守卫惊愕道:“你...你到底想干什么?”。魏阳朔说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我要索康承的命”。守卫回道:“你可不准乱来,这可是当今大王亲弟弟的府邸,你带兵包围府邸可是犯上作乱,要诛九族的”。
魏阳朔对守卫之言,不理不睬,大喊道:“随我进府擒拿康承,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士兵答道:“是”。
魏阳朔带士兵横冲直撞进入了将军府内院,仆人见大批士兵进来,吓得东奔西跑,四处逃散。
魏阳朔大喊道:“不能放过一角一落,给我把康承找出来”。
过了一会,士兵将康承抓了起来,魏阳朔见到康承后,怒不可遏,上前就给了康承一巴掌,吓得康承,直呼饶命。魏阳朔大怒道:“你个败类,竟敢杀我儿子,我今日让你血债血偿”。
说着,魏阳朔拔剑正要向康承砍去,谁知康承跪下求饶道:“大人饶命啊!小人不是康承”。魏阳朔大怒道:“你给我站起来,我本以为你条汉子,谁知你敢做不敢当”。康承回道:“小人真的不是康承,大人您要报仇,不想找错对象吧!”魏阳朔回道:“你说得也对,我让你死得明白,不能让你做个冤死鬼”。
魏阳朔喊道:“魏四,何在?”。魏四回道:“老爷,我在这”。魏阳朔说道:“你可见过康承?”魏四回道:“见过”。魏阳朔问道:“你还能识得他吗?”魏四回道:“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魏阳朔说道:“那你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康承?”
魏四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回道:“他不是”。魏阳朔问道:“你可看得真切?”魏四回道:“看得真真切切”。
魏阳朔大怒道:“你竟敢欺瞒我,真正的康承在哪?”假康承回道:“小人不敢说”。魏阳朔大怒道:“你再不说,我先杀了你”。假康承回道:“冤有头,债有主。贵公子之死真的与小人无关,求大人饶小人一命吧!”魏阳朔回道:“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假康承回道:“多谢大人”。魏阳朔问道:“那你知道康承身在何处吗?”假康承回道:“知道”。魏阳朔说道:“那你带路”。假康承回道:“请大人随小人来”。魏四说道:“老爷,您就不用去了,老奴去把康承抓过来,替少爷报仇”。魏阳朔回道:“看仔细,别又抓个假的回来”。魏四回道:“是”。
过了一会,魏四带人将康承抓了回来。
魏阳朔问道:“你可是康承?”康承回道:“正是你大爷我”。魏阳朔闻言,上前给了康承一嘴巴子,大怒道:“大胆贼子,竟然敢取我儿性命,看我如何治你?”康承回道:“我可是将军的小舅子,也算皇亲国戚,何况这是将军的地盘,你能奈我何?”魏阳朔回道:“我能杀了你”。说着,魏阳朔便要一刀砍了康承。康承见势吓得毛骨悚然,喊道:“大爷饶命啊!”魏四说道:“老爷,还是带回府中处置吧,免得外人说三道四”。魏阳朔回道:“好,将康承带回去”。
突然,后面一位珠光宝气的夫人大喊道:“慢着”。魏阳朔转头一看,问道:“你是何人?”那夫人回道:“我是这府内的女主人”。魏阳朔回道:“原来是将军夫人,失敬失敬”。康承大喊道:“姐姐,快救我啊!”康夫人说道:“甭跟我来这一套,赶快放了我弟弟”。魏阳朔回道:“恕我难以从命”。康夫人大怒道:“敢问我弟弟犯了那条法律?你竟敢在我将军府抓人,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魏阳朔回道:“康承横行霸道,草菅人命,论律当斩”。康夫人说道:“你又不管京城吏治,此事与你何干?”魏阳朔大怒道:“他杀的是我儿子,你说我管的管不的?”康夫人说道:“我不知道是令公子罹难,言语若有冒犯之处,我向大人赔不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大人节哀”。魏阳朔回道:“此事与夫人无关,他替我儿子偿命就可以了”。康夫人说道:“打死人肯定是我弟弟的不对,该赔多少我们照赔,还请大人放我弟弟一条生路”。
魏阳朔说道:“我恐你们赔不起”。康夫人说道:“我们将军富可敌国,只要你说个数就成”。魏阳朔脱口而出道:“万万两黄金”。康夫人回道:“你这分明是胡搅蛮缠,什么人的命能值这么多钱?”魏阳朔说道:“我儿子对我来说是无价之宝,我还说少了,赔不起,就少废话”。康夫人回道:“我好心与你赔不是,与你商量,谁知你不领情,还反过来讹诈为难我们”。魏阳朔说道:“我不想要你们的臭钱,我只要你弟弟血债血偿”。康夫人怒道:“这可是将军府,你若敢跟我来浑的,我马上告诉将军,绝对不会轻饶你”。魏阳朔回道:“你一妇道人家,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来人将康承带走平”。康夫人怒道:“你别欺人太甚”。
魏阳朔没有理会康夫人之言,带着康承往大门方向走去,康承大喊道:“姐姐,救我啊!”康夫人直接跑到魏阳朔前面大喊道:“放下我弟弟,不然我不让你们出门”。魏阳朔大怒道:“我不打女人,赶快给我让开”。康夫人回道:“我不让,除非你从我身上踏过去”。
魏阳朔不由分说,直接上前一把将康夫人推倒在地,说道:“我们走”。只留康夫人在地上大哭大叫。
