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斯文秀气,约莫十五六岁的智人少年走出来,对他们道:“几位贵客,我家主人今日身体抱恙,实在不便见客。几位请回罢。”语气间很是诚挚,无丝毫傲慢之色,从善如流,想来已经见惯了许多登门拜访的人。
“这位小哥,凤青先生何时能见客呢?我们跋山涉水前来,就是想请凤先生看一看舍弟的眼睛。实话讲来,我们求遍了许多名医,但都没有法子,听闻凤先生医术有枯骨逢生之能,因此特来请凤先生看一看有没有法子可以医治。可否请小哥告知一个时日,我们好再登门拜访。”大师兄道。
“实在无法预料一个准确的时日,我家主人的病,快则三五日,慢则一年半载,这都说不准的。”少年犯难道,“虽然我家主人给人治病分文不取,但是……有许多病,他也是不治的。”韩燎原第一次听说有给人治病不收钱的大夫。
“什么病症凤先生不会医治?还请小哥告知。”
“一是其他大夫能治的病,二是用蛮横手段逼迫他治的病。”韩燎原一听,心里已经骂了起来,天下还有如此臭屁之人!简直与沽名钓誉之徒别无二致。
“这是何故?”
“因为我家主人身体无恙的时日极少,我家主人说,他的时辰要留给别人治不了的病人。”
“舍弟的病症完全满足凤先生的要求,那我这便留下一张字条,烦劳小哥送进去给凤先生。”
“可,那我去取纸笔来。”
大师兄在白纸上写下数语,将孙大夫那日看病后说的关于小师弟的病症一字不漏地写上,也难为他记得那些天书一样的话。大师兄的字如他的人一样,如修如竹。那少年恭敬接过。
“若凤先生身体康复,可以见客,能否劳烦小哥来通报一声?在下感激不尽。”又告诉了小哥他们住的地址。
“也可。”少年很懂得礼数。
“那多谢小哥,我们改日再登门拜访。”
少年关上门后,几个人空手而归,悻悻地往山下走。轩伯懿一副我就知道他会这个样子的表情。
“大师兄,这个凤青,怎么一直在生病?莫不成故意装病,不愿见人?不如我们闯进去,把他揪出来,让他给小师弟治眼睛。”韩燎原道。
“如此不妥。他刚刚已说了他绝不会治逼迫他治病的病人,万一闹僵了,他宁死不从就麻烦了。”
“可小师弟……”
“世上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大夫,”大师兄好像想起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比大夫更不能得罪的就是神医。”
接下来几日,他们几人轮流上凤凰山脉,如此过了七日,那个少年一直称凤青身体抱恙,不便见客。神医村里面也有不少医馆,但那些大夫见了小师弟的眼睛都摇头。大师兄还是没松口燎原的方案,但韩燎原知道他心里比谁都着急。韩燎原心道,大师兄有时候就是顾虑太多,小师弟病情拖得一日便不利一日,治愈的机会就越渺茫。
当晚,韩燎原等他们都睡下之后,偷偷起身,像猫一样地悄无声息摸了出去。上了凤凰山脉,到得望烟楼大宅前,施展轻功,兔起鹘落,越过院墙,进入宅院内。宅院内布置得很雅致,两边有穿山游廊,四通八达,院中皆是树木山石。韩燎原心道,却不知哪一间是凤青的房间?
韩燎原在望烟楼中转了几个来回,见不远处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心道,先去瞧瞧再说。于是施展轻功,跃上房顶。李毒舌曾细心教过她飞檐走壁的功夫,她很是小心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摸到亮灯的房间上面,小心翼翼地揭开手感粗粒的瓦片,往房内望去。
她看到房内一个智人男子正躺在床上哭泣。