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
一声破空之声传来。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智人打手的刀却被弹开,打手拿刀不稳,刀立时脱手,落在旁边地上,发出“哐”的一声,那打手也趔趄了一下,勉力稳住身体才没有摔倒。在场众人大惊,那落在地上的刀身上有一小颗黑黑的物什,打手捡起刀来,发现竟是一颗瓜子嵌在刀身上!
一颗瓜子弹开了刀!
在场的人除了吴老板,脸色都一变,从未见过这等神奇之事的看客更是惊呼出声,在场客人中也有常年习武的,更是知道这一弹刀需要何等精妙的力道。吴老板脑子转得飞快,今日客人里有这等功力的,怕是三楼那位,当下示意这些打手勿再动手。
一个打手匆匆跑来,跪在地上在吴老板旁边耳语几句,吴老板听后对容时母子道:“你们今日运气好,红叶夫人帮你们还了这四十两银子,否则今日不断只手,休想走出这大门!”
红叶夫人的名头一出,周围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红叶夫人在整个幽州可谓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也是幽州百姓私底下茶余饭后的谈资。她是幽州最富有的智人,城外山上的琵琶山庄、最繁华的金宝街上的五十二个商铺、还有幽州最奢华的客栈、酒楼都是她的资产,据说这还只是九牛一毛,又据说她年龄已大,非但不嫁人,还豢养年轻俊俏的情人,但没人知道她到底多少岁,还有传言说她武功了得,江湖人称“笑罗刹”。
幽州里的百姓对她褒贬不一,幽州里有的男人骂她不守妇道,怎可一女侍几夫,但也有男人见过红叶夫人之后,对她魂牵梦萦,赞她举手投足皆风情万种;幽州里有的女人讥笑她连个正经夫婿也没有,是个不要脸的货色,转眼察觉到丈夫心里住着的莺莺燕燕时,又暗暗嫉妒红叶夫人过的日子是何等风光恣意。
只是红叶夫人为何要出手相助?
不管是何原因,容时的养母立即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像是捡回了一条命。容时扶起母亲,说道:“母亲,没事了。是红叶夫人对我们施以援手,我们要去好好答谢她。”
容时的母亲道:“对对对!时儿,红叶夫人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咱们要去给她磕头。”脸上泪痕犹在。
一个身穿月白色衣服,模样清秀、身量甚高的智人男子走来,对容时说道:“公子,红叶夫人有请。”他面容给人感觉很年轻,一头墨黑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墨发男子又对容时的母亲道:“夫人请到茶厅中饮茶休息一会儿,公子随我去去就来。”那墨发男子的声音甚是好听,如玉石轻轻相碰。
容时的母亲虽不识字,但也明白那墨发男子的意思可能是红叶夫人想单独见见时儿,当下应道:“好好。”又对容时说:“时儿,娘在茶厅等你。”
容时在嗡嗡的议论声中随着高个子走去,先是上了木质台阶,到了星泉赌庄三楼。赌庄三楼设着几个包间,格调雅致,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果木香,是给那些身份尊贵的客人的,容时以前从未到过三楼。走过三楼的走廊,墨发男子把容时带到三楼正中的一个包间,轻敲了下门,里面传来一个嗓音低沉的女子声音:“进来。”
墨发男子推开门,对着红叶夫人道:“红叶夫人,人来了。”说完走到一边立着。
容时见这包间十分宽敞,赌桌、茶桌等物什摆放得林落有致,里面一张贵妃椅上坐着的是一位身穿红裳、撩烈似酒的智人女子,骨架匀婷,一身火焰一般的颜色,唇上涂着烈焰似的唇脂,手上带着鸽血红的宝石,连绣鞋也是红色,但鞋上绣的不是寻常的牡丹、芍药,而是一只用深红色丝线勾勒的老虎。胸部饱满,腰肢纤细婉转,皮肤光滑得像羊脂雕出来的,面容看着像二十出头,但那双历经世事、烟视媚行的眼睛,还有欲念横生的眉宇间,却已没有年轻少女的天真。
她单单就坐在那里,就已经销魂夺魄、艳入肌骨,浩荡的风韵还有野性之美扑面而来,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慵懒和朦胧的罪恶感。椅子旁边摆着一盘炒好的瓜子,一位举止优雅的年轻男子正在沏茶,茶香扑满整个雅间,不知是什么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