魏阳朔将康承带回府中,破口大骂道:“你个竖子,竟然敢杀我儿子,我让你为他偿命”。康承连连解释道:“小人有眼无珠,真的不知他是您的公子,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小人一马,小人从此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大恩大德”。魏阳朔大怒道:“你甭跟我这花言巧语,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岂能轻饶?我今日非杀你不可”。魏四见魏阳朔正在气头上,杀了康承。此事就没有变通的余地了,若李存璋以后来兴师问罪,魏府会大祸临头,也许还会连累自己。故而魏四建议道:“老爷,直接杀了康承,岂不太便宜康承了吗?”魏阳朔问道:“那你想怎么样?”魏四回道:“您将他交给我,我让他生不如死,慢慢折磨他,让他饱经痛苦,最后将他一刀一刀宰了”。魏阳朔回道:“就按你说的办”。
康承闻言,不寒而栗,大骂道:“你们是泯灭人性的刽子手,我姐夫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有种就直接痛痛快快杀了我,磨磨蹭蹭的算什么英雄好汉?”魏四大骂道:“你少给我在这大放厥词,大言不惭,你给我等着,我有一百种方法慢慢弄死你”。
李存璋刚一回府。康夫人丫鬟茗烟对康夫人说道:“夫人,老爷回府了”。谁知,康夫人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茗烟赶紧劝慰道:“夫人,您别哭啊!老爷,他现在回来了,一定会为您做主的”。康夫人还是哇哇哭个不停。茗烟无计可施,只好跑去找李存璋。
茗烟对李存璋说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夫人吧!”李存璋问道:“夫人怎么了?”茗烟回道:“夫人一直在哭,哭的鼻青眼肿了,奴婢劝也无用,您快去看看吧”。李存璋闻言,大惊失色,回道:“快走”。
李存璋还没到康夫人房间,就大喊道:“夫人,夫人,我回来了”。谁知,康夫人不理不睬,还是一直在哭。
康夫人见李存璋进来,哭得更大声了,李存璋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我出门的时候,你还是好好的”。康夫人还是没有理睬李存璋,只是一直在哭。李存璋便俯下身子帮康夫人去弄眼泪,可康夫人根本不领情,直接把头转过去了,还是哭个不停。
李存璋见康夫人有点不给自己面子,脸上有点无光,面露不悦,怒道:“茗烟,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茗烟回道:“奴婢不敢说”。李存璋大怒道:“你再不说,我把你扔去喂狗”。吓得茗烟跪地求饶道:“老爷,饶命啊!”
康夫人见状,说道:“您就会在下人面前威风堂堂的,在外人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康夫人之言,让李存璋顿时颜面无存,李存璋回道:“我一进门,你就对我不理不睬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嘛?”康夫人说道:“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李存璋闻言,大怒道:“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竟然敢欺负我堂堂将军的夫人,他活得不耐烦了吗?”康夫人回道:“是魏阳朔”。李存璋怒道:“他不就是王叔的一条狗吗?也敢欺负你?”康夫人说道:“他不光欺负我,还差点要杀了我”。
说着,康夫人挽起自己的手臂,青一块,紫一块的,说道:“王爷,您看,这就是他下的恨手”。李存璋问道:“你快点把详情告诉我,我替你报仇”。康夫人回道:“他带人进府抓康承,我不让,他就将我毒打一顿,我被打一顿倒也无事,可丢的是将军您的面子”。李存璋问道:“他好端端的为何要进府抓康承?”康夫人回道:“听说是康承误杀了魏阳朔的儿子”。
李存璋闻言,怒道:“我平常对康承苦口婆心教导,叫他要洁身自好,严于律己,叫他不要出去惹事生非,可他偏偏不听,如今可倒好,惹出了一条人命,我看他如何收场?”康夫人回道:“康承可是我的亲弟弟,您的小舅子,您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李存璋回道:“我是帮理不帮亲”。康夫人回道:“你说得好听,什么帮理不帮亲,我看您就是怂,你也不想想,一个巴掌拍的响吗?不是魏阳朔儿子挑衅在前,康承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人嘛”。
李存璋问道:“你此话当真?”康夫人回道:“当真,我敢骗您吗?您是没看见魏阳朔那个骄横跋扈样,他简直目中无人,更是扬言要踏平将军府,您看他多么盛气凌人,气焰何等嚣张,有这样的父亲耳濡目染,言传身教,他的儿子怕是更胜一筹吧,作奸犯科,欺行霸市也就不足为奇了”。李存璋大怒道:“他好大的口气啊!还想踏平我将军府,我看他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茗烟说道:“这还不止,他还说要让将军您跪倒在他面前,永世不得翻身”。李存璋怒道:“这也太张狂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定要让魏阳朔为他自己的猖獗付出严重的代价”。康夫人说道:“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弟弟,他可是我康家的独生骨血”。李存璋回道:“夫人请放心,这已经不只是你弟弟的生死问题了,更关乎到整个将军府的荣辱尊严问题了。魏阳朔一个贩买猪肉的小人,我誓灭之”。
魏四将康承带到魏府地牢,绑起来后,却不用刑。康承也是满心疑惑,魏四端了一杯酒到康承面前,说道:“康大爷,请用酒”。康承怒道:“难道你想用下三烂的手段毒死我不成吗?赶快拿走”。魏四回道:“康大爷,您误会了,这是醇美佳酿,怎么会是毒酒呢?”康承问道:“你会有这么好心?”魏四回道:“你若不信,我先喝一杯”。说罢,魏四一饮而尽。
