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夜凉如水,容时老远就看见母亲在门口眼巴巴地盼着自己回来,见到容时后脸上马上就露出笑容,再三谢过大师兄和二师兄。
母亲闻到容时身上的酒味,道:“怎么还喝酒了。”
容时道:“母亲,无事,今日他们为了庆祝我去,就喝了一点,我只饮了小半杯。”母亲便去给容时倒水。
容时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酒气,进入屋里,见养父今日在家,正在小木桌旁坐着喝白酒,桌上摆着一叠花生米。养父泯一口酒,味蕾受到酒精刺激脸皱成一团,不知是痛苦还是享受。容时一直觉得酒很苦,不知为什么养父和母亲都爱喝。
养父身材干瘦,皮肤黝黑,脸上皱纹深深,就像老树的树皮,嘴角留着两撇小胡子,做木工的时候,汗水就顺着脸上的沟壑流淌到胸口。养父见容时穿着一身新衣服进屋,笑道:“时儿回来了。”养父对容时说不上好,但也不坏,容时心里一直对他很感激。
容时恭敬叫道:“父亲。”
养父道:“听你母亲说,红叶夫人让你去她庄里做事。”提起红叶夫人,养父神色间有三分不屑,想必是因为幽州里的风言风语。
又道:“红叶夫人可是个厉害角色啊,银子多得下辈子都用不完,庄里估计有几百个菌仆吧?”说完,露出羡慕渴望的表情,又道:“你日后发达了,可得好好孝敬孝敬我们。”
母亲此时道:“和孩子说这些干什么!时儿,你只须自己奔个出息。”
养父微怒道:“你一个女人,你懂什么?!”由于家里收入全靠养父做木匠过活,母亲地位低微,见养父高声说话,母亲便讷讷不言了。
容时生性善良,心地淳厚,况且养父对自己确有养育之恩,道:“父亲放心,时儿定努力让你们过好日子。”
养父听了这话很是满意,道:“当初把你抱回来就知道你定是个有孝心的。”然后又继续喝酒,不再和容时说话。
容时走到里屋一间低梁屋子,里面摆着两张小床,由于整个房子只有一间睡觉的屋子,是以从小到大容时都和养父母睡在一个屋子。
容时坐在小床上,将那本《悠然内经》还有梁夫子给的《阅微集》放在旁边,不一会,母亲进屋了,低声对他道:“时儿,你别听你父亲的,娘只要你好好的,不需要你给娘什么。”
容时露出笑容,那狭长的丹凤眼满是笑意,看着母亲身上常年穿着的就是那身带着补疤的衣服,道:“时儿要好好学本事,日后挣银子给母亲买穿不完的漂亮衣服,让母亲住大房子。”
母亲一听笑得像吃了蜜一样甜,仍道:“你有这样的心娘就满足了,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摸了摸容时的脑袋,道:“琵琶山庄的人对你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容时道:“对我特别好。娘放心吧。”缓缓道:“只是日后孩儿要一月才回来两日了,红叶夫人说住在庄里方便习武。”
母亲脸上闪过一丝失落和担心,仍道:“那你好好在那学,我去给你弄些炸猫耳朵,明日带进庄里。”炸猫耳朵是容时爱吃的一种零食,母亲经常做给容时吃。
容时笑道:“好。”母亲便走去小灶上开始弄炸猫耳朵。
容时翻开《悠然内经》,见上面记载着修炼内力的法门,有文字,其中提到红叶夫人早上教他的呼吸吐纳之法,亦有详细的智人人体图形,只是那人体图形乃是一个头顶没有头发、头四周却有头发的智人男子,那男子眼睛睡眼惺忪,眼睛半睁。
以容时的记忆力,仔细看完一遍就全部记得了,按照《悠然内经》里那秃顶男子所示修炼内力。不多时,容时睁开眼睛,脸色微微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