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阙一听青翼珍号令,几个兔起鹘落,向后退了几步,他腰腹间已浸出血来,胳膊上、大腿上也有几处被“疯魔”所伤;轩伯懿身上也好不了多少,衣服被“欸乃”割成碎片,七零八落;且他二人神色都有些怔怔的,不知在想什么。
青翼珍又道,“两百、百余招胜、胜、胜负未分,算、算、算得平手。”
大师兄道:“杨前辈,若打个平手,可否放我们就此下山?”
青翼珍道:“自是不、不、不能,我、我刚刚说、说、说了,须得、得、得胜过、过言阙。”
大师兄道:“那能否让言公子与轩公子继续比试,分出胜负?”
青翼珍道:“武术高、高下,一、一、一招即可见、见分晓,两百、百、百余招仍、仍高下难、难、难分,说、说明水平差、差、差不多,无、无、无须再打。”
见青翼珍这个老东西执意如此,大师兄别无他法,刚刚青翼珍的确说了要“胜过”言阙才可以,双方拆招两百余招后仍打个平手自是不算胜。按潇湘榜的排名而言,大师兄远没有轩伯懿靠前。若言阙能和轩伯懿拼个伯仲之间,只怕连大师兄都并非言阙之对手。
可是,对于刀客而言,字典里根本就没个“怕”字!无论对手是谁,即便他是天下第一的武士,只要狭路相逢,便要酣畅淋漓、痛痛快快地大战一场!畏首畏尾,生有何欢?虽败犹荣,死亦何惧?
大师兄走上前,对言阙道了一声“有僭了。”意思是我要出刀了,你做好准备。李苍穹心知,若此战不胜,就再也无比试之必要,因此屏气凝神,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话音刚落,“雪狐”寒光一闪,斜劈言阙右肩,同时大师兄左手使出无涯掌,攻向言阙面门,连连发出四五招,招招迅捷沉猛,又刚中带柔,柔中带刚。言阙连退四五步,跃起避开。
大师兄施展毕生所学,攻合拼斗,转瞬间与言阙拆了十招。由于无涯掌暗合《周易》之妙,因此大师兄的脚步、身法都有八卦之精要,踏着九宫八卦步,身影绕着言阙左盘右旋。同时手掌、刀法不假思索地随收随发。上一刻,大师兄还与言阙在东侧拆招,下一刻,雪狐便已从西侧冒了出来。
“随波”的路数由“雪狐”刀使出,又与雪河琮和李苍穹的有所不同。除了潮水一般的排山倒海、连绵不绝之外,还有虚虚实实,如真似幻,如幻似真,身形优雅得宛如舞者。
就像在雪原上奔跑的狐狸,你看不清它跑到哪里去了,也不会猜到它什么时候会冒出来;如同长满荒草之地的一口黑洞洞的深井,说不定哪一脚就踩空了掉下去。他银白色的头发随着他鬼魅似的身影在空气中翻飞。
裴墨晔必须在两百招之内胜过言阙,即使打个平手也不行,他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是他一点都没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