康承见魏四喝完酒没事,说道:“快给我来一杯”。魏四又倒了一杯又倒了一杯,端到康承面前,说道:“康大爷,您张嘴”。康承喝了几口,说道:“好酒啊!”魏四说道:“我给您喂菜”。
过了一会,康承说道:“现在酒足饭饱了,我想问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莫非有什么企图?不过我也是将死之人也帮不了你什么了”。康承回道:“我没有什么企图,我只想给我们老爷留条后路”。康承问道:“此话怎讲?”魏四回道:“我们老爷痛失爱子,冲冠一怒之下抓了您,可李将军是当今大王的亲弟弟,他势必会尽力保全你,我们老爷也杀不了你,最后此事肯定不了了之,还望康爷出去之后,不要怨恨我们老爷”。康承大笑道:“还是你有眼光,有见识,说话也中听,你放心,待我出去后,肯定亏待不了你的”。魏四回道:“多谢康爷”。
李存璋怒气冲冲去找魏阳朔,结果碰壁后,便转头去找李克宁。
李克宁说道:“贤侄,你今日怎么有空到老夫府中啊?”李存璋气冲冲的回道:“侄儿是来找魏阳朔,麻烦叔叔将他交出来”。李克宁说道:“你找他有何贵干?”李存璋回道:“他欺我太甚,不但将我府中闹得鸡犬不宁,还对我恶语中伤”。李克宁说道:“他只是我府中的一个小小谋士,竟敢得罪你堂堂将军吗?这有点匪夷所思吧!”李存璋说道:“我谅他不敢,他只是狗仗人势罢了,才敢在我面前狐假虎威”。
李克宁闻言,怒道:“你怎么说话的?你这是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吧,你对我有意见,可以直接说,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李存璋回道:“侄儿只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冒犯叔叔之处,还望叔叔见谅”。李克宁怒道:“你走吧,魏阳朔不在我府中,你到别处去寻”。李存璋回道:“我看叔叔是成心想包庇魏阳朔吧!”李克宁说道:“既然你说我包庇他,请问他所犯何法?”李存璋回道:“他私闯我将军府,又大闹我府邸,罪大恶极”。李克宁说道:“此事事出有因,还不是你那个小舅子仗势欺人,坏事做尽,光天化日之下连魏阳朔的儿子也敢杀,不然魏阳朔也不会去你府中抓人”。
李存璋怒道:“好啊,原来你早就知情,如今还在跟我装腔作势”。李克宁回道:“我知情又如何?康承恶意杀人,罪无可恕,理应斩首”。李存璋问道:“那魏阳朔大闹将军府,就没有罪了吗?”李克宁回道:“他事出有因,乃无心之过,小惩一下即可”。李存璋怒道:“你这是存心包庇,我不服”。李克宁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李存璋回道:“只要你们放了康承,我可以既往不咎,并且和魏阳朔尽失前嫌”。李克宁回道:“我即使能答应,那朝廷律法也不会答应,康承恶贯满盈,非死不可”。李存璋怒道:“那我就去大王面前告你徇私枉法”。李克宁回道:“你快去,我等着和你在大王面前辩驳”。李存璋气冲冲离开了。
李存璋觉得出门前已经答应了康夫人,事情办成这样回去,觉得脸上无光,思来想去,现在只能找曹太后了。
李存璋走后,李克宁说道:“出来吧”。魏阳朔便从屏风后面出来,说道:“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李克宁回道:“你胆子也是不小,竟然敢如此恣意妄为,你就不怕杀头吗?”魏阳朔说道:“是他们欺人太甚,杀我独生骨血,小人忍无可忍,迫不得已才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的”。李克宁问道:“可你想过没有?毕竟他是大王的亲弟弟,指不定以后还会闹出什么大乱子来”。魏阳朔回道:“是小人连累王爷了,为了不让王爷为难,小人愿意去大理寺自首”。李克宁回道:“你是我的首席西宾,我怎么会忍心让你去自首,何况你没有罪”。魏阳朔回道:“多谢大人”。李克宁回道:“你以后做事不可这么莽撞,有什么困难尽管告诉我,我自会为你撑腰”。
魏阳朔说道:“小人以后不会给王爷惹麻烦了,只是小人觉得此事过于蹊跷,怕是个大大的阴谋”。李克宁回道:“何以见得?”魏阳朔回道:“康承明知魏毅是小人的儿子,他还明目张胆将魏毅打死,小人看这背后肯定有人指使,不然康承一纨绔子弟,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李克宁回道:“不会是李存璋指使的吗?”魏阳朔回道:“除了他没有别人,小人担心李存璋也是受人指使”。李克宁问道:“他们用意何在?”魏阳朔回道:“今日李存璋有恃无恐,当面敢与王爷您叫板,肯定是大王在背后撑腰”。李克宁回道:“你继续说下去”。魏阳朔说道:“恕小人之言,这几年王爷一直大权独揽,大王和他几兄弟早已心生不满了。如今大王已长大,觉得他羽翼渐丰,有了和您一较高下的本钱。他才会故意指使康承行凶,实则是在挑战您的权威,这招是在投石问路”。
李克宁回道:“你之言不无道理,那依你我们该如何应对?”魏阳朔说道:“既然他们想和王爷您过招,那我们就奉陪到底。他们投石问路,我们就给他来个抛砖引玉”。李克宁问道:“何谓抛砖引玉?”魏阳朔回道:“我们可以放出风去,说三天后公开斩首康承,李存璋必然会来救,我们到时提前埋下伏兵,可将他们一网打尽。此举可起到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作用,也会让世人看到这晋阳城还是王爷您说了算,势必还会有以前摇摆不定的马上前来投靠王爷”。李克宁回道:“此计甚妙,你速去安排,势必叫他们有去无回”。魏阳朔回道:“遵命”。
