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唐任辉家,因为虎夫人巷里只有这一家的房门是打开的,黑黝黝的房子里有老妇人悲痛欲绝的哭声,几个街坊在门口张望着,带着一脸的同情议论纷纷,其中有一个黝黑瘦削、形容枯槁的男智人,头发已经半白,在门口沉默地站着,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像。
“宋捕快,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们,找到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没有她,我的日子也没有活头了。”
老妇人的哭声闻之令人潸然泪下,任谁也能听出她的绝望。
韩燎原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道,若是自己丢了,她也会哭得死去活来吧,那歹人毁了这么多个家,真是该被揪出来千刀万剐。
一会儿,宋捕快问完了话从唐任辉家出来,他出来后,那木门被关上了,被关上的,还有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和空荡荡的绝望。
宋捕快是个年岁五十上下的智人,一双眼混混沌沌,脸上胡子拉杂,神色疲惫,眉心不自觉地皱成“川”字。大师兄走上前先是和宋捕快很客气地打招呼,然后又道:
“宋捕快,请问那家的女儿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这是衙门的事情,”语气听起来好像颇不耐烦,眼睛又瞟到韩燎原和叶蓁蓁,怒道:“女智人家不在家里好好待着,到处乱跑做什么!如今情况有多凶险你们不知道吗?”
大师兄掏出一锭银子,不经意地把玩着,又道:“宋捕忙活了一天,还没吃饭吧?”
衙门里的捕快通常领着吃白菜的俸禄,操着掉脑袋的心。
一锭银子够他一家老小好几个月的花销。宋捕快那一双混混沌沌的眼睛一亮,眼睛只顾着盯着那锭银子动来动去,嘴里说道:“我一生清廉,从不受贿。”
老六酒馆。
老六酒馆在虎夫人巷旁边一个更深的巷子里,十里外都能闻到他们家“梦里香”的酒香,除此之外,老六酒馆炖的狗肉、切的酱牛肉也香得能叫人吞掉舌头,而且难得的是价格还十分公道。
“来,宋捕快,敬你一杯,我先干为敬!”大师兄两口就喝完了一大碗“梦里香”。
大师兄平日里不大喝酒,但酒量不弱,出来办事时也是不怯场的。
“好!最喜欢的就是爽快人!我也干了!”宋捕快一见大师兄如此豪爽,心下有了两分好感。行走江湖,为了打开场面,靠的就是喝酒。
“宋捕快,我们也敬你。”几人又敬他一杯。
宋捕快一见韩燎原咕咚一两口也干了一大碗,喝得不比任何男人慢,而且喝完面不改色。惊道,“韩姑娘也这么好酒量!好!”
一两碗酒下来,几筷子肉食下肚,气氛便热络起来。
“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不是上边儿下死令要我们保密的,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宋捕快也是个直来直去的智人。
“宋捕快这么豪爽,那我们也不绕弯子了,那十几个姑娘失踪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