李存璋跑去见曹太后,一直跪倒在地喊道:“母后,您一定要替儿臣做主啊!”曹太后回道:“谁敢让我儿受如此委屈?”李存璋回道:“是李克宁”。曹太后闻言,瞬间有点怂,慢声慢语回道:“你王叔怎么得罪你了”。
李存璋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给曹太后说了。曹太后听完,说道:“我看你还是给你王叔真心诚意赔个不是,这事就过去了”。李存璋回道:“我刚才差点给他都跪下了,可人家根本懒得搭理我”。曹太后回道:“可你这事实在有点棘手,哀家恐无能为力帮你”。李存璋说道:“我亲娘死得早,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您哺育儿子,在我心目中您就是我的亲娘,若您你不管我,儿子真的就走投无路了,儿子只能一死了之了”。曹太后说道:“好端端提死字多不吉利,此事你应该去找你王兄”。李存璋回道:“王兄肯定会臭骂我一顿的,至于最后帮不帮还两说”。曹太后回道:“那哀家陪你去”。李存璋回道:“儿臣多谢母后”。
李存勖正在处理政务,见李存璋和曹太后过来,急忙向曹太后见礼,曹太后回道:“免礼,哀家打扰到大王处理政务了”。李存勖回道:“不妨事”。
李存璋突然跪下言道:“求大王替臣弟做主”。李存勖回道:“起来说话”。李存璋回道:“多谢大王,臣弟求大王救康承一命”。李存勖闻言,怒道:“你不找孤,孤还想找你呢,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满桌奏折都是弹劾你纵容自己小舅子恃强凌弱的,你还有何话说?”李存璋回道:“这定是李克宁指使的,他这是恶人先告状”。李存勖问道:“奏折上的可是实情?”李存璋回道:“恃强是有点,但凌弱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们恶意中伤臣弟,愿大王明察,还臣弟一个公道”。李存勖回道:“孤一定会详查,若是实情,孤绝不姑息”。
李存璋说道:“现在康承命在旦夕,让大王先救康承一命”。李存勖回道:“康承没命也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李存璋回道:“臣弟可是您的亲兄弟,您就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臣弟,而无动于衷吗?”李存勖问道:“谁敢欺负你?怕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吧!”李存勖璋回道:“您这是明知故问,李克宁已经骑在臣弟头上作威作福了,您难道看不见吗?”李存勖回道:“不许你恶言诽谤王叔”。李存璋怒道:“你们都怕他李克宁,可我不怕,你不救,我自己救”。说完,李存璋头也不回离开了。
曹太后抱怨道:“你怎么能让你弟弟这样走了,他是个暴脾气,这样会生出大乱的”。李存勖回道:“我是故意激他的,只有激怒他,他才会不计后果干出大事的”。曹太后回道:“你就不怕他把天捅出个窟窿来吗?你再不阻止他,到时可就不好收场了”。李存勖回道:“我不但不阻止他,我还要助他一臂之力”。曹太后回道:“他疯了,连你也疯了吗?”李存勖回道:“儿臣没有疯,儿臣已经忍了李克宁多少年了,儿臣现在不想忍了,儿臣要收回自己的东西,完成先王的遗愿”。曹太后回道:“李克宁可是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你觉得如今胜算几何?”李存勖回道:“儿臣思虑多时,觉得现在正是除掉李克宁的大好时机,李存璋对李克宁怨气冲天,可先消耗李克宁,而最后我将会把李克宁连根拔起”。曹太后回道:“既然你主意已定,哀家就不劝你了,你一定要小心从事”。李存勖回道:“儿臣谨记母后教诲”。曹太后说道:“那哀家就不打扰你处理政务了,哀家回去了”。李存勖回道:“送母后”。
李存璋回到府中大发雷霆,怒道:“李克宁欺人太甚”。康夫人问道:“康承还有没有救啊!”李存璋闻言,直摇头。康夫人继续问道:“将军您有没有找大王求情啊?”李存璋回道:“我找了太后和大王,都是无济于事”。康夫人说道:“那怎么办啊?我弟弟难道真的没救了吗?”李存璋回道:“你弟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再想办法吧”。康夫人哭道:“没有时间了,三日后康承将被问斩”。李存璋问道:“你怎么知道?”康夫人回道:“此消息已经不胫而走,满城皆知了”。李存璋说道:“没有办法,就只有华山一条路,劫法场”。康夫人回道:“夫君请勿冲动,法场附近肯定是重兵把守,危机四伏,故劫法场之法可万万使不得”。李存璋问道:“为何?”
康夫人回道:“现在李克宁故意放出风来,明日斩首康承,妾身以为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等着您”。李存璋说道:“夫人不会以为李克宁想钓我吧?”康夫人回道:“康承还至于让李克宁如此大张旗鼓吧,他这是在抛砖引玉,意图就是引你上钩,好将你一网打尽”。李存璋回道:“夫人请放心,我身手矫健,行动敏捷,做事不会留下蛛丝马迹的”。康夫人说道:“不是妾身扫您兴,你纵使勇猛无敌,可双拳难敌四手。康承是罪有应得,不救也罢,千万再不能搭上王爷您”。李存璋回道:“康承虽然有错,但我是他的亲姐夫,必须得救”。康夫人说道:“可法场之上处处都是陷阱,凶险无比啊!将军你对康承已经够好了,他也会理解您的,没有必要这样”。李存璋回道:“我可是大王的亲弟弟,即使明日被抓,我就不信他李克宁敢杀我”。
康夫人说道:“可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法场是死罪啊!即使大王宠您,他也不能违背律法啊!”李存璋回道:“明知山有虎,我偏要虎山行,我就不信李克宁敢杀我”。康夫人回道:“既然将军执意要去劫法场,妾身也愿随将军同去”。李存璋回道:“此行困难重重,生死不知,我岂能让你同去?”康夫人说道:“将军去得,为何妾身不能去?”李存璋回道:“打架斗殴是大男人干的事,你一妇道人家去干嘛?”康夫人回道:“妾身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妾身不愿看将军您孤身犯险,生死有命,即使明日死在法场之上,妾身也心甘情愿”。李存璋回道:“你不要去,你就好好在家待着等我回来”。康夫人回道:“这毕竟是妾身的亲弟弟引起的,与妾身关系重大,妾身非去不可,何况将军你去赴汤蹈火,妾身岂能心安理得待在家里?良心何安啊?”李存璋回道:“我死不足惜,如果你出了点事的话,我真的于心不忍,你还是待在府中吧!”康夫人回道:“可咱俩是夫妻一体,理应同生死,共患难,你若有事,我也不会苟且偷生”。李存璋回道:“夫人为何这么执拗?这个家需要你来操持,如果我们两个中有一个非死不可,只能是我”。康夫人回道:“你又何尝不是呢?我要么我们一块去劫法场,要么都不去”。
李存璋斩钉截铁说道:“此事我意已决,你就留在家里”。康夫人回道:“我不会让你独行的”。李存璋说道:“既然你不听话,我只能采取非常手段,来人将夫人关到厢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她出来”。康夫人回道:“妾身不服”。李存璋说道:“由不得你,赶紧关起来”。
康夫人还在喋喋不休,争论个不停,茗烟对康夫人说道:“夫人别说了,老爷生气了,我们赶紧走吧”。康夫人还是不甘心离开,最后在茗烟的一番苦口婆心劝导下,才离开了。
李存璋心里默念道:“夫人,对不起,别怪我不近人情,我只能这样做,才能保护你,即使我明日劫法场失败,太后和大王也会尽力保全你的”。
第二日一大早,康承就被押往刑场了,由魏阳朔亲任监斩官。
康夫人打开门,说道:“我要出去”。茗烟回道:“将军千叮万嘱不能让您出去”。康夫人说道:“茗烟,你可是我的陪嫁丫鬟,我对你怎么样?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茗烟回道:“夫人对奴婢恩重如山,可是若奴婢放你出去,老爷知道后会打断奴婢的腿”。
康夫人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为难你了,你叫老爷来见我”。茗烟回道:“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不在府中”。康夫人顿时心惊肉跳,说道:“他明知是圈套,为啥还要去?”茗烟回道:“奴婢听不明白”。康夫人回道:“老爷,现在危在旦夕,我要去救他,快放我出去”。茗烟回道:“奴婢真的不能”。康夫人有点心急火燎,怒道:“你这个榆木脑袋,咋就和你讲不通呢?”茗烟一声不吭。
康夫人想来想去,只有大王能救将军一命了,只能修书向大王求救,说道:“茗烟,你给我拿一支笔和一张纸来,这总可以吧”。茗烟回道:“可以是可以,但您要纸笔干嘛?”康夫人说道:“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快去拿”。
茗烟不一会就拿来纸笔,交给了康夫人,康夫人奋笔疾书后,说道:“你找人将这封信送到大王手里,务必越快越好”。茗烟回道:“可奴婢不认识宫内的人啊!怕是爱莫能助”。康夫人回道:“不认识就使银子,一定要想方设法把信送到大王手里”。茗烟回道:“奴婢这就去”。
快到午时三刻了,刑场上的百姓越来越多,简直人山人海,将刑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魏阳朔心里直犯嘀咕,心想都到这般时刻了,李存璋竟然还没有来?莫非是伏杀李存璋的计划提前走漏了风声。魏阳朔觉得既然李存璋不来了,但康承还是非杀不可。
魏阳朔对魏四说道:“传令下去,快行刑”。魏四回道:“老爷,时辰还未到”。魏阳朔说道:“这骄阳似火,热的我不可耐,还是马上行刑,好尽快还府”。魏四回道:“还是再等等吧,大鱼还没有出现,现在杀了康承,不就前功尽弃了吗?”魏阳朔回道:“我们这守株待兔了一上午,也未见李存璋的踪迹,想必是他胆小如鼠,不敢来了,再等下去,也是白费功夫,行刑”。魏四见魏阳朔态度如此坚决,自己也就不好再阻拦了,若再刻意为康承求情,被魏阳朔发现端倪,可就不好收场了。
魏阳朔一边将令牌大力扔掉地上,一边大喊道:“时辰已到行刑”。刽子手闻令,正磨刀霍霍,康承早已吓得屁滚尿流了。
突然,一个蒙面人手拿刀刃,后面紧跟几个大汉,大喊道:“刀下留人”。魏阳朔见状,站起来说道:“敢问阁下是何人?”蒙面人回道:“江湖人士,不值一提”。魏阳朔说道:“别装了,我认得你,李存璋对不对?”蒙面人取下面巾,回道:“既然知道你爷爷来了,还不赶快放人?”魏阳朔大怒道:“等的就是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口出狂言?”李存璋回道:“死的是你吧”。
魏阳朔大喊道:“来人”。士兵突然刑场两侧跑来,瞬间将李存璋一行人围了起来,李存璋大怒道:“我可是当今大王的亲弟弟,谁敢杀我?”魏阳朔说道:“你恃宠而骄,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劫法场,这可是死罪,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你赶紧束手就擒”。李存璋大喊道:“给我杀”。
魏阳朔士兵和李存璋人马双方混战起来了,打得不可开交。
魏阳朔担心康承趁乱逃走,手提宝剑,走上前去,朝着康承就是一剑封喉,大喊道:“儿子,爹终于替你报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李存璋见康承已死,怒不可遏,直接向魏阳朔冲去,魏四忙喊道:“保护大人”。士兵挡在了李存璋面前,又和李存璋厮杀起来了。
魏阳朔对魏四说道:“你速带一路人马给我去血洗偏将军府”。魏四回道:“那可是大王亲弟弟的府邸啊!”魏阳朔说道:“今日已经大开杀戒,不在乎多杀几个,敢杀李存璋,还不敢血洗他的府邸吗?”。魏四回道:“可大王怪罪下来怎么办?”魏阳朔大道:“自有我一力承担,你只管奉命行事”。
魏阳朔见一众士兵竟然对李存璋无可奈何,心想这李存璋不愧是久经沙场的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觉得这样打下去,只会死伤无数,自己应该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魏阳朔大喊道:“全部停手”。士兵闻言,立刻听了下来,魏阳朔说道:“你们全部退后,弓箭手上”。弓箭手立即张工搭箭瞄准了李存璋,李存璋大笑道:“你们单打独斗不行,就想暗箭伤人是吧?”魏阳朔回道:“我承认你武艺超群,士兵加起来即使赢了,也是损失惨重,”。李存璋大怒道:“你们来啊!”魏阳朔大怒道:“放箭”。
顷刻间箭如雨下,李存璋用尽浑身解数,奋力抵挡,无奈力不从心,李存璋左眼被箭击中后,痛的李存璋哇哇大叫,连翻带滚痛苦呻吟,魏阳朔大喊道“停”。士兵上前,将李存璋又围了起来,魏阳缓步走到李存璋跟前,冷笑道:“你不是很神气吗?”李存璋义正辞严答道:“今日落在你这等卑鄙龌龊的小人之手,是我时运不济,是苍天无眼,我自认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魏阳朔说道:“你如今已到这步天地了,还是这样趾高气扬,高人一等吗?你不打算跪下来求我吗?也许我心一软,还会放你一条生路”。李存璋大怒道:“让我跪下来求你这个小人,你简直是痴人说梦”。魏阳朔说道:“你有种,来人给我杀了他”。
李存璋闻言,紧闭双眼,正准备受死之际。突然,后面喊声叫天,几十人推着装满稻草的大车,气势汹汹向魏阳朔他们冲来,吓得魏阳朔顿时六神无主,大喊道:“放箭,放箭”。结果士兵的箭全部射到稻草堆上了,后面的士兵毫发无损,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李存璋带到了稻草车后面。接着,他们向稻草车扔了几个火星,又马上将稻草车推翻在地,顿时大火燎原,火势涛涛,烟雾弥漫。士兵大喊道:“快保护魏大人”。
士兵们簇拥着魏阳朔赶紧往北边跑去,跑了一会,魏阳朔大喊道:“停”。士兵便立即听了下来,魏阳朔说道:“他们这是在故弄玄虚,目的就是为了救李存璋。赶紧调集重兵给我全城搜捕李存璋,不准放过一个角落”。士兵回道:“是”。
这边几十蒙面人带着李存璋往外逃,李存璋一边逃,一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谁知,蒙面人丝毫没有搭理李存璋,只是抬着李存璋一直跑。
大概跑了半刻钟,领头的说道“这里总算安全了,放下他吧”。其他人闻言,便放下了李存璋,李存璋又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今日救命之恩,我以后也该报答才是,还望各位恩公留下尊姓大名”。只见蒙面人缓缓取下黑布,让李存璋顿时眼前一亮,说道:“大哥,怎么会是您啊?”李嗣源回道:“我奉大王之命,特来救你”。李存璋问道:“大王,怎么会知道此事?”李嗣源回道:“是你夫人派人送信向大王求救的”。
李存璋抱怨道:“我先前进宫低声下气求大王帮忙,可大王铁石心肠,丝毫不顾及兄弟情谊,我束手无策,才会铤而走险”。李嗣源安慰道:“彰弟,你就不要怨天尤人了,大王虽是一国之君,但他有时也是身不由己,他要权衡利弊,不可能由着自己性子做事”。李存璋说道:“可我是他的亲弟弟,他怎能如此薄情寡义?”李嗣源回道:“彰弟,你不许恶言难尽,别的不说,今日要不是大王施以援手,你早一命呜呼了,哪会让你有机会在这大言不惭?大王对你恩遇有加,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李存璋回道:“大哥教训的是,是我出言不逊,不知好歹”。李嗣源说道:“你今日劫后重生,有点怨言,也情有可原,你身体没事吧?”李存璋回道:“多谢大哥挂念,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无大碍的,只需静养几日”。李嗣源说道:“既然你身体无恙,我也就安心了,你回府静养,我去宫中向大王复命”。李存璋问道:“今日我私闯法场,闹得满城风雨,让李克宁颜面扫地,他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该如何应对?”李嗣源回道:“今日虽然是你理亏,但你务必矢口否认劫法场之事与你无关,毕竟你是大王亲弟弟,纵使李克宁再嚣张跋扈,碍于大王面子,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但你切记以后千万不可再鲁莽荒纪了”。李存璋回道:“我记住了,我马上回府,定会闭门谢客”。
突然,茗烟满身血迹,蓬头垢面向李存璋跑来,大哭道:“老爷,奴婢可算找到您了”。李存璋见状,忙问道:“茗烟,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茗烟一直哇哇哭个不停,这可急坏了李存璋。李存璋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快说话啊!你要急死吗?”茗烟回道:“奴婢送完信回到府中后,发现...”李存璋急切问道:“府中到底怎么了?你快说”。铭烟回道:“府中血流成河,惨绝人寰”。李存璋问道:“夫人呢?”茗烟哽咽回道:“夫人她也死了”。李存璋闻言,啜泣了一会,问道:“那府中可还有活口?”茗烟回道:“府中三百余口无一幸免”。李存璋满腔悲愤,问道:“你可知是何人所为?”茗烟回道:“奴婢不知”。
李存璋喃喃自语道:“是我害了他们”。李嗣源见状,忙上前去劝慰道:“府中遭逢厄难,我深感悲切,还望璋弟节哀顺变”。李存璋说道:“我没事,只是可怜了他们,他们都是无辜之人,本不该遭受灭顶之灾”。李嗣源顿了一会,问道:“那璋弟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李存璋回道:“我要为他们报仇雪恨”。李嗣源问道:“那你可知谁是你的仇人?”李存璋回道:“这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除了李克宁,还能有谁?我现在就去找他,一定要让他血债血还”。李嗣源练练阻拦道:“璋弟,你不可意气用事,李克宁位高权重,又手握重兵,你这样横冲直撞,只会白白送了性命”。李存璋情绪激动,有点语无伦次,说道:“我爱妻惨死,府中三百余口被屠戮殆尽,现在又无家可归,您让我怎么淡定?我与李克宁势不两立,我此生非杀李克宁不可”。李嗣源回道:“血海深仇必须得报,只是你如今势单力薄,不宜与李克宁硬碰硬,得想个两全之策才是”。
李存璋说道:“不用这么麻烦,只要大哥能助我一臂之力,我定能灭李克宁”。李嗣源回道:“事关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李存璋说道:“说白了大哥还是畏惧李克宁的权势,可我不怕,我更不想当缩头乌龟,遭人耻笑”。李嗣源回道:“此事牵连甚广,你容我再想想”。李存璋说道:“大哥平日说的冠冕堂皇,说什么兄弟情深?可今日到关键时刻,我需要大哥的时候,您却推三阻四”。李嗣源回道:“我不是胆小怕事,我只是...”。李存璋答道:“你只是冷酷无情。我今日就最后问大哥一句,您到底帮不帮忙?”李存璋见李嗣源一声不吭,说道:“既然大哥不愿帮忙,那我只好孤身只影了,我即使搭上自己性命,拼得一死,也要手刃李克宁,为我府中老小报仇雪恨”。李存璋转身就要离开,茗烟也要随李存璋离去。
李嗣源见状大声喊道:“你给我回来”。李存璋没有理睬李嗣源之言,还是头也不回往前走。李嗣源又大喊大叫道:“李存璋你给我回来”。李存璋闻言,往后退了几步,回道:“大哥,您还有何训示?弟弟我洗耳恭听”。李嗣源说道:“我且问你,你非去不可吗?非杀李克宁不可吗?”李存璋斩钉截铁回道:“非去不可,灭门之仇焉能不报?非杀不可”。李嗣源问道:“不会更改吗?”李存璋回道:“除死方休”。
李嗣源说道:“好,你既然如此义无反顾,我愿意帮你,但我有个条件”。李存璋闻言,大喜道:“只要大哥能帮我手刃李克宁这个恶贼,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条件,我也欣然应允”。李嗣源回道:“此事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有杀身之祸,你必须一切听我命令行事,不可擅自行动”。李存璋回道:“这有何难?我答应大哥便是”。
李嗣源说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只要我们俩同心协力定能除掉恶贯满盈的李克宁”。李存璋回道:“事不宜迟,我们俩应该立刻带兵攻打李克宁府邸”。李嗣源说道:“李克宁府邸重兵把守,戒备森严,想要攻进去谈何容易?”李存璋回道:“想必如今被我们这么一闹,李克宁定是如坐针毡,肯定派重兵在城中四处搜寻我的下落,他府邸肯定空虚,我们可乘虚而入,一举擒杀李克宁”。李嗣源说道:“璋弟言之有理,我们就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只要我们能抓住李克宁这个祸首,其他人就不足为俱了”。李存璋答道:“那就让我们替天行道,为民除害”。李嗣源喊道:“出发”。
突然,一将军带兵挡在前面,李嗣源满心欢喜,问道:“审弟,你也是来助我们的吗?”李存审回道:“既然是为民除害,怎么能少得了我呢?”李嗣源说道:“可此事非比寻常,你还是考虑清楚再做决定”。李存审回道:“不用考虑了,李克宁平日骄横跋扈,目中无人,我早已看他不顺眼了,今日杀他势在必行。何况我们是兄弟,又同为十三太保,理应同进退”。李嗣源闻言,大喜道:“好,有审弟相助,我们必会如虎添翼,马到成功”。李存璋问道:“大哥,我们该如何攻打?”李嗣源回道:“你们二人兵分两路,你带兵从正门强攻,审弟从后门强攻,我带兵守好街口,一定不能让李克宁跑了”。
过了一会,李存璋带兵赶到李克宁府邸正门,守卫见李存璋来势汹汹,正要上前理论,谁知李存璋不由分说,直接上前几刀砍杀了守卫,带兵破门而入。
这边李嗣源带着士兵严阵以待。魏阳朔带兵血洗了李存璋府邸后,又在街道上大肆搜罗李存璋等人,但是一无所获。魏阳朔苦闷异常,只好带兵回来,结果与李嗣源不期而遇。
魏阳朔见李嗣源带领这么多士兵,料定府中一定发生了大事。魏阳朔毫不犹豫,便要带领士兵冲上去,谁知魏四急忙劝道:“老爷,这可是大王的大哥,我们已经血洗了偏将军府,不能再生事端了”。魏阳朔回道:“王爷现在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魏四说道:“老爷,您多虑了,王爷位高权重,谁能奈他何?”魏阳朔怒道:“敌人已经杀上门来了,难道你让我退避三舍,按兵不动吗?”魏四回道:“老爷,您息怒,此事我们宜动不如易静,我们静观其变,看对面有何动作,再做打算也不迟”。魏阳朔说道:“可我实在放心不下王爷”。魏四回道:“老爷,您放宽心,我们现在手握重兵,谁也不敢造次,王爷自然是高枕无忧”。魏阳朔回道:“那就听你的吧!”
李存璋像发了疯私的,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砍,不一会,便带人杀到了前院。
李克宁看见屋外乱糟糟一团,急忙带人向后门跑去,谁知,刚打开大门,就被李存审逮个正着,李存审问道:“王叔,您慌慌张张的,这是要去哪儿?”李克宁见躲不过去了,只好回道:“府内沉闷,我想去外面散散心”。李存审说道:“王叔,您可是朝廷勋贵,怎么能走后门呢?还是去前门吧!”李克宁见势只好,返了回去。李克宁走后,旁边士兵不解的问道:“将军,我们分明是来抓李克宁的,眼见他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您怎么放他离开了?”李存审回道:“李克宁现在大势已去,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但毕竟他是大王的叔叔,今日杀了他,若大王日后怪罪下来,就不好说了。既然李存璋对他如此恨之入骨,肯定不会饶了他,我们不如将李克宁交给李存璋处置,我们坐享其成就行,何必趟这浑水?”。士兵回道:“将军高明”。
李克宁正气喘吁吁往正门跑,结果被李存璋拦住了去路。李存璋怒气冲冲,对着李克宁就是一刀。李克宁一边躲闪,一边求饶道:“侄儿,我是你叔叔,咱们是至亲,你可不能杀我”。李存璋大怒道:“你还有脸说是我叔叔?你也配谈亲情?你派人血洗我府邸的时候,可曾顾及过一分一毫的亲情?你将我逼上绝路的时候,可想过我是你侄儿?”李克宁回道:“血洗你府邸真的不是我所为,至于将你逼上绝路,也不是我的本意,我是受奸佞胁迫,实属无奈”。李存璋闻言,大怒道:“你就是个孬种,敢做不敢认。你坏事做尽,却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想要瞒天过海,简直是痴人说梦”。李克宁问道:“那你想怎么样?”李存璋大怒道:“你杀我府中三百余人,我让你今日血债血偿”。李克宁也不甘示弱回道:“我可是朝廷重臣,你不准胡来”。李存璋大怒道:“只许你草菅人命,就不许我报仇雪恨吗?天下哪有这个道理?今日你休想活命”。李克宁说道:“都是我听信谗言,才错杀无辜。但我真的是无心之失,还求你饶我一命”。李存璋大怒道:“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阴险毒辣,天理难容,你就认命吧!”说罢,李存璋朝李克宁身上连砍几刀,又将李克宁的头颅割了下来。
李存璋带着李克宁的头颅向李嗣源报喜。李存璋大喊道:“大哥,李克宁这个贼子已经被我杀了”。李嗣源大喜道:“璋弟果然勇猛,当立头功”。李存璋回道:“都是大哥运筹帷幄,指挥有度”。李嗣源说道:“先借李克宁头颅一用”。李存璋不解的问道:“大哥,你要死人头颅干啥?”李嗣源回道:“我自有妙用,你跟我来,一会便知”。
李存璋满脸困惑跟着李嗣源来到了魏阳朔面前。李存璋见魏阳朔竟然在这里,大怒道:“果真是冤家路窄”。魏阳朔回道:“我正在找你呢,谁知你不请自来。刚才刑场之上让你逃了,算你幸运,现在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李存璋答道:“那咱俩就新仇旧恨一起算”。魏阳朔大喊道:“好啊,尽管放马过来”。
李嗣源说道:“我先说几句话,你们再打也不迟”。魏阳朔回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说什么?”李存璋大怒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休对我大哥无礼”。李嗣源说道:“不妨事,我说完,你们要干什么都随你们便”。魏阳朔回道:“那就请说吧!”
李嗣源说道:“众位将士,李克宁狼子野心,骄横跋扈,欺上瞒下,恶迹斑斑,早已人神共愤了。我今奉大王之命讨伐李克宁,愿尔等认清形势,悬崖勒马,千万不要助纣为虐,免得遗臭万年”。魏阳朔急忙喊道:“他在妖言惑众,信口雌黄,你们千万不能受他蛊惑”。李嗣源说道:“李克宁罪有应得,现已伏诛。你们当中有好多人都是受他裹挟,才会为非作歹,实属情有可原,只要你们放下兵器,立即投降,我可以既往不咎”。魏阳朔大骂道:“李嗣源你不要在这危言耸听”。李嗣源回道:“既然你们不信,我就证明给你们看,这是李克宁的头颅”。说着,李嗣源便把李克宁的头颅扔到了地上。
这可吓退了一大片士兵,魏阳朔大喊道:“诸位将士,他们明目张胆弑杀王爷,罪恶滔天,王爷平日对我们不薄,我们理应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为王爷报仇”。李嗣源说道:“李克宁已经伏法,你们都是无辜者,只要放下武器痛改前非,大王可以饶你们一死。如若冥顽不灵,跟着魏阳朔犯上作乱,那就只有死路一条”。魏阳朔大喊道:“你们千万不要听李嗣源蛊惑,快随我杀了李嗣源,以后荣华富贵将享之不尽”。可士兵们没有理睬魏阳朔,他们全部放下武器后,退在了一旁。
李存璋见状挥舞着大刀,喊道:“狗贼你的死期到了”。魏阳朔也不甘示弱,拔剑向李存璋砍去,可李存璋力大无穷,魏阳朔根本不是李存璋的对手,没有抵挡三五个回合,就已招架不住了。最后,被李存璋一刀两断。
大局已定后,李存勖率领从马值敢来,问道:“可还有漏网之鱼?”李存璋回道:“李克宁府内无一活口,可李克宁在朝廷势力错综复杂,党羽众多,要不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李存勖说道:“此次只在诛杀首恶,现在李克宁已死,就不用再大开杀戒了”。李存璋回道:“可他们都是李克宁的走狗,今日若不杀他们,岂不是养虎为患吗?等他们羽翼丰满,恐怕是后患无穷”。李存勖说道:“他们有的人是迫不得已,并非真心跟着李克宁为非作歹。今日李克宁已死,对他们也是杀鸡儆猴,他们自会感恩戴德,以后他们肯定会夹着尾巴做人,绝对不会惹是生非”。李存璋说道:“大王,您不可心存妇人之仁,今日必须除恶务尽,免得厝火积薪”。李存勖回道:“今日若一查到底,势必会牵连众多,有无数人免不了人头落地,这样以来,势必会动摇朝廷根基,人心惶惶不安,人人自危,也会动摇社稷之本,岂不是因小失大吗?何况如今是多事之秋,朝廷也是用人之际,此事就适可而止吧!”李存璋回道:“谨遵